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就是不給他
阮瑟蘭看著步步向她緊逼而來的雙頭餓狼,隻覺得毛骨悚然。
是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這兒遠比她想象中的危險多了。
但她並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緩緩後退,阮瑟蘭的眼神警戒地看著周圍,正在盤算著要怎麽逃開這頭餓狼時,雙頭餓狼突然凶猛地撲了過來。
阮瑟蘭眼神一獰,身體靈巧地側身躲開雙頭餓狼的衝擊。雙頭餓狼從她的身旁躍了過去,尖銳的爪子撩過她的發絲。
雙頭惡狼喘著粗氣,轉過身又露出凶惡的眼神,一點一點地逼近阮瑟蘭。
“阮瑟蘭,不想給狼當點心,就跪下來求我,求我,也許我會讓你出來的。”
耳邊突然傳來赫萊爾的聲音,阮瑟蘭東張西望,這才發現者高塔最亮的地方站在一個人影,而那個人影,正將狩獵場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赫萊爾,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求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阮瑟蘭拳頭攥得緊緊的。
她不是一個不服軟的人,但像赫萊爾這種人,就算是臣服了於他了,他隻會變本加厲的羞辱她。
如果赫萊爾真是個正人君子,他們之間也不至於鬧到這種程度了。
“好,既然你這麽有骨氣,那今晚就在狩獵場好好的休息。”赫萊爾冷冷地笑著,坐在高塔的長木椅上,蹺著腿,抿著紅酒,盛氣淩人地看著狩獵場的情況。
他到是要看看,阮瑟蘭能撐到什麽時候?
他要她臣服於他,心甘情願地臣服。
江虹為赫萊爾送來了水果,跪在他的腿便為他換鞋子。
赫萊爾被她突來的動作驚了一下,一腳踹向江虹,“你幹什麽?”
江虹摔倒在地上,惹怒了赫萊爾,她趕緊重新跪好,“我隻是想給您換雙鞋,讓你的腳舒服點。”
赫萊爾眼睛一橫,瞪著江虹,最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將他的假肢腳伸向了江虹。
江虹得到他的認可後,輕柔地幫他換上了舒適的拖鞋。
即便隻是假肢,但赫萊爾從來都不準人看他的腿腳。正常人有的鞋襪,他赫萊爾隻會擁有的更好。
赫萊爾坐在高塔上悠然地品著紅酒,而狩獵場的阮瑟蘭正在垂死掙紮。
“嗷——”雙頭惡狼凶猛地撲了過來。
阮瑟蘭靈敏地閃身,敏捷地避開,可是還沒等她站穩,雙頭惡狼又撲了過來。阮瑟蘭柔軟的腰向後彎成了九十度,成功避開了惡狼的襲擊。
惡狼幾個來回都撲了空,阮瑟蘭淺笑著,“不就是一頭長了兩個腦袋的狼嘛,還能把我怎麽了?”
“嗷嗷——”
阮瑟蘭正為自己竊喜著,突然,黑暗中又出現了四隻綠幽幽的眼睛。
又一隻雙頭惡狼出現這裏阮瑟蘭麵前,兩隻惡狼一起圍攻阮瑟蘭,阮瑟蘭剛開始還能麵前躲閃應對,可是沒幾分鍾,她就開始應接不暇了。
衣裙被被惡狼撕破,手臂也被抓傷,但她依舊玩命掙紮對抗著,一聲不吭。
又過了幾分鍾,阮瑟蘭的體力漸漸透支,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米色的衣裙,漂亮的頭發也被惡狼抓扯掉了一些。
“夫人!夫人!”瑞喬終於找到了阮瑟蘭所在的地方,她站在鐵欄外麵不停地拍著鐵網,鮮紅的血順著手臂流淌著,染紅了她的襯衣。
赫萊爾端著酒杯站立起來,看著狩獵場的搏鬥,眼裏笑容更加的猖狂嗜血。
“不要再固執了,隻要你乖乖地求我一句,發誓以後好好地伺候我,我就放你出來。”赫萊爾抿這紅酒說道。
“赫萊爾,你死了這條心吧。”阮瑟蘭憤怒地大吼,死咬著牙和惡狼對抗。
赫萊爾翻了個白眼,“自尋死路。”
說罷,他放下了酒杯,起身離開了高塔。
“啊……”狩獵場突然傳來淒厲的慘叫。
赫萊爾回頭看了過去,一隻雙頭惡狼正從後麵偷襲,將阮瑟蘭整個撲倒在草地上,猛的一口咬下去,尖銳的牙齒深深地紮進了阮瑟蘭的後背,用力一扯,阮瑟蘭的半邊肩的皮都被扯了下來。
“夫人!夫人!”瑞喬心急如焚,嘶聲力竭地大喊著。
赫萊爾垂在腿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眯著眼睛再次警告:“阮瑟蘭,現在隻需要你一句話,我就會馬上放你出來……”
“赫萊爾!我是不會向你求饒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阮瑟蘭倔強地大喊,“啊……”
兩隻雙頭惡狼都撲了過來撕咬著她,看得周圍的人都膽戰心驚。
赫拉爾也是深吸了口氣,雙頭餓狼是一種罕見的凶殘動物,阮瑟蘭被它們咬死,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那個女人死活都不肯向他低頭,這讓赫萊爾在自己的下屬麵前很沒有麵子。
“死了活該!”赫萊爾轉身離開高塔。
這邊老劉也去勸說瑞喬離開,赫萊爾決定的事,沒有誰能改變的。
雖然他不明白赫萊爾和阮瑟蘭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要如此的折磨對方,但阮瑟蘭在這樣的情況依然不屈不饒,還是很讓他心生佩服的。
“走吧,你就是叫破了嗓門也是沒用的。”老劉拉著瑞喬讓她走。
然而瑞喬哪裏肯離開。
阮瑟蘭正在和兩隻雙頭惡狼玩死拚搏,她怎麽能離開?可是……
瑞喬的目光突然落在老劉腰上別著的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下槍支,對著兩隻雙頭惡狼……
“砰砰砰砰砰砰砰——”
響亮的槍聲不絕於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瑞喬不知道自己開了多少槍,隻知道槍裏的子彈被她打光了,她才停下了手,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麵血泊中一動不動的惡狼。
瑞喬的心猝然跳動,抓著鐵網大喊:“夫人!夫人!夫人——”
亂槍中,不知道有沒有擊中阮瑟蘭,瑞喬懊惱不已,她太衝動了,她怎麽可以這麽糊塗的對著阮瑟蘭開槍呢?
老劉目瞪口呆地看著狩獵場,又看著瑞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溫柔冷靜的瑞喬也有這麽強悍的一麵。
可是殺了赫萊爾的惡狼,下場一定會很慘、很慘……
“萊爾,她殺了你的雙頭惡狼?”江虹氣憤指著塔下的瑞喬說著。
赫萊爾暴戾陰狠地瞪了瑞喬一眼,但同時,他更擔心的是阮瑟蘭在亂槍中有沒有死掉?
寒涼的夜晚,刺骨的寒風卷著血腥味四處吹散。
狩獵場中,阮瑟蘭顫巍巍地站直了身體,對著赫萊爾的方向向前走了幾步,向他示威。
赫萊爾仰頭籲了口氣,“哈,真是命大。”
“萊爾……”江虹看不懂赫萊爾,明明他是恨阮瑟蘭的,但剛剛他眼眸裏流露出來的分明就是擔憂。
赫萊爾手指瑞喬,“把這個踐人拖進狩獵場,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放出來!”
沒有誰敢違抗赫萊爾的命令,老劉也不敢。
赫萊爾沒有當場殺到瑞喬已經是一場意外了,所以老劉更不敢多為瑞喬說一句求饒的話。
瑞喬被人拖進了狩獵場,有人將鐵門用鐵鏈子鎖得嚴嚴實實的,鑰匙也是由首領保管著,任何人不得進入。
……
阮瑟蘭和瑞喬狼狽不堪地坐在滿是鮮血的草地上,寒冷的夜風吹拂著她們身上的傷口,冷得瑟瑟發抖。
“夫人?你沒事吧?”瑞喬擔心阮瑟蘭身上的傷勢,她身上的傷很嚴重,如果不處理,傷口肯定會發炎,還有可能會引起感染。
阮瑟蘭靠坐在一顆大樹旁,抬頭仰望著寂靜的夜空,心裏充滿了對霍梓修的思念以及對赫萊爾的憎恨。
是她心太善了,才容易相信人,惹上了赫萊爾這個惡魔,讓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
此時此刻,她的丈夫霍梓修在做什麽?還有她的兒子?她都還沒來得及見一麵的兒子……
想到這些,阮瑟蘭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寒冷的風吹在身上,刺激著身上的傷口,肩上被惡狼撕咬掉皮的地方痛得渾身顫抖。
阮瑟蘭不禁想起自己才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一點點小痛,她都會忍不住的用異能為自己治愈,但是現在……
她為了霍梓修,失去了所有。
“……如果靈魂要認識它自身……”
“……它必須深深透視一個靈魂……”
“……那金色的海波……”
“……我們經過許多的海岬,許多海島……”
“……大海引向另一個大海,海鷗和海豹……”
……
跟著記憶中的調子,阮瑟蘭哼起了在古月城隨時都可以聽到的歌曲,也許它並不能真正治愈身上的傷,但至少心中,不會有那麽清晰的痛。
嘹亮的歌聲從狩獵場傳來,江虹聽到阮瑟蘭的歌聲後鄙視,“萊爾,虧你還擔心她,你看她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
“你的話好像越來越多了。”赫萊爾非常不滿地怒斥江虹。
江虹立即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任何話。
赫萊爾回頭盯著狩獵場中的那塊空地,眼中有些複雜的情緒在湧動。
他是真愛這個女人,隻要她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他,他可以寵愛她一輩子,將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給她。
但偏偏,她的心就是不給他?
這讓人很惱火!
……
“我真的隻是個普通人了。”阮瑟蘭停下顫抖的歌聲,看著手臂和腿上的還冒著鮮血的傷口,疼得她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