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那隻圓圓的小東西,陸雲兮拉了下它纖細的小尾巴成功的讓小家夥盯上了他。
“看你白白胖胖的一團,就叫你包子怎樣?是不是忽然覺的本公子很有愛?”
白夙額角冷汗下滴,實在忍不住了一腳踹了上去:“大叔,你笑得真猥瑣。”
陸雲兮屁股一扭,一手提著可愛的小包子,巧妙地閃了過去,一指點上包子圓鼓鼓的臉道:“小包子,快給你爹開門,要不就把你丟給你娘那隻母老虎。”
“陸、雲、兮!——”
“哢踏”門開了。
“喂……”不等白夙提醒,陸雲兮已經拎著包子閃進了門內。
白夙隻得跟了進去。剛進去,觸目的景象讓她一瞬間的失了神。
昏暗的地下,散亂的幹草,巨大的棺木,還有……染著點點血漬的床鋪。壓抑,沉悶……血腥。
她小小的身軀蜷縮在床角,記憶中的明眸早已黯淡無光,空洞,黑一般的空洞壓抑。
“琉璃……”她失聲喚道。心疼,抽搐的疼,一寸一寸的皸裂。
沒有回應,她就像個髒兮兮的木偶,了無生機。
白夙一下子紅了眼睛,整個人忽然驟變,暴怒似狂猛的旋風,石室開始震顫。血紅的眸子妖藍閃動,溫潤如玉的臉驟然冷若寒霜。
怒,魔鬼的嗜血在拚命的撞擊,想要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
撕裂、毀滅,無盡的咆哮!
鐵籠、鋼鏈像繃緊的弓弦發出了嚶嚶之聲。
陸雲兮心驚,這是超過負荷力量的爆發!怪不得她每次都傷得如此之重!習武之人,無論有多雄厚的內力,反噬對於他們都是絕對毀滅性的!
該死!她這是在玩命!
他瞬間逆天地提上全身內力,衝進她狂怒的漩渦中心,一改往常波波瀾不驚溫文爾雅的性子吼道:“夙兒!石室會塌陷的!琉璃會死的!你必須停下來!”
該死的靠近不了她!
他的話好像起了作用,她血色的眸子紅光略略暗了些,機械的聲色看著陸雲兮,聲音沙啞低沉:“不毀了琉璃要怎麽出來?
他驀然心中一慟,蠕動了下喉結聲音微顫:“你、你先冷靜下來,籠子我有辦法打開。你這個樣子會嚇到琉璃的。”
聽到“琉璃”白夙眼中好似又清明些先前的狂狷之氣弱了許多,眸中妖藍的光芒忽閃明滅,證明她聽進去了。
陸雲兮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再接再厲道:“這是經寒冰淬煉的玄鐵,即便是削鐵如泥的寶刀都動不了它分毫,你這樣莽撞難道是想讓她和我們一起給這墓地的主人陪葬麽?你何以忍心?”
眸中,一抹亮紅似火星一般躍了兩下最終熄滅。周圍的氣壓瞬間消散。
陸雲兮一個閃身過去一把扶住了站立不穩的白夙,一邊替她運氣緩解體內強烈的內力反噬,一邊喂了她一顆雲霄殿的療傷聖藥逍遙散。
胸膛微微起伏胸腔震動:“你若是再這樣,豈不是辜負了傅珞笙的一片心?”傅珞笙,他不明白,他與她的十年朝夕相處竟比不過她和他三年前的區區一麵及三年後的半月相見!是啊,他的確讓人嫉妒,一直用雲霄殿名貴的藥石養著她的身子又如何?還不如傅珞笙的放手一搏!那次她與千暮舒的交手,命懸一線,即便不死一身的武功修為也會盡數除去。說實話那幅身子的確已經頹敗不堪,所謂不破不立,他竟真敢去賭,賭千暮舒會拿出鎮宮之寶救她性命,嗬,意外的是千暮舒還真的那樣做了。是太心軟所以輸了麽?
白夙幽幽一歎,默然無語。她又何嚐不知呢。
“你別急,這玄鐵牢也不是非要鎖鑰不可。隻是這一時之間確實打不開。這裏我會派人守著,不如我們先出去……”
白夙打斷:“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在這裏陪她。”
“你這是何苦呢?她現在對你沒有絲毫反應,你在這裏也是無濟於事。你以往的冷靜與果斷呢?你的弱點非要暴露得這麽明顯麽?你難道不覺得你再這樣下去,就是把你最為在乎的都推到了危險的最極致麽?”
“嗬嗬,你錯了,讓人覺得有弱點可尋總比讓人覺得你強悍到已經沒有接洽和存在的必要好。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不能就這麽算了!”白夙緩了口氣,掙脫了他的手,慢慢站直,未回頭,“如果有一天,雲霄殿與我為敵,我必不會手軟。”
陸雲兮看著她單薄纖細的背影,心裏抑製不住的微疼,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若他日,我和傅珞笙反目,你會偏向誰?”你總是這樣,溫柔卻決絕。你這般說法,明知……我又怎會忍心置你於險境?
“算了。我們還是研究下該如何打開這鐵籠救出琉璃才是正經。”
“你知道麽,不會有人願意把後背留給敵人。”陸雲兮,我從沒把你當成敵人,暴露弱點是因為在你麵前。
陸雲兮聞言仰天舒朗一笑,和她擦身而過。
“我記著了。詡氏夫婦若地下有知必不會再怨恨你。你沒有必要將這罪孽一肩扛起。”
斂步寒光立射,鐵器摩擦,火焰參差!一瞬細小的嚶聲衝破耳膜,隻覺一霎的耳鳴。
“哢、噠”
鎖鏈被齊齊斬斷掉於地上。
空洞的石室,鐵器摩擦的餘音久久未絕。
鎖住黑暗的鐵鏈終於開了麽?
已經無心關心為何陸雲兮的劍能劈開這玄鐵籠,白夙奔向籠中腳步竟有些虛浮地踉蹌。
“琉璃!”一把抱住那孩子,眼眶幹澀的發疼。
軟軟的身子,小小的臉。緊緊地摟住,不住的顫抖。
“琉璃,對不起……對不起……”白夙反複說著對不起,仿佛要說進骨子裏。
陸雲兮一指點上琉璃的昏穴。
“她太累了,讓她睡會兒。被關在這裏久了,感官已經麻木了,無法回應你,我們先出去,她需要休息和調養。此地不宜久留。”
“好。”白夙抱起琉璃,“你可有隱秘的去處?”齊槡濰河,地處邊境,如今時局混亂,能隱蔽盡量隱蔽些。
“此處向東五裏處有一廢棄的農舍還有些年代久遠的藥渣藥草之類的,以前應該是一戶藥農的住所,我們暫時先在那裏休息,待琉璃醒了再作打算。”
“甚好。你的人將痕跡抹去後盡量全都撤出濰河,這裏不太平。”
“你不說,我也知道。放心吧。把琉璃給我吧,你還……”
“沒事。”
陸雲兮輕笑:“倔脾氣。”
“你看,我們像不像逃難出來的一家三口?”
“陸雲兮,又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無賴。”
“很榮幸哦,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