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死都要在一起
孩子的哭喊聲讓大人的心都揪了起來，阮瑟蘭按捺不住自己的腳步，爬上左邊的樓梯往霍俊楠身邊走，奈何唐慧茹突然抬起狠絕的眼眸瞪了過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對你那麽好，你卻隻會想著你的媽咪？！”唐慧茹揪著孩子淺短細軟的頭發，惡狠狠地將霍俊楠的頭摁在地上。
“不要！唐慧茹，不要打孩子！”看著自己的兒子挨打，阮瑟蘭什麽也不顧地衝了過去。
“砰！”一聲槍響，子彈在空中飛逝而過，炙熱的空氣燙著阮瑟蘭的臉頰。
阮瑟蘭頭一偏，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手指抹了一下，鮮紅的血濕潤著她的手。
“哈哈哈哈……”看著阮瑟蘭的臉受傷，唐慧茹肆意地狂笑著，“阮瑟蘭，就你現在的模樣，你知道自己有多醜嗎？就你這樣殘破的臉蛋，還有什麽資格活在世上！”
阮瑟蘭淡定自如地麵對發狂的唐慧茹，“殘破的臉蛋也好比你殘破的身軀和醜惡的靈魂，再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的臉殘破了？”
唐慧茹收住了笑聲，但僵硬著的臉看起來非常的詭異，瞪大的瞳孔像見到鬼一樣的恐怖。
“你？你？你怎麽？怎麽可能？”唐慧茹被自己親眼所見的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阮瑟蘭的臉竟然像電影裏演的那樣自動愈合了，就連臉頰旁沾著的血，也像是有吸力一樣被吸進了傷口裏，最後傷口在愈合上，一點殘留的痕跡都沒有。
太恐怖了！
“你……”唐慧茹驚愕地看著阮瑟蘭，“你是人還是鬼？”
阮瑟蘭肆無忌憚地走走向唐慧茹，“你猜。”
唐慧茹被眼前完全陌生的唐慧茹嚇得連連後退，饒是如此，依舊沒有鬆開抓著霍俊楠衣領的手。
霍俊楠的脖子被衣領簕得疼，哇哇地大哭著，阮瑟蘭心急如焚，逼唐慧茹的腳步也不由的加快，卻突然被霍梓修攥住了。
“不要。”霍梓修拉著阮瑟蘭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不要逼她太緊。”
而同時，唐慧茹背對著的教堂二樓一處窗口，正有人將狙擊槍從窗外伸了進來，而槍口所瞄出的紅色點正落在唐慧茹的背心中間。
阮瑟蘭被霍梓修拽著僵在原地，眼淚忍不住地落，“楠楠……嗚嗚……”
看著阮瑟蘭無奈又無助的隻能哭泣，唐慧茹心裏一陣高興，肆意地笑出了聲，“哈哈哈……”
“唐慧茹，求你了，放了我兒子，你要做什麽都可以，別在折磨孩子了。”阮瑟蘭掙脫掉霍梓修的手，執意要走向唐慧茹，“你說吧，你要我怎麽做才肯放了我兒子，你說的，我都答應你，什麽都答應你……”
“我要你死！”唐慧茹凶惡地吼著，“我要你死！你死！你死——”
“好！我死！我死——”
“砰！”
“砰！”
接連響了兩槍，阮瑟蘭看著手裏拿著槍的唐慧茹整個人就這麽往後一仰頭，然後帶著楠楠撞翻殘舊的木欄杆，掉下了二樓。
霍梓修如一陣風一樣地衝了上去，修長的手臂在欄杆外麵一撈，垂落下去的重力將他的半邊身都拉了下去。
“爸爸——”
孩子的驚嚇聲穿透教堂的天花板，震著所有人的心。
“爸爸——啊——”霍俊楠被上下兩道力量拉扯著，身體像是要被撕裂成兩瓣一樣的痛。
“楠楠！”霍梓修也是著急得一頭汗。
唐慧茹和霍俊楠掉下樓的時候，唐慧茹抓住了楠楠的手，而他也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楠楠的手，楠楠就這麽被扯在了他和唐慧茹之間，而受了槍傷的唐慧茹全靠拽著楠楠的手，才沒有掉下樓去，而樓下正對著他們的地麵全是剛剛碎落的玻璃片。
“爸爸——”霍俊楠慘痛地叫著，小小的身體更別承受不起兩個大人的拉扯。
“楠楠，堅持住，不要放開爸爸的手！”霍梓修緊緊地攥住孩子細小的手腕，生怕他從自己的手指縫中溜掉。
“唐慧茹，你快鬆開楠楠！”阮瑟蘭趴在樓道邊緣大聲地喊著，“你會把楠楠扯壞的！”
唐慧茹上下看了看，臉上扯出一個淒美的笑容，她的生命，最後隻能依托在一個孩子身上？
“爸爸——痛——”霍俊楠大聲地哭喊著，“爸爸——”
“慧茹，把手伸上來！快點！楠楠受不住了！”霍梓修一手緊抓兒子的手，一手伸向唐慧茹。
阮瑟蘭瞅了霍梓修一眼，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要救唐慧茹？
但是轉念一想，且不說她胸口中的槍傷染紅了半邊婚紗，就這麽直接掉下去，落在玻璃碎渣裏麵，那畫麵……
阮瑟蘭心裏一噎，也向唐慧茹伸出了手，實在不忍心看著一個女人摔在玻璃渣子裏麵目全非。
唐慧茹嘴角銜著的淒涼譏笑越加的濃厚，她不想被阮瑟蘭救，可她更不願意麵對死亡。
死了，就真的連霍梓修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活著，就總還是有希望的。
滿是血的手伸向了阮瑟蘭，唐慧茹求生著。
而就在此時，教堂的頂空傳來直升機的聲音，當大家都隨著聲音往上看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端著一支槍正對著他們。
“砰——”
清脆果斷的聲音響起，子彈去空氣摩擦，留下炙熱的火焰……
“呃！”唐慧茹痛呼一聲，在眉心出現一個血窟窿的時候鬆開了霍俊楠的手，整個人垂落在了玻璃碎渣上，鮮紅的血染盡了潔白的婚紗，直到死的那一刻，她的眼眸都還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心不甘的男人。
霍俊楠被父親拉了上來，孩子的手臂被嚴重拉傷，必須得快點送醫院救治，但教堂頂空，那塊已經被槍彈摧毀掉的天窗突然跳出好些個黑衣人，而這些黑衣人對於霍梓修來說是陌生的。
“砰砰砰砰！”對方一句話也沒說的就直接衝霍梓修他們開槍。
好在霍強他們早已經在教堂外麵候著，雙方立即拉開了戰線火拚起來。
槍林彈雨中，霍梓修抱著孩子帶著阮瑟蘭往門外邊撤，而此時，被安置在神父身上的定時炸彈也進入了最後兩秒倒計時。
“轟隆——”
巨大的爆炸讓殘舊的教堂半邊建築都塌陷了，玻璃碎片隨著炙熱的火焰在空氣中肆意翻滾著湧向逃亡的人。
石柱突然垮塌下來，擋住了通往大門的出口，隻留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口，以霍梓修的個頭，根本沒辦法從這縫隙裏鑽出去，但阮瑟蘭就不同了，她的身材嬌小，很容易就能鑽出去。
“瑟兒，快帶楠楠出去！”
“可是……”
“不要猶豫，救楠楠要緊！”
霍梓修根本不給阮瑟蘭思慮的餘地，直接將她塞往縫隙口，阮瑟蘭被動地鑽了出去，接著霍梓修又將兒子從縫隙口塞了出來。
“快點送楠楠去醫院，不能有任何的耽誤！”霍梓修急聲命令著。
“可是你……”阮瑟蘭抬頭看向教堂裏越湧越多的黑衣人，這叫她怎麽放心離開。
霍梓修愛子心切，不顧自己的生死也要搶時間救兒子，這是他的本能反映。
人在情急中，可能會忽略到一些新的問題，所以他壓根就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了不得的老婆。
霍梓修拔出自己的手槍，和教堂裏圍困他的黑衣人展開了槍殺，有霍強在外麵協助，所以霍梓修被困得還不算狼狽。
阮瑟蘭把兒子抱在懷裏，手指輕撫著滿是汙漬的小臉兒，一邊流著眼淚一邊低吟著最動人的歌謠。
那是發自一位母親內心深出最炙熱的關愛和擔心，對兒子的禱告和期望，對兒子的愧疚和關心，都融入在了這歌聲裏。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一樣的漫長。
霍俊楠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媽咪，我好像看到仙子了。”
阮瑟蘭吸著鼻子，心疼地撫摸著兒子的臉，“寶貝感覺怎麽樣了？”
“好像不疼了。”
“嗯，乖孩子。”阮瑟蘭低頭親吻著兒子的額頭，眼眶裏溫熱的眼淚落在孩子的臉上。
“瑟蘭，先帶孩子離開這裏！”戰火中的霍強得到霍梓修的指令，叫他無論如何都要先送阮瑟蘭和孩子離開。
阮瑟蘭捧著兒子的臉，“楠楠乖，能和強叔叔先回去嗎？”
“媽咪是想和爸爸在一起嗎？”霍俊楠乖巧地問著。
阮瑟蘭點了點頭，心裏百味陳雜，“媽咪想去和你爸爸在一起。”
“好，我和強叔叔回去。”霍俊楠從媽媽的懷裏站了起來，雖然一身狼狽，但烏黑的眼珠卻閃發著堅睿的光芒。
阮瑟蘭撐起身抱著兒子，心裏莫名的恐慌，總感覺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抱自己的孩子一樣。
“瑟蘭你……”霍強有些放心不下，“你還是聽爺的話，跟我一起離開吧。”
阮瑟蘭一邊和兒子告別，一邊聽著教堂裏赫萊爾和霍梓修的對話聲。
赫萊爾終究還是找來了，她不能離開，她不能讓霍梓修一個人去麵對。
“你們先走，楠楠，聽叔叔的話，在家等爸爸媽媽回來，嗯？”
霍俊楠點著頭，“媽咪要和爸一起回來。”
阮瑟蘭笑了笑，最後一次和孩子告別後，拿了霍強手裏的槍，轉身進入了教堂。
霍俊楠被霍強抱了起來，看著母親毅然而然的背影，眼淚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落。
“強叔叔，我爸爸媽媽不會有事吧？”
霍強撫著孩子的頭發，“會的，會回來的。”
霍強抱著孩子撤離了教堂，然後將孩子交給了自己的心腹，讓他們先帶孩子離開，自己又再轉身前往了槍聲不斷的教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