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狗都比他暖
城堡的最高處有個空中小花園,這裏環境很漂亮,放眼望去,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峰像極了站在古月城瞭望塔看到的風景。
“哥哥,我煮了咖啡。”霍璐瑤這幾天一直都陪在霍梓修身邊,這是她表現的最好時機,絕對不要錯過。
“哥哥,還在為瑟蘭的事生氣嗎?”霍璐瑤挽著他的手臂,“別氣了。如果你在城堡住得不開心,我們可以出國去散心……”
“璐瑤。”霍梓修鬆開了她纏上來的手,“你有你的人生,如果你想出去旅遊,你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哥哥……”霍璐瑤望著霍梓修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哥哥為什麽一定要執著於阮瑟蘭,她都背叛了你,和別的男人上了床,你為什麽還要留她在城堡啊?”霍璐瑤聲音柔中帶鋼,既是向霍梓修哭訴又同時帶著幾分命令。
“這樣的女人如果還繼續留在這裏,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萬一她再和男仆通殲……”
“夠了!”霍梓修一聲怒吼,漆黑的眼眸翻滾著怒火。
“你不讓我說我也要說,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在這裏,隻會髒了城堡……”
阮瑟蘭的身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出現在小花園的,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雪紡紗裙,薄薄的紗裙透出了裏麵纏著的白色紗布。
頭發披散在肩上,發梢長短不一,看起來很是淩.亂,其實是哈利那晚為了取玻璃碎片,給她剪斷了一部分。
“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裏?”霍璐瑤看著麵容憔悴的阮瑟蘭,額角的青筋不停地跳動。
“我不是來找你的,麻煩讓讓。”阮瑟蘭麵無表情地說著,黯淡的眼眸望著前麵修長的背影。
她想過去抱抱的那身影,想在他的懷裏輕輕地哭泣。
霍璐瑤踩著尖細的高跟鞋,故意擋住阮瑟蘭的路,“哥哥他不想見你了,你又何必再來自取其辱?你和別的男人上床,這樣傷害愛你的哥哥,你好殘忍。”
“我是被陷害的!”阮瑟蘭沉不住氣地辯駁。
“陷害?大家都親眼目睹了,你居然還說有人陷害你?”霍璐瑤美麗的容顏透著幾分不可思議,看阮瑟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麽惡心的怪物一樣。
“你到說說,是誰這麽無聊,會去陷害你,明明就是你和霍宇然糾纏不清……”
“沒有!不是!”阮瑟蘭氣不過,上前兩步想和霍璐瑤爭辯,奈何腳步跨得太大,直逼霍璐瑤……
“啊——”霍璐瑤尖叫一聲,腳下的高跟鞋不穩,整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手肘擦破了皮。
“好痛!嚶嚶嚶嚶……”霍璐瑤嬌美的容顏皺成了一團,捂著受傷的手肘流著委屈的眼淚。
霍梓修轉過身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女孩,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怎麽了?”
“哥哥,她推我……”霍璐瑤閃動著蓄滿淚水的眼睛,“嚶嚶嚶嚶……好疼。”
霍梓修看向阮瑟蘭,她的臉色蒼白,唇角像退了色的花瓣,手垂在腿邊不停地發抖,連同她整個人都在抖。
“疼,哥哥,好疼,都滲血了……”霍璐瑤像個孩子一樣不停地向霍梓修尋求安撫。
霍梓修看了她的傷,“沒什麽大礙,回去讓傭人給你塗點消毒液就好了。”
“可是我好像還扭到了腳……”霍璐瑤將整個身體都依在霍梓修身上,手臂圈著他的脖子,很是嬌弱地說著。
阮瑟蘭受不了霍璐瑤這樣纏著霍梓修,一句話也沒說的轉身離開了。
穿著拖鞋的腳奔跑在幽暗的走廊裏,漫無目的。
血液在身體裏翻滾,心卻像是被寒冰凍住的疼。
瑞喬勸她主動向霍梓修解釋,她放下自己的驕傲來了,可是他呢?
愛理不理的樣子算什麽?
霍璐瑤那個小妖精,明明就連衣角都沒沾碰,卻硬是要說是她推將她推倒的。
為什麽這個世界的是非這麽容易黑白顛倒?
人的心怎麽可以這麽邪惡?這麽偽善?
……
清涼的微風拂動著烏黑的秀發,阮瑟蘭一個人躲在一間堆滿雜物的小房間裏,坐在窗邊,外麵的太陽即將落下,黑暗將再次來臨。
霍梓修沒來找她,看樣子還在生氣。
阮瑟蘭突然明白,如果霍璐瑤一直在他身邊,恐怕這輩子,霍梓修都沒辦法原諒她。
霍璐瑤肯定會用各種言語,各種嘴臉來肮髒她,鄙視她,不惜將這世間萬物的所有髒水都潑在她的身上。
這樣的情況,霍梓修又怎麽可能原諒她?
恐怕她和霍宇然的事,會在他的腦海裏根深蒂固,一輩子都沒辦法除掉。
那麽,霍梓修會不要她了嗎?
前幾天還說要跟她結婚來著呢。
他們還要去選婚紗禮服,去選戒指和婚禮場地,一轉眼,所有的誓言和約定,都化為了烏有。
悉悉索索的聲音在雜物裏傳來,阮瑟蘭尋聲看過去,癩皮狗烏亮的眼睛在昏暗中閃閃發光。
看到阮瑟蘭,癩皮狗噠噠噠地跑了過來,嘴裏還咬著一個小竹籃。
阮瑟蘭取下竹籃,裏麵放著麵包和牛奶,還有她喜歡吃的水果。
終於,眼淚再次決堤而出。
有些人,狗都比他暖。
癩皮狗窩在阮瑟蘭的身邊幫她取暖,阮瑟蘭沒有食欲,但還是堅持吃點水果和牛奶。
她需要康複。
不管是離開城堡還是找出陷害她的人,她都需要力氣。
已經沒有人關心你了,自己就更要照顧好自己。
夜裏,阮瑟蘭在雜物房睡的,一張陳舊的歐式沙發,一塊滿是灰塵的窗簾,就這樣窩在裏麵睡著了。
淩晨的時候,雜物房的門輕輕地被推開了。
癩皮狗腦袋從蓋在身上的窗簾裏伸了出來,烏黑的眼珠望著進來的男人,一動不動。
霍梓修對癩皮狗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手指一勾,示意它出去。
癩皮狗從歐式沙發跳了下來,噌噌噌地從沒關嚴實的門縫溜了出去,回它的狗窩去。
霍梓修關上了門,慢慢地走到沙發邊,目光注視著蜷縮睡覺的女人。
他坐在了沙發上,低頭看著阮瑟蘭,窗外有幾縷月光斜照進來,給她的麵容鍍上了一層半明半媚的朦光。
霍梓修拿起阮瑟蘭的手,輕輕地握在手心裏,深吸一口氣,心裏空掉的那塊,總算有了支撐點。
親吻著她的手指,眼睛晶瑩的淚水順著鼻翼滑落,滴在她的手指上。
指尖微微顫抖,阮瑟蘭的睫毛也輕顫著。
霍梓修躺在她的身邊,和她的呼吸一致,終於,身邊的女孩睜開了眼睛。
“幹嘛?”
“陪你。”
“……”她問的不是這個,她問的是幹嘛要哭?
“我不需要。”阮瑟蘭轉過身背對著他,需要他的時候他置之不理,現在又來假好心算什麽?
看著她的背影,霍梓修也轉過了身上,兩人背對著背。
“你不是嫌棄我嗎?幹嘛還來我這,這裏又髒又舊,損了你尊貴身份。”阮瑟蘭賭氣說道。
霍梓修看著窗外的月光,腦海想著他們在古月城的點點滴滴。
“又髒又舊,我的確會嫌棄。但……怎麽辦?比起嫌棄你,我更加的……不能沒有你……”
阮瑟蘭的心率猛然漏跳兩拍,是的,她很沒出息的為他那句話,心軟了。
轉過身,抱著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背心,“我也不能沒有你。”
比起一萬句解釋,這樣的一句告白,足以讓他們之間又重回溫暖。
“瑟兒。”霍梓修也轉過了身,想將身邊的女人緊緊地摟進懷裏……
“啊!”阮瑟蘭痛叫一聲,她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呢。
霍梓修連忙鬆開了手,微暗的月光下,她的臉痛得皺成了一團。
霍梓修心疼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個熱吻,心裏百味陳雜。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也腦補了很多的劇情。
總之就是要徹底的說服自己,阮瑟蘭是無辜的,無辜的,無辜的……
哈利說得對,如果是阮瑟蘭自己吃的藥,那她就不可能再拿玻璃碎片傷害自己。
如果藥是她自己吃下的,那她肯定不會去找霍宇然。
更何況她也不會在那種場合下讓自己喪失理智。
她雖然調皮,雖然懵懂無知,但她還是一個很識大體的女孩。
是他急火攻心,讓怒氣蒙蔽了雙眼,才會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離她而去。
“關於那天的事,我想向你解釋。”嘴上說著不想解釋,然而阮瑟蘭的心裏時刻都在找機會想要向他說明情況。
她都受不了霍梓修和霍璐瑤拉拉扯扯,他又怎麽受得了她和霍宇然赤身在床上。
“不用解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霍梓修不想聽,聽了又能怎樣?知道了真相就能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她都受不了霍梓修和霍璐瑤拉拉扯扯,他又怎麽受得了她和霍宇然赤身在床上。
“不用解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霍梓修不想聽,聽了又能怎樣?知道了真相就能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嗎?
他現在要的不是事情的經過,他要的是盡快忘記。
“可是……”阮瑟蘭還是想和他好好談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重點在於,有人好害她啊,怎麽能這麽草率的不了了之?
“我都說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霍梓修強勢命令。
阮瑟蘭怔愣著,黑暗中,他的眼睛閃著晶亮的光,“好吧,不提。”
他在逃避,對,是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