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最沒用的人
阮瑟蘭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棄,“你看你現在哪裏還有老板的樣子,你比你的那些下屬都還不正經。”
“那當然了,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下屬了。我的下屬泡妞那麽厲害,我是他們的頭,我還能差到哪兒去?”
“得,你現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阮瑟蘭臉色驟然又緩和過來,還送上自己的香吻,“不過我喜歡。”
霍梓修開心地回了她一個深吻,一來二去的,從下午一直玩到天黑,霍梓修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喂?”
“修爺,老太爺在歐洲出事了。”
電話是霍廷打來的,老太爺當然就是霍梓修的父親,霍勝天了。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老太爺在歐洲的一個地下賭場輸了一樣東西,想賴賬,被人砍斷了一隻手……”
快八十歲的人了,被砍斷一隻手?
霍梓修的心慢慢地提了起來。
“爺,你要不要到歐洲去一趟,老太爺這次恐怕凶多吉少。”霍廷提醒著他。
人上歲數了,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
至於霍梓修要不要去見霍勝天,那就隻能讓他自己決定了。
霍梓修回頭看著正在廚房忙著做晚餐的女人,如果去歐洲,那他的瑟兒怎麽辦?
帶身邊?她的身體經得起折騰嗎?
留在北海,就算她同意,他也沒辦法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怎麽了?”阮瑟蘭看著發愣的霍梓修,“出什麽事了嗎?”
霍梓修低頭看著他,眼眸著有著很負責的情緒,“老爺子在歐洲出事了。”
阮瑟蘭也是怔了一下,心想以霍勝天那性格,出事是遲早的問題。“那你要去歐洲嗎?”
霍梓修沒說話,隻是將目光落在她鼓出來的肚子上。寬厚的大掌撫在上麵,“我不知道。如果要去,一時半會的肯定回來不了。”
“你在擔心我啊?”阮瑟蘭癟著嘴,微笑地問著,“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霍梓修搖頭,“生孩子這種事可大可小,我絕對不能和你分開。”
“可是,那個人是你父親呢。”阮瑟蘭看出了他眼裏的糾結,雙手握著他的手,“那要不我跟你一起過去?”
“我連回芝加哥都舍不得你在飛機上受罪,你還跟著我去歐洲?”霍梓修心疼地說著,“長途跋涉的,你不嫌累,兒子都嫌累。”
“好啊,你背著我偷看孩子。”阮瑟蘭突然喊道,“你說話不算話,說好不看孩子性別的!”
“我沒有。”霍梓修聳動著眉頭,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出賣了,百口莫辯,“是醫生自己說漏嘴的,我連問都沒有問。”
阮瑟蘭瞅著他,心想每次去他們的寸步不離,按說來他也沒機會單獨去找醫生問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那醫生是怎麽說漏嘴的?你倒是給我說說。”阮瑟蘭女王般地坐在沙發上,盤著兩條腿開始審問。
霍梓修為她這一咋呼勁抹了一把汗,“之前醫生不是說孩子長得很帥氣嗎?”
阮瑟蘭默了一下,回想著上回體檢的時候醫生好像的確說過這句話。
“那長得帥氣肯定是男孩了。如果是女孩,醫生會說孩子長得漂亮了。”霍梓修認真地分析著醫生的話,“所以我就猜測,咱們生的可能就是兒子了。”
“就這樣?”阮瑟蘭一臉的嫌棄,“你也太草率了點吧。與其這樣猜,還不如直接讓醫生告訴你。”
“……”霍梓修噎了口氣。
都說女人的心,天上的浮雲海底的針。而他家的這個女人,那是天上的五彩雲,落在海溝裏的針。
永遠不知道她下一秒會做什麽。
……
阮瑟蘭雖然不太喜歡霍勝天,但她私下向霍廷打聽過霍勝天在歐洲的情況,說是恐怕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人這一輩子,最怕就是留下遺憾。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了,無論怎麽努力都沒辦法補償。
所以阮瑟蘭還是建議霍梓修去北歐,陪霍勝天最後一段路。
而且她和霍梓修結婚這麽久,多少也了解到,霍勝天一直沒告訴霍梓修他母親的骨灰在哪裏。
如果這次他不去,說不定就永遠沒辦法知道了。
清涼的海風隨聲浪花親吻著岩石的聲音,阮瑟蘭和霍梓修漫步在海邊的沙灘上。
“別在猶豫了,既然決定了,那就抓緊時間過去吧。嗯?”阮瑟蘭挽著霍梓修手,和他並肩而行,沙灘上留下他們親密的腳印。
霍梓修頓下腳步,歎了口氣,“又要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我們是夫妻嘛,本來就應該有什麽事情一起去麵對的。”阮瑟蘭揚起甜甜的笑臉,“是不是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嗯,不是覺得,你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霍梓修低頭吻上她的唇,“可惜我不是最好的男人,沒給你最好的生活和最完美的愛。”
阮瑟蘭捏著他的鼻子,“誰說你不是最好的男人了?誰敢這麽說,我跟誰急。”
霍梓修淡淡地笑了笑,將阮瑟蘭摟在懷裏。
落日的光輝給湛藍的海水鍍上一層金光,迎著落日,霍梓修在阮瑟蘭的耳邊輕聲說著:“瑟兒,陪我看一輩子的落日,好嗎?”
阮瑟蘭在他懷裏蹭了蹭,“好啊。那你要陪我看一輩子的日出?”
“嗯。”
……
第二天,霍梓修和阮瑟蘭就坐專機去了歐洲。
阮瑟蘭的情況比想象的要好,十來個小時的飛機,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到是讓旁邊的格莉和瑞喬時刻準備著,深怕她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
阮瑟蘭心情輕鬆,身體自然也感覺很舒適,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之前體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六七個月的時候是可以坐飛機的,隻是她不想回芝加哥,所以才鬧著說什麽坐飛機會不舒服。
霍梓修對她百依百順,自然也是不敢冒險讓她冒險坐飛機回芝加哥了。
下飛機的時候,瑞士在下雨,氣溫也非常的低。
霍梓修將一件厚外套披在阮瑟蘭的身上,摻扶著她小心翼翼地下台階。
“幹脆我抱你算了?”霍梓修說道。‘’
阮瑟蘭的肚子完全擋住了她腳底下的路,每往下走一步,都要非常的小心。
“你早說嘛,我就不想走路。”阮瑟蘭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雙手圈著他的脖子,等著被抱起來。
霍梓修手臂一伸,阮瑟蘭輕輕地落在他的懷裏,然後他再慢慢的下台階。
上了車,望著外麵陌生的街道,阮瑟蘭聳動眉頭,“我們現在去哪?”
“先回蘇河岸別墅休息。”霍梓修握著她的手,雖說這一路都沒什麽特別情況,但看阮瑟蘭憔悴的臉色,她也是沒好好休息,硬撐著。
“那你什麽時候去看你父親?”
“明天吧,反正都來了,也不著急著這一時。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嗎?沒有誰能比你更重要了。”
阮瑟蘭被他的話動容了,目光真切地看著他,“你也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霍梓修笑了笑,手指輕抬起阮瑟蘭的下顎,親吻著她的嘴角。
坐在前麵的霍廷被後麵一對夫妻的氣氛感染,眼神漂浮著,最後落在身邊格莉的一本正經的側顏上。順著她的卷而長的睫毛一直向下,挺直的鼻翼,微翹的紅唇,還有精致的下顎和優美的脖頸……
“咕嚕”一聲,霍廷咽下一口口水。
這個女人,真是怎麽睡都睡不夠。
到了蘇河岸別墅,傭人在外麵整齊的排著隊伍迎接主人。
阮瑟蘭有點納悶,悄悄地扯了扯霍梓修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聲問著:“你的每套別墅都有傭人天天守著等你來嗎?”
霍梓修笑了笑,揉著她的頭發,“一般情況,別墅裏隻會留一到兩個人看守,如果我要來住了,傭人們會提前先過來打掃衛生。”
“我說呢,我還以為你不在,他們也守在這裏。”阮瑟蘭被自己單純的想法給弄笑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醫院看你父親吧?如果我們拿到了你母親的骨灰,我們在一起將她埋葬?”
霍梓修心裏突然有什麽東西在翻滾湧動,眼睛也突然變得發熱,有種被他壓抑了好多年的東西,好像要在某一瞬間坍塌崩潰一樣。
阮瑟蘭見他不說話,圈著他的脖子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怎麽了?我說什麽了嗎?”
霍梓修怕他滑倒,連忙用手攬著她的腰,“沒有,我隻是在想一切其他的問題。”
“是在想你母親的骨灰?”
霍梓修抬頭看著她,點了點頭,“外人看我霍梓修,要什麽有什麽,其實,我是個最沒用的男人。”
阮瑟蘭捂著他的嘴,“我不許你這麽說,我的修修,我的丈夫,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你重情重義,宅心仁厚,沒有誰能比得上你了。”
霍梓修苦笑著,“我母親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去世的,那時候我還隻是個隻懂得讀書的少年,沒錢,沒權,生活過得比癩皮狗都還簡單。”
說起癩皮狗,隨他們一起來歐洲的癩皮狗就晃著尾巴在主人的身邊調皮地打著轉。阮瑟蘭用腳去踢它,它索性直接抓著阮瑟蘭的腳蕩起秋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