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想走
“反正隻有三個月，看亞玟瑟蘭自己處理，再怎麽說，她也是古月城的公主。”凱迪爾低聲說著，“現在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關於莎倫挑起的叛亂。”
“莎倫的孫女亞玟瑟蘭在我們手裏，她難道還想不顧自己孫女，讓雷魔軍團的鐵騎踏破古月城？”
“莎倫勾結雷魔，企圖恢複舊製，解除已經禁忌了三百年的魔法，這對於我族來說，絕對是既古月城曾爆炸後的再度毀滅。”
幾個年紀稍長的精靈都紛紛點頭，表示若不製止莎倫，他們都將麵臨毀滅的災難。
……
阮瑟蘭拉著霍梓修去了古月城最高的塔角。
放眼看過去，左邊是個大山丘，上麵有著遠古時代欣欣向榮的茂密青草。右邊則是參天古木之樹，古樹之後，還有很多白色的瞭望台。
“這裏就是遠古王國的心，一萬年前，我們就在這裏建造了宮殿，看著翠綠的青山開著永不凋謝的花朵。”阮瑟蘭展開雙臂，擁抱著清爽的涼風。
霍梓修走了上去，麵對無與倫比的美景，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
這裏即便是再漂亮，他還是想回去，回到自己奮鬥了幾十年國家。
“我們要在這裏生活多久？”霍梓修問著。
“不知道。”阮瑟蘭回頭看著他漆黑的眼眸，如果能回去，她也一定陪他回到K國去。
霍梓修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繼而睜開，目光酌定，“我剛剛聽那個精靈說以前也有人類來過這裏，但他的話沒說完，你能把他的話補充完整麽？”
阮瑟蘭眼神閃爍，“以前的事，我還沒出生呢。你看，這是伊芙妮花，漂不漂亮？”
她岔開了話題，霍梓修沒有繼續追問，心裏雖然很急躁，但他明白，這一切都不是阮瑟蘭能決定的。
“回到古月城，你就不用睡大岩石，也不用滾草地了。”阮瑟蘭走到霍梓修麵前，冰藍的眼眸一直凝望著他，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
她希望霍梓修開心，她想讓他在陌生的國度不要難過，也不要失望。
她的一番心意，霍梓修自然是看在眼裏，手掌習慣性地抬起想要揉她的發頂，卻發現她是如此的美麗動人。
抬在空中的手僵了一下，最後落在了她脖頸處，拇指摩挲著她瑩白的臉頰。
阮瑟蘭突然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唇旁蹭了一下。
霍梓修低頭笑著，她總是這樣調皮，讓他愛不釋手。
手臂摟著她的腰，涼薄的唇角親吻著粉潤的嘴唇，一點一滴，仿佛要融化這世間萬物。
……
夜裏，霍梓修從睡夢中醒來，石壁宮殿安靜得奇詭。
有月光和星光從神秘的岩洞縫隙中灑落下來，混著周圍跳躍的油燈透著幾分神秘。
霍梓修從地鋪上爬了起來，慢慢地往外走。
宮殿的中央有兩顆參天古樹，上麵垂落著比手臂還粗的蔓藤，幾個戴著鬥篷的精靈正在撫琴吟唱。
霍梓修一直順著青石台階往前走，周圍的光線很暗，但並不影響視線。
這裏的地形相當的複雜，走完石階，通過一個綠色的圍籬，霍梓修進入了一個隱密的花園。
花園裏，一位穿著白袍的美麗身影正站在樹下，精靈女子不同於阮瑟蘭，她的身影高大而蒼白，阮瑟蘭卻是獨一無二的嬌小俏皮。
“你就是那個……人？”精靈女子笑著問道，她的笑也不像阮瑟蘭那樣純真，而是，透著幾分邪念。
“是。你是……”霍梓修抬頭看著她，恍惚間，他有種看到唐慧茹的錯覺。
“我叫娜紗。”娜紗走向霍梓修，目光柔情綽態，“已經有好幾百年沒見過人了，還是這麽的讓我愛慕。”
霍梓修擰了一下眉頭，聽她的語氣，好像很老道，“你知道怎麽離開這裏嗎？”
娜紗微微有些驚訝，“離開？離開古月城？”
“不是，是離開這個世界。我並不屬於這裏，所以我想離開。”
“你是說，你想離開中洲世界？”娜紗問著。
“嗯。”霍梓修點著頭，“你知道怎麽離開嗎？”
娜紗垂下了眼簾，思慮了很久，最後還是輕輕地搖頭，“我並不知曉。”
“那……”霍梓修並沒有灰心，也沒放棄任何可以離開這裏的線索，“你說好幾百年沒見過人了，那意思就是以前這裏有過人了？那……那些人……他們是怎麽來的？最後又去了哪裏？”
“怎麽來的，我不知道。”娜紗如實地說著,聲音帶著溫柔和傷感，“但最後他們都隻活了三個月就死了。”
“死了？三個月？”
“怎麽？亞玟瑟蘭沒有告訴你嗎？”娜紗略顯驚訝，“這對於古月城來說，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霍梓修的眼眸沉了下去，阮瑟蘭的確沒有告訴這些。
“我聽說你們這裏有位叫薩麥魯的長老，請問他在哪裏？”阮瑟蘭說薩麥魯長老知道怎麽離開，霍梓修相信阮瑟蘭沒有騙他。
“你是想找薩麥魯長老詢問重生？”娜紗慢悠悠地移動自己的步伐，聖潔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透著一股清冷。
“別傻了，選擇烈火焚身是蛻變不成永生精靈的，到頭來還是死，而你的靈魂就會在這古月城上空飄蕩個數百年，幸運的話，你的靈魂會和外麵的石恒樹或者伊芙妮花結合，你的靈魂將入駐在一副軀體上，然後……”
娜紗回過身，目光看向遠處坐在古樹上撫琴吹笛的那些精靈上，“就像他們一樣，千年不變的做著同一件事。”
霍梓修在聽了娜紗的話後，身體忍不住地往後退了兩步，苦笑著，“說來說去都是個死。”
“這些，再你進入古月城的時候，亞玟瑟蘭應該都會給你說清楚的，她沒有告訴你難道是想騙你？”
“騙我？”霍梓修黑眸一縮，“她為什麽要騙我？”
娜紗淡淡一笑，“亞玟瑟蘭本就是古月城的禁徒，她的奶奶莎倫勾結外族，圖謀不軌，殘害同族，她又能好到哪裏去？”
霍梓修籲了口氣，對娜紗的話半信半疑。
“我的話，你可以不信。”像是看穿了他的眼神，娜紗悠悠地強調了一句，“時間可以證明我現在的話，是真還是假。”
霍梓修抬頭看著娜紗，娜紗隻留下了一個背影給她，慢慢的，那個美麗的背影也消失在了花園裏。
霍梓修心裏百味陳雜，人類的生命如果在這裏真的隻能活三個月，那他該怎麽辦，才能離開這裏？
目光瞥向古木樹上坐著的那些個永久不變的精靈，霍梓修深吸了口氣，他不要成為那樣的‘行屍走肉’！
……
深綠色的山穀幽靜昏暗，噴泉的水潺潺地流著。
旁邊，一個雕刻得非常精美的台座上放著一個銀盆，銀盆旁則是一個銀色水罐。
薩麥魯拿起銀盆在水罐裏裝了一盆水，然後對著水麵吹口氣，當水麵的漣漪停止下來後，薩麥魯開口說著：“你看，你們在那個世界已經死了。”
阮瑟蘭緊張地跑到台座前，目光看向銀盆裏的水，水裏有個畫麵，那是她和霍梓修被人從海裏撈起的畫麵……
“那個世界的治療很強大，有些我們都沒辦法治療的傷痛，他們都能解決，所以畫麵裏的人，未必死了。”阮瑟蘭堅定地說著。
“如果沒死，你們又如何回到中州世界？”薩麥魯捋了一下自己的銀白的長胡子，“瑟蘭，你要相信命運，不死又如何會重生。新來那個人，你就讓他選擇蛻變成精靈，然後和你一起留在古月城吧。”
“可是……”阮瑟蘭一想到霍梓修著急著想回去的神情，她都不敢去見他。
“先不說這個了。”薩麥魯一臉的擔憂，“你有沒有想過你奶奶，她現在已經背叛了我們古月城。”
阮瑟蘭低著頭，“奶奶的叛變終究會失敗，雷魔軍團會到達古月城的。”
“可那時，你將親眼目的你奶奶被焚燒……”
耳邊隱約傳來號角與呐喊，仿佛雷魔軍團的軍隊已經在古月城的城牆下粉碎碎骨，而她的奶奶莎倫正被綁在古月城的城牆十字架上，下麵燃燒著熊熊烈火。
“啊……”阮瑟蘭心口一疼，差點喘不過氣來。
“是不是覺得心口刺痛。”薩麥魯問著。
“為什麽？為什麽奶奶被懲罰……我會如此疼痛？”
薩麥魯幽幽地挪動步伐，“傻孩子，你們是同一血脈，她所受的懲罰與折磨，你將無條件承擔。”
“那如果奶奶死了，我也會……”
“你不會，你隻會生不如死。”
阮瑟蘭震驚得說不出話，良久，她才緩過神來，目光飄渺地望著遠處，“你告訴我這些，其實是想讓我去阻止我奶奶的對古月城的傷害吧。”
“這麽做有兩個好處。第一，你可免去生不如死的折磨，第二，你的那個人，他不是還想回到他的世界嗎？你在凱迪爾麵前立下戰功，便可向他討要金膠幹果。雖然我不敢確定金膠幹果能不能再次讓你們的靈魂穿越異世，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答應他！”
霍梓修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阮瑟蘭回頭，對上他漆黑如海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