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以痛止痛
霍璐瑤被他寒冷如冰的聲音嚇得不敢說話,隻能縮著頭坐在那。
“這次梓修的生日,牧言和梓博都以不同的方式想要讓梓修站在他們的陣營方,加大自己對爭取RG的實力,然而還沒等梓修表態,又鬧出宇然和那個阮瑟蘭的事。梓博知道,梓修這次是肯定不會再支持他了,明裏暗裏,都不會再支持他,而且梓修還極有可能支持牧言,打壓梓博和宇然,以泄昨晚的憤恨!”
霍璐瑤抿著嘴角,想不到昨晚的計謀,還牽扯著這麽多公事。
“嗬。”霍勝天吸了一口雪茄,抬頭仰望著天花板,“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出麵收購他們幾個手裏RG的股份,應該會很好玩。就像電腦遊戲打到關鍵時刻,突然斷電了一樣,多有趣?哈哈哈哈……”
那種所有的事都掌控在他手裏的感覺,霍勝天甘之若飴。
……
阮瑟蘭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趴在一片樹葉上,而這片樹葉正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
層層浪花讓她隨時都會掉入漆黑的大海,而就在此時,霍梓修駕著一艘快艇由遠至近……
“修修,救我……修修,救我……”
阮瑟蘭不停地哭著,喊著,哀求著快艇上的男人救她!救她!
但是,霍梓修隻是看了她一眼,便開著快艇走了,留給她的隻是將她淹沒在黑海裏的翻滾浪花……
“修修,救我……修修,救我……修修,救我……”
眼睛突然睜開,刺目的太陽光讓額頭一陣緊痛,阮瑟蘭抬手擋住強烈的光線,才發覺,一身都刺痛無比。
她穿著寬大的睡衣,手臂抬起的時候,袖口往下落,露出上包著紗布的傷口。
再動了動身,背部傳來撕裂的疼痛,很快就讓她的額頭冒出一陣冷汗。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阮瑟蘭回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要說一點印象都沒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她很清楚的記得當時的自己,那種身體像是被毒蛇吸蝕空掉的感覺,還有男人決裂離開的背影,她趴在地上哭著,求著都沒辦法挽回來的背影……
冰涼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在枕頭上,空洞無光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誰能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房門被推開,瑞喬端著一杯熱水走進來,看到床上的阮瑟蘭睜開了眼,她急切地走到床邊,“你醒了。”
阮瑟蘭沒有看她,整個人像被抽掉靈魂的破布娃娃。
“有沒有胃口吃點東西,我讓廚房給你煮?”瑞喬輕聲地問著,然而床上的人一點反映都沒有。
“那要不還是先把藥吃了吧,這些都是消炎藥,不能不吃。”瑞喬又把藥和水都端在阮瑟蘭的麵前,阮瑟蘭依舊一動不動。
瑞喬歎了口氣,把手上的東西又放回在了桌上,然後輕輕地坐在床邊,“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怎麽行,仇者快,親者痛,這個簡單的道理,不懂嗎?”
仇者快?親者痛?
誰是她的仇人?誰又是她的親人?
阮瑟蘭微微一閉眼,晶瑩的淚水順著耳鬢往下落。
“如果不想吃藥,那就多喝點水吧。”瑞喬又端來了放著一支吸管的水杯,“哈利先生說你脫水很嚴重,需要多喝點水補充身體所需水分。”
“我……”隻是一個音,阮瑟蘭就頓住了,嗓子火燒般撕裂的痛。
瑞喬見她有了反映,連忙放下杯子,將她扶著坐了起來,“慢點,慢點,小心別震開傷口了。”
阮瑟蘭靠在枕頭上,“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瑞喬看著阮瑟蘭清澈無神的黑眸,有些話到她嘴邊,又被她咽下。
成長是需要她自己去破土而出,如果她這次幫阮瑟蘭破解了那些疑團,以後阮瑟蘭還是會再次圈入疑團陰謀中無法自拔。
“哈利醫生說你服了一種姓激素藥……”
“……”阮瑟蘭撐大了眼眸望著瑞喬,“怎麽可能?咳咳……”
阮瑟蘭激動地喊著,扯動喉嚨,咳嗽不止。
瑞喬連忙把水遞給她,“慢點,別激動,有什麽話慢慢說,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你想知道的。”
瑞喬的話大半是鼓勵阮瑟蘭自己去查明真相,隻有這樣,她才能更深次的認識這個世界的世態人情。
“隻是在這之前,你得先養好自己的身體。這是哈利先生為你開的藥,你看你要不要吃?”
阮瑟蘭看著紙包裏的幾顆白藥丸,“我身上的傷,也上過藥了?”
“是的,昨晚哈利先生為你清理了玻璃碎片,再上了藥。然後霍先生……”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我嗎?”阮瑟蘭拿起藥片放進了嘴裏,忍住藥熏味,直接端著杯子大喝了幾口水。
既然外傷用藥都沒有引起過敏,那麽口服下去,應該也沒什麽關係了。
白色藥丸遠比格莉送給她的中藥丸味道好了很多,阮瑟蘭多喝了幾口水,嘴裏一點苦味都沒有,但是心裏卻苦不堪言。
“昨天晚上,霍梓修和很多人發現你和霍宇然赤身在床上……”
“噗——”一口水噴了出來,落在被單上,印出幾朵花形的印子。
“我和霍宇然?在床上?霍梓修和很多人都看到了?”
瑞喬點著頭,“是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阮瑟蘭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腦海中能想到的是霍梓修決然離開的背影,卻不知還有她和霍宇然……
“為什麽?”阮瑟蘭雙手緊攥著被單,“為什麽我會和霍宇然在床上?”
“這個,就隻能靠阮小姐你自己回憶了。想想看,你為什麽會去那個房間?路上又遇到過誰?去之前,你又可否吃過或者喝過什麽特殊的東西。”
瑞喬給阮瑟蘭的提示,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臉埋進手掌裏,聲音從指縫裏傳出,“梓修是不是非常的生氣?”
“霍先生生氣是必然的。”這事擱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生氣。
“那我身上的傷是……”她身上,包括手臂,少說也有十來條口子,這些傷都是從哪來的?
慢慢的回想,昨晚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掏空的難受,以及精神上渴求……男人的難耐排山倒海的摧毀著她的神智。
唯有以痛止痛,她才沒那麽的痛苦,她全身的注意力才不會都集中在需要男人來安慰她的那個點上。
“這些傷,都是我自己劃的吧。”阮瑟蘭輕聲的說著,又嘶又啞的聲音特別的難聽。
“隻是一點皮外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我會去找最好的外傷藥膏,不會讓你的皮膚留下疤痕。”瑞喬安慰著她。
阮瑟蘭別過頭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一顆心慢慢地沉落下去。
如果她沒記錯,昨天晚上,霍梓修寧可讓她在房間裏自生自滅,也不願出手救她一下。
所謂的姓激素藥,就是催情藥,男女之間結合一下,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但……
天塌的世界,卻隻有她一個人獨自承受。
他生氣,憤怒,卻沒想過,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他,又為什麽會激怒呢?
因為不相信她麽?
以為她是心甘情願地和霍宇然在床上的麽?
在這個世界上,她一無所有。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賴以生存的能力。
如果霍梓修不相信她,不支持她,那她留在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麽?
當初義無反顧的重返異世,為的什麽?
瑞喬看她一個人望著窗外發呆,也沒去打擾她,端著她喝剩下的水杯離開了房間。
關上房門後,瑞喬看到了守在門口的霍梓修。
“霍先生?”
“她醒了?”
“嗯。”瑞喬端著托盤的手緊了一下,想了想,大膽地問了一句,“霍先生是在生阮小姐的氣嗎?”
霍梓修清冷的目光突然微縮,一夜沒睡的他眼袋有些青黑,早上也沒修麵,神情看上去略顯頹廢。
“我不該生氣嗎?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難不成還是城堡裏的人將她綁到霍宇然的床上去的?”
瑞喬擰著眉頭,主人是當局者迷,才會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也許主人和他們關注的點不同,主人太在乎阮瑟蘭,才會陷入阮瑟蘭和霍宇然同床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而他們想的,卻是阮瑟蘭為什麽會和霍宇然同床?
“哈利先生說,阮小姐當時神誌不清,是服了一種藥物……”
“那也是從她自己嘴裏吞下去的,難道還是別人給灌進去的?”霍梓修霸道地說著,從昨晚到現在,他腦補了很多畫麵。
他以為是霍宇然給阮瑟蘭下的藥,然後將其帶入房間的,畢竟霍宇然一直對阮瑟蘭都存有歪心思。
但經過他對傭人的盤問,發現昨晚阮瑟蘭在派對中根本就沒和霍宇然接觸。
傭人還特意補充,昨晚大家都沒看到阮瑟蘭喝任何飲品。
既然不是別人下的藥,那就是她自己吃下去的。
一想到這個,霍梓修的心一陣一陣的揪痛。
她是個熱情的女孩,要不然她怎麽會主動在沒結婚之前就願意和他做曖。
或許女人都是熱情的。
唐慧茹、霍璐瑤、阮瑟蘭、還有她姐姐阮茵雪,這些女人,哪個不會主動溝引男人?
阮瑟蘭能掉轉頭去找霍宇然,難道是嫌棄他技術笨拙,能力不夠,一晚上隻做了三次?
哈。
要不是怕傷著她,他會小心翼翼,拿出畢生的耐心忍著嗎?
一扇門,隔著兩個人;一場陰謀,隔斷了兩人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