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掙紮

  午夜,霍梓修一個人躺在床上,腦海裏滿是昨晚阮瑟蘭在他懷裏掙紮痛苦的表情。


  她說她不能去醫院是因為身體不能接受任何藥物和刺激性液體。


  酒精、藥物,這兩個東西,好像都是他親手給她喂下去的。


  所以讓她痛苦難當的罪魁禍首,便是他。


  清醒後的阮瑟蘭對他沒有抱怨,隻是解釋原因。


  可這個原因,真的讓他難以接受。


  這十來年,從來沒對任何女人有過燥熱的衝動。


  他的二兄弟也從來沒為誰抬過頭。


  但是現在居然一點也不停聽他指揮的,每次見到阮瑟蘭,都會鬥誌昂揚。


  這裏麵到底有沒有她動過的手腳?


  他的悸動,是出自自己的真心,還是被她施加了魔法,被她蠱惑了?

  已經兩個夜晚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迷迷糊糊的霍梓修做了一個夢,夢見阮瑟蘭被吊在一口枯井了等著他去救。


  那口枯井深到不見底,周圍爬滿了各種花蛇。


  他不顧一切地順著繩索下了枯井,但是還沒等他拉著阮瑟蘭的手,那些花蛇猛然間全向他撲來,將他纏得緊緊的……


  “哈——”


  霍梓修從噩夢中醒來,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鍾,已經早上六點了。


  今天關於RG,霍牧言和霍宇然兩邊肯定都有大動作。霍梓修起了床,洗了澡,一身輕鬆地換上了衣服準備出門。


  房門一拉開,一個有著光滑皮毛的東西就映入了他眼底。


  霍梓修楞了一下,對著癩皮狗說:“昨天你不是跟她走了嗎?怎麽跑回來了?你的主人是她,不是我,搞搞清楚。”


  一大早,神經就充斥著阮瑟蘭的身影,霍梓修已經感覺到今天一整天,他的心情都不會好了。


  “汪!”癩皮狗衝霍梓修吠了一聲,然後去蹭他的腿。


  霍梓修才沒辦法接受動物與他這樣的親近呢,直接就上腳要踹癩皮狗的趨勢。


  癩皮狗愣在原地又吠了兩聲,尾巴不停地搖來搖去。


  霍梓修看著癩皮狗黑溜溜的眼睛,總覺得這狗不簡單,而且看它的樣子,像是在告訴他什麽。


  霍梓修又彎腰,眼睛湊近了一點地上的狗,赫然發現,癩皮狗的頭頂有血跡。


  心裏咯噔一下,霍梓修第一反應是阮瑟蘭出事了。


  拿出手機撥打了霍強的電話,十分鍾後,霍強出現在了他麵前,沒過多久,昨晚才回北海市的格莉和霍廷也來了。


  “格莉,你來得正好,去檢查一下那狗頭上是不是有傷。”霍梓修說道。


  格莉癟了一下嘴,她又不是獸醫,還得給狗治傷?


  想歸想,主人的命令,格莉還是不敢違抗。


  拿出醫藥箱,戴上醫用手套,格莉為癩皮狗檢查了傷勢。“頭皮組織被打破了,上麵還殘留著木屑,應該是用木棍打的。”


  “爺,您說這是瑟蘭的狗,那它怎麽會被人打破頭?”霍廷疑問著。他這才走了兩天,主人和阮瑟蘭又鬧矛盾了。


  戀愛不好談啊。像他,想抓一下妹子的手,妹子都不給。


  “我也不知道。”霍梓修也是不明所以。


  “那您有打電話問一下瑟蘭,她狗狗受傷是怎麽回事嗎?”霍廷又問。


  霍梓修有些煩躁,手指揉著太陽穴,“沒有。”


  “……”看樣子這次的矛盾鬧得挺大的啊。


  霍廷抬頭看著旁邊一語不發的霍強,霍強也看了他一眼,然後搖頭。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霍廷用口型罵他:呆瓜!


  “霍廷,你打電話問。”霍梓修命令,隨即又解釋,“我手機昨晚不小心摔壞了。”


  “……”霍廷嘴角抽裂,手機不小心摔壞?那得用多大的勁,才能‘不小心’地摔壞啊。


  霍廷連打了兩次阮瑟蘭的電話都沒人接聽,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中。


  “也有可能她正在睡覺,所以才沒接電話。”格莉為癩皮狗處理好傷口後,說道,“她不是最喜歡睡懶覺了麽,早上起床氣還那麽重。”


  格莉說的的確是他們認識的阮瑟蘭。


  所以現在沒接電話,是正常現象?

  “汪!”頭上包著蝴蝶結紗布的癩皮狗衝大家吠著,它跳下桌,一口咬著霍強的褲腳,然後將他往門外拽。


  大家都對狗的舉動感到茫然。


  霍梓修眼眸犀利地眯起,“跟上去看它要幹什麽。”


  也許真的是瑟兒出事了呢?

  幾個人都點了下頭,然後跟在癩皮狗身後下了樓。


  一出電梯,癩皮狗就像脫韁的小馬,小短腿拚命地往停車場外麵跑。


  霍梓修目光淩冽,他再次肯定,癩皮狗是想帶他們去一個地方。


  “跟上去。”


  幾個人上了一輛車,駛出停車場,跟在了癩皮狗後麵。


  “爺。”坐在副駕駛的霍廷手裏拿著平板電腦,“我查過了,這條狗應該是美國惡霸犬,具有很強的可訓性,肌肉強健,有力量,有爆發力,動作也十分敏捷……”


  “你確定?”格莉對霍廷查的資料表示質疑。


  “當然。”霍廷肯定地說道,“別看它長得醜,卻是最可靠,最值得信賴,最理想的家庭伴侶……犬。”


  霍廷話裏有話,而他的玄外音,隻有格莉聽出來了。


  臉頰一紅,別過頭看向窗外。


  霍廷在後視鏡裏看了眼故作不理人的女人,嘴角噙著一個笑容,“哦,對了,阮小姐怎麽會有惡霸犬的?爺,是你送她的嗎?”


  坐在後麵的霍梓修表情僵硬,腦海裏回想起了那晚在雨中見到她的一幕。


  “霍先生怎麽可能會送狗給人。”格莉狠狠地白了一眼霍廷。


  霍梓修從來都不喜歡這種帶毛的東西,更不可能拿這種東西當禮物送人。


  “這狗有點跑不動了。”開車的霍強擔憂地說著。


  “當然了,好歹人家頭上還包著紗布呢,能以這種速度跑這麽遠,已經很強的了。”霍廷佩服地說著。


  霍梓修心裏微微有些動容,如果這條狗真的是帶他們去找瑟兒,那它還真是一條忠於主人的優秀下屬。


  “它是不是跑錯路了,前麵越來越荒涼了,阮小姐怎麽可能會來這裏?她母親的房子好像不是這個地址啊。”霍廷記得,阮瑟蘭的那些財產都是他辦理的。


  霍梓修抬起眼眸看了眼外麵的環境,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尤其阮瑟蘭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狗的嗅覺非常靈敏,應該沒有錯。”


  幾個人心裏都非常有默契的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麽事,紛紛開始檢查隨時佩戴的槍支。


  汽車停在了一棟外形看上去很陳舊的別墅附近。


  大家都是作戰經驗非常熟悉的人,霍強和霍廷先一步潛入了別墅。


  癩皮狗一邊吠著一邊竄入別墅的地下室,霍強和霍廷在發現別墅並沒有人的時候,也跟著癩皮狗去了地下室。


  幾分鍾後,霍廷和霍強出來了。


  “裏麵空無一人,但是有打鬥過的痕跡。”霍強稟報著。


  “看樣子應該是轉移了地方。”霍廷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霍梓修虛眯著眼睛看向癩皮狗,癩皮狗像是很焦慮的不停地到處亂竄,最後嘴裏叼著一塊碎布料跑到他的麵前。


  霍梓修拿起它嘴裏的布料,仔細地感受了一下材質,再看看顏色,他能確定,這就是阮瑟蘭昨天離開時穿的衣服。


  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明知道她一出去就會有危險,為什麽不阻止她離開??


  “汪汪!”癩皮狗又叫了一聲,示意他們繼續追。


  霍梓修看它頭上白色紗布上已經浸出了血,剛剛它一路跑過來,頭上的傷口肯定又裂開了。


  這樣頑強的一條狗,真的不比人差。


  蹲著身和狗拉近了距離,“你受了傷,先休息一會,放心,我會把她救出來的。”


  癩皮狗用抓著在地上刨了幾下,然後臥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爺,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阮小姐是什麽時候出事的?”霍廷問著。


  霍強突然單膝跪在地上,“是我辦事不利,還請爺責罰!”


  大家都看著領罪的霍強,不明所以。


  “昨天下午我跟隨阮小姐去了德華小區,因為您有交代不要讓她發現我,所以我隻是在小區外麵。”霍強匯報著昨天的情況。


  “當時,我好像有看到一條狗在追一輛車,我不知道那條狗就是阮小姐的,所以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當時他追上那輛車,就一定能救出阮瑟蘭了。


  霍強心裏有愧,阮瑟蘭對他來說有恩,上次在瑞士他受了傷,是阮瑟蘭幫他減輕了痛苦。


  但是昨天,他竟然眼睜睜地看著阮瑟蘭別人帶走。


  霍廷將霍強拉了起來,示意他別太自責。


  這要怪,還不是該怪他們家主人。


  也不知道是哪個筋抽了,明知道現在情況特殊,他們主人還讓阮瑟蘭東跑西跑。


  現在毫無頭緒,唯一的線索就是這條惡霸犬。


  但是惡霸犬也受了傷,現在繼續追下去的話,搞不好惡霸犬還會死在路上。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霍廷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霍廷愣了一下,接通了電話,“喂?”


  “告訴你老板,他的女人在我手裏……”


  聽筒裏傳出的是變了音的聲音,霍廷眼眸一撐,“你是誰?阮小姐是被你們綁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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