第290章 看一輩子都不夠
陸離被顧媛穿著桃紅色連衣裙，明豔動人的模樣驚豔了。
那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他腦海裏，像一幅畫。
六年的時間在她身上留下的並不是皺紋，而是一種成熟女人的風韻，舉手投足間的慵懶，她比任何時候都更讓他心動。
“砰砰砰——”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全身的血液加速流淌，讓他的身體變得燥熱。
但那並不是生理的欲.望，而是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腦中恍恍惚惚想到了“真命天女”這個很矯情的詞。
就算隔著一段距離，顧媛都被他熾熱的眼神“燒”得雙頰發燙，“你這麽緊盯著我幹什麽？”
“你美啊。”
“有麽？難道不是和平時一樣？”
她才不會承認她特意選了這條連衣裙，當時買的時候就是覺得它是一條很適合約會的裙子，甜美俏皮。
結果當媽後就沒去約會了，壓箱底幾年，今天第一次拿出來穿。
“我不看你，你不就白化妝了？”
“我又不是為你化妝，我平時也化。”
隻是今天比平時精致一點而已，嗯，就隻有一點。
……
吃完早餐，兩人就出發了。
陸離時不時轉頭看顧媛兩眼，看得她臉都紅了。“你今天怎麽總盯著我？”
“你好看。”
“別看我了，看路吧，還看。”她捂著臉，“不許看了。”
嬌嗔的樣子很俏皮。
“我就要看。”陸離莞爾，“看一輩子都不夠。”
“誰說要跟你過一輩子了？想得美。”她轉而問。“現在去接小九嗎？”
“我媽帶他過去，我們直接和他們在幼兒園匯合。”
“哦。那間幼兒園怎麽樣？”
“我挑選的，你說怎麽樣？當然是最頂級的。那是一間國際幼兒園，多語教學。”
“小九在美國長大，英語算是他的母語，講得很好，不用刻意去學。不過如果能學點其他語言也不錯，小孩子這個年齡階段學習能力最強，如果能在學一門法語就最好了，很優雅的。”
陸離立刻蹦出了一句法語，好聽得能讓耳朵懷孕。
顧媛印象中他好像是會法語的，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會八國語言？她很崇拜這些有語言天分的人。她學生時代迷戀他這麽多年，不是沒理由的。
心裏很佩服他，嘴上卻不肯承認，撇撇嘴。“你至於這麽著急炫耀麽？膚、淺。”
“別人講法語就優雅，我講法語就是炫耀？”
“誰讓你這麽亟不可待地秀法語呢？”
“那我說法語的時候是不是特別迷人？”他轉頭朝她拋了個媚眼。
顧媛真正感覺到了什麽叫——會心一擊。
腦子有點暈乎乎的。
這個男人的殺手鐧除了臉皮厚，還有就是美男計。
“不跟你扯這些了，你再跟我說說幼兒園的情況。”
“有什麽好說的，都說是全國最好的幼兒園，環境師資都是一流的，裏麵的學生都是上流社會精英的小孩。”
“我最怕你有這種想法，小九隻是去讀幼兒園而已，沒必要那麽功利。是不是精英無所謂，隻要玩得開心就好了，這個時候還是以玩為主。”
“玩，當然要玩，但也得看看是和誰玩。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從其眾而知其人’？意思就是說，從一個人結交的朋友，就能看出他的為人。小九本身很優秀，當然要和優秀的人玩在一起。”
“那個以後再說吧，你可別現在就給他灌輸這種觀念，免得他將來跟你一樣驕傲，目中無人。”
“誰說我目中無人？”陸離一扯嘴角，揶揄。“我眼裏都是你！”
“討厭。”
“喜歡。”
她嘴角溢出笑容，望向窗外。
今天天氣真不錯。
……
兩人到時，蘇百合和小九已經先到了。
蘇百合就開始抱怨他們來得遲，“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的人能辦成什麽事兒。”
“我在那吃了早餐。”陸離解釋。
“你不用替她找借口，肯定是她拖拉。”
三人去了園長辦公室辦了入學手續，然後帶他們去大班A班。
A班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小九還是顯得更加卓越出眾。
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女老師和女同學都癡迷地望著他。
顧媛偷偷在陸離耳邊嘀咕，“完了完了，兒子以後肯定是萬人迷。”
“萬人迷不好嗎？”
“我怕他挑花眼，被那麽多人喜歡是很容易驕傲的。”
例如他。
“我希望我兒子成為一個專一的人。”
“被很多人喜歡和專一並不排斥，相反，被人喜歡還專一，才是真正的專一，更加難能可貴。比如我。”
顧媛偷偷翻了白眼。“隻要是誇人的話，你什麽都能往自己身上扯，我看你最大的優點應該是臉皮厚。”
“是啊，臉皮不厚點，怎麽把老婆兒子追回來。”
男人這張嘴啊……太會撩妹了，顧媛又是忍不住一笑。
一雙眼睛偷偷在門後望著他們，那本該是一雙單純的眼睛，卻蒙上了一層陰霾，隱藏著太多複雜的情緒。嫉妒，失落，羨慕，交織在一起。
感受到那道目光，陸離望去。
陸安暖躲在門後，一看他，立刻就跑了。
陸離追出去。
“安暖、安暖。”他拉住她。
“你也是這個班的？”
陸安暖點點頭。
陸離記得她是在另一間幼兒園，可能又因為顧嫣然的關係被退學或者怎麽樣，才轉學到這裏。
“叔叔。”陸安暖抿了抿唇。“那個……是你兒子嗎？”
“嗯。”
陸安暖的頭壓得更低了。“哦……我以為叔叔沒有小孩。”
她一直以為，叔叔是她一個人的，把他當成爹地。原來他已經有小孩了，而且他會帶他來上學，會用那麽疼愛的目光看著他。
而她……她隻是一個連媽咪都討厭的小怪物。
陸離一陣心疼，這陣子他完全忽略了安暖，顧嫣然又對她不好，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他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叔叔也愛你。”
“可是叔叔更愛他吧。”
“我一樣愛。”
陸安暖的眼睛短暫地亮了一下，隨即暗淡下去。“叔叔騙人。”她不是他親生的，而且她沒那個叫小九的那麽優秀，那麽多人喜歡，她是被討厭的，沒有人願意和她玩，叔叔怎麽可能同樣喜歡她。
“我沒騙你，我……”
“阿離，你怎麽跑出來了？要介紹家長呢。”蘇百合走了出來，看了眼陸安暖，她立刻扭頭跑了。
“安暖……”
“她就是那個陸安暖，顧嫣然被強.奸生的小孩？”
陸離一聽這話就很不舒服。“注意你說話方的方式。”
“我說的沒錯啊，這個孩子她本來應該打掉的，就是為了纏著你才生下來吧。明明與你無關，你還得對她們兩母女負責，真麻煩。強.奸生下來的天生就是帶著罪孽的，你看看她，哪有點兒這種年齡小孩的活潑。劉海那麽厚，壓得整個人陰沉沉的，都不知道腦子裏在打什麽壞主意。”
蘇百合抱怨個不停。
“夠了，她隻是個孩子，她是無辜的。”陸離打斷她，“請你用看待正常小孩的眼光去看待她，別把她當成一個異類。”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這麽護著她幹什麽？”蘇百合皺眉，“我說的全都是實話，我是怕你被她們拖累。給點錢什麽的無所謂，反正咱們家錢多，就當做善事了。但你千萬別把自己當她爸，知道嗎？你沒義務對她們負責。”
“當年那件事，我也有責任，我會一直對安暖負責到底。”
“你別這麽死腦筋好不好？那事兒又不是你幹的，你負什麽責？要說是個心理健全，可愛的孩子那也就算了，你看看她那副樣子，以後就是第二個顧嫣然。我看著她都覺得害怕，你也離她遠點。”
“安暖有什麽錯？她已經受了夠多委屈，她比任何人都需要關心，你別再說這種話了。”陸離走了進去。
小九第一天上學，顧媛不大放心，就留在幼兒園附近陪他，陸離也在，蘇百合先回去了。
“你怎麽了？早上還好好的，後來就一直皺著眉頭。剛才我好像聽到你媽和你在爭執，又是因為我嗎？”
“不是。”陸離喝了口咖啡，捏著眉心，“因為安暖。”
“安暖？陸安暖？”顧媛眼前閃過一雙陰鬱的眼眸，那個女孩兒渾身都是傷，想想都心疼，特別難受。
“她怎麽了？”
“她和小九一個班，我今天才知道。我媽看到我和她說話，又說了一些不好聽的。”
“哦。”
“你介意麽？如果你不想他們同一個班，我可以給小九安排其他幼兒園，或者轉班。”
“不用了，壞的是顧嫣然，一個小孩子有什麽錯？她不該去承受那些。而且……她真的很可憐，上次我看到她全身是傷，我讓顧嫣然帶她去醫院，顧嫣然不同意，但是那些傷一旦久了，可能會危及到以後。”
“我知道，我會找時間帶她去醫院。”陸離微微鬆了口氣。“謝謝你體諒我。”
“我不是體諒你，我是同情安暖。每個小孩都是天使，都應該被善待，不管她……她的出身如何，既然生下來，那就要好好疼愛，她太可憐了。”同樣是當媽的，她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嗯，如果我媽能這麽想就好了。”
“你現在知道誰心胸狹隘了吧？還說我和她一樣小心眼，我才沒那麽小心眼呢。”
“是啊是啊，你心眼最大了，要不我怎麽會這麽喜歡你。”他的手覆在了她手背上。
顧媛一縮手，“哎，你別趁機占便宜好不好？那麽多人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