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循環刨冰
“哪裏不舒服?”霍梓修伸手探了探她額頭,卻抹得一手冷汗,心口一緊,“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你說話啊?”
阮瑟蘭還是搖頭,這要她怎麽說出口?
霍梓修看她一直悶著聲,什麽也不說,有些氣惱,“你這樣什麽都不說,我要怎麽幫你?嗯?”
阮瑟蘭還是不說話,就算說了,他能替她痛嗎?不能。
霍梓修最煩就是什麽都憋在心裏不說的人了。
她記得阮瑟蘭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她不都是心裏想什麽都說什麽的嗎?
“停車!”霍梓修突然命令著。
車隊突然停下,大家都有些不解。
“爺,剛剛在市區我們堵車耽誤了些時間,現在必須得快點趕往機場。”霍強提醒著。
霍梓修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周圍已經是郊區了,車停在這裏也無濟於事,想了想,又冷聲命令著:“讓格莉過來。”
“是。”霍強點頭應著。
格莉接到命令後匆匆地從前麵的車下來前往勞斯萊斯,“霍先生,有什麽吩咐?”
“先上車再說。”霍梓修說道。
格莉咽了一下口水,還想著讓他們過一下二人世界呢,現在又抓她來當電燈泡?
車隊從新出發。
霍梓修指著還蜷縮在角落的阮瑟蘭,“她身體不舒服,給她看看怎麽了?”
格莉點了一下頭,坐在阮瑟蘭的身邊,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然後也是不說話的倒了一杯熱水給阮瑟蘭。
霍梓修瞅著這兩個要氣死他的女人,“她到底怎麽了?感冒了嗎?”
“呃……”格莉吱吱唔唔,女人生理期的一些特殊症狀,這叫她怎麽和一個大男人解釋?
阮瑟蘭剛喝了一口熱水,突然“哇”的一下嘔吐……
雖然隻是嘔了些清水出來,但她整個人卻一跟頭栽倒在了地板上。
“瑟兒?”霍梓修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原本活蹦亂跳的女孩,此刻卻像是要渴死的魚。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的汗水把頭發都浸濕了。
“格莉,她到底怎麽了?”霍梓修擰著眉頭嚴厲地問著。
格莉欠首說道:“阮小姐的情況是……痛經。”
“……”霍梓修從來沒聽過這個詞,但看阮瑟蘭的情況,就知道這病來勢洶洶啊。
想了想,霍梓修又抱怨,“她怎麽會痛經啊?”
格莉低著頭,這種事她又能說什麽好?
霍梓修手掌捧著阮瑟蘭的臉,“算了,先不回芝加哥了,把車開回市區。”
“霍先生,沒有用的,阮小姐這種情況,到哪都是一樣的痛。”格莉說道,然後坐在阮瑟蘭身邊,“平常體質,吃一顆鎮痛片就可以緩解,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吃?”
霍梓修握著阮瑟蘭的手,“你問我,我也不確定她能不能吃?”
“什麽……東西……能鎮痛?”阮瑟蘭疼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著。
格莉看她實在痛得真的離死就隻差一步了,擔心地說著:“阮小姐,如果你對藥物過敏,吃了隻會更加嚴重。”
“真想……一口氣……死了……算了。”阮瑟蘭絕望地說著,“感覺……肚子裏……就像……冰塊一樣,而且還在……循環刨冰……”
霍梓修蹙起眉頭,“有那麽嚴重嗎?對,中午林夫人給她煮了紅棗湯,要不給她吃點?”
阮瑟蘭在他懷裏搖頭,“我什麽……也不想吃,隻想死……”
“閉嘴!我不準你胡說!”霍梓修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看她這麽痛苦,卻不能幫她分擔一點,也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這樣吧,我幫你針灸一下,或許能減輕痛苦。”格莉拿出手機撥通了霍強的電話。
車隊再次停下。
格莉下了車,去前麵的車裏拿來了工具後,車隊又才開始出發駛向機場。
阮瑟蘭平躺在沙發上,細長的銀針徐徐撚轉,刺入了她的行間穴和公孫穴,接著又刺入了她的隱白、太衝、三陰交三個穴位。
格莉向霍梓修欠身,“請霍先生回避一下。”
霍梓修背脊一挺,他得在這裏時刻關心著瑟蘭。
格莉一直在他麵前低著頭,大有他不走,她就不再紮針的趨勢。
霍梓修咽了口氣,起身往車車廂前麵走去,“那你趕緊給她弄弄。”
“是”格莉應著,然後拉起了阮瑟蘭的裙子,銀針慢慢撚轉,刺入她的肚臍下方的關元。“目前的情況隻能這樣了,希望能幫到你。”
“好很多了。”阮瑟蘭輕聲地說著,“謝謝。”
“不客氣。”格莉收拾著工具,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是為了阮瑟蘭,才把已經放棄學的針灸又重拾回來。
自得知阮瑟蘭不能用藥物的時候,她就在想,除去藥物,她還能用什麽辦法治療病人。
最後她又下定決定,把父親遺留下來的那些秘籍和筆錄又重新整理出來。
為了瑟蘭,她要好好的專研針灸。
霍梓修坐在前麵看文件,等他把一份文件看完後回頭看了眼坐在一旁,正將暖壺裏的水往一個瓶子裏倒的格莉,“她怎麽樣了?”
格莉放下暖壺,扭著瓶蓋,輕聲地說著:“睡了。”
“哦。”霍梓修坐了過來,睡著的阮瑟蘭眉頭都還緊緊地皺起,“你在幹嘛?”
“我給她做個暖袋,捂一會肚子可能會好一些。”
霍梓修挑眉,“大熱天的還捂暖袋?”
格莉表示,這種難受,他們男人是永遠沒辦法理解的。
霍梓修坐在阮瑟蘭身邊,雖然蓋了薄毯在身上,但她的手卻是冰得滲人。
……
阮瑟蘭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霍梓修一直守在她身邊,讓她覺得很暖心。
“醒了?”霍梓修扶著她坐了起來,“有沒有覺得好點?肚子還很痛?”
“好很多了。”阮瑟蘭有氣無力地說著。雖然還是很難受,但真的要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霍梓修見她下床往外走,問了一句,“你去哪?”
“衛生間。”
一場在普通不過的生理現象,卻要了阮瑟蘭半條命,人脆弱得好像一碰就化成灰隨風飄散了。
還好有金軒瑤為她熬製的紅棗湯,還有格莉時時刻刻的貼心照顧,以及霍梓修對她煩躁心情的包容,她才挺過了這場劫難。
到達芝加哥的時候,是當地時間下午四點多。
格莉給阮瑟蘭披了一件白色的薄外套,“穿著吧,外麵下雨,有點冷。”
“謝謝。”阮瑟蘭攥緊了衣領,這兩天要不是格莉照顧她,她真的就死在飛機上了。
格莉笑了笑,“到了芝加哥,有什麽需要的隻管找我就好。”
阮瑟蘭點了點頭,心中對未來生活也多了幾分信心。
霍梓修換了一身筆挺的銀灰色西裝,顯得幹練沉穩,頭發梳向後腦勺,修成時尚的發型。
這樣的霍梓修,讓人有種不可高攀的感覺。
但阮瑟蘭明白,這個男人,隻能是屬於她的。
“要出去了?”
霍梓修的聲音打斷了阮瑟蘭的思緒,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進了他的手臂裏。
唇角微微揚起,“等下外麵會有很多人,要拉緊我哦?”
阮瑟蘭點了點頭後,深吸了口氣,和霍梓修走下了階梯。
剛剛走下階梯,外麵無數媒體記者就蜂擁而至,對著霍梓修和阮瑟蘭不停地拍照,此起彼伏的閃光燈晃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
霍強和霍廷帶著隨從為主人拉開兩道人牆,將不停發文的媒體記者攔在了外麵。
這些記者嘴裏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阮瑟蘭一句話都聽不懂。
語言成了她來芝加哥的第一大障礙。
霍梓修嘴角微微揚起,目不斜視,攜著阮瑟蘭闊步前行。
麵對記者的對阮瑟蘭身份的不停追問,他至始至終都一語不發。
阮瑟蘭雖然有點局促,但自己也是經曆生死,見過戰役的人,不至於被這點陣仗就給嚇焉了。
隻是讓她不明白的是,這樣一來,不怕引來那些想謀害他的人的目光嗎?
媒體的力量有多大,網絡的力量有多廣,阮瑟蘭也是知道的。
出了機場,霍梓修將阮瑟蘭安排上車,“瑟兒,你先和格莉回家。”
“嗯,好。”阮瑟蘭乖乖地應著,也不多問。
霍梓修揉著他的頭發,充滿愛意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我去見幾個生意場上的人,你先回家休息,我晚點就回來。”
阮瑟蘭在他懷裏點頭,雖然他要做什麽,她根本就阻止不了。不過這溫暖的話,還是很讓她舒心。
送走了阮瑟蘭,霍梓修再坐進另外一輛車裏。
他打開平板電腦開始接收郵件,“霍廷,安排下去,我不希望今天的新聞有瑟兒的照片。”
“爺,這個恐怕有點困難。”霍廷說道。
霍梓修手上的動作一僵,“以你的能力,這麽一點小事都辦不了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霍廷抿了抿唇,“我的意思是,您今天回芝加哥,就算媒體不敢報道,相信其他想知道阮小姐情況的人,肯定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霍梓修沉默,想了想,狠狠地歎了口氣,“我本來是想低調回來的,卻沒想到老爺子把我的行蹤泄露出去!”
“我想,老太爺也是想向博爺挑釁……您還沒死。”
“這樣一來,瑟蘭的身份也會隨之曝光。”這才是霍梓修最擔心的問題,“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我不希望瑟兒的身份和行蹤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