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解禁2
見勢靈兒暗自扯了扯旁邊坐著不動的玢丫頭,可她卻依舊紋絲不動仿若沒察覺一般,一下甚是尷尬。白夙瞅著那罪魁禍首不悅地皺眉:“本公子還沒用膳,餓得很。”
他聞言卻是溫潤一笑道:“恰好,本尊也沒吃,那就一道用膳吧。”靈兒會意忙招呼小丫頭們將桌上被神棍大人弄得一團狼藉的飯菜撤了下去,重做一桌。
今天這千暮舒果真有些不同,要不是他那邪肆凜然的氣勢還在,還真懷疑是否被調包了。
新的一桌飯菜很快就布好了,可千暮舒卻遲遲不動。白夙一個眼神道:“玢玢,你們抱著神棍先下去吧。”玢丫頭見公子發話了,雖有些不放心卻還是和靈丫頭一起下去了。神棍大人瞬間感激涕零。
“想不到,夙夙如此會收買人心啊~”
白夙不願與他多費口舌:“托宮主的福不是?若宮主害怕本公子將你這一宮的人收為己用,隻剩你一個光杆司令,大可放了本公子。”
千絕宮的人豈是如此容易收買的?隻是玢玢那丫頭,還是要為她解了身上那道生死符才是啊。
千暮舒好想知道白夙心裏在想什麽,抿了一口桃花釀,幽幽問道:“你為何不要靈兒?無論是武功、機警還是忠心都比蕊兒好上許多,你為何不選她?”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靈兒是這宮裏唯一沒有中生死符的人,也正因如此,她才不選她。靈兒是忠心,可惜她忠的不是她白夙。況且,靈兒的性子並不和她的口味。
“唉,本公子惡劣慣了,靈兒未免太端正了些,宮主說是不是?”
“罷了,夙夙既然不喜歡,本尊也不會強求的。玢丫頭的生死符本尊自會替她解了。”千暮舒說得如飄雲般輕鬆。當然,白夙可不認為他換了身馬甲就徹底從一個邪佞之人真的變成溫文爾雅的鄰家大哥哥。說實話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都不可能。
白夙淡定地一掀眼皮:“什麽條件?”
“嗬嗬,知我者,夙夙也。”千暮舒笑得十分開懷,“你這般,倒是讓本尊舍不得放開了。”
每每聽到他那一聲一聲的夙夙,她心下都莫名得煩躁,指尖一彈,袖起風生,中央那一大塊油膩膩的烤鹿腿直奔某人邪肆的麵頰而去。
千暮舒不急不緩一掌力道十足地拍在桌麵上,卻隻有兩根銀筷飛起,似流光般紮入那巨大的鹿腿中,隻聞“嚶“地一聲震顫,那鹿腿已被穩穩地釘在了門梁上。
“味道不錯。”
白夙冷冷一笑:“那是自然。”
千暮舒也未動氣起身,眼裏光線不明:“明天你就可以離開千絕宮了,隻是,別忘了你的承諾。本尊已用完膳,就不打擾夙夙享用了。”
“不送。”
嗬嗬,這三月之約竟比我想像中的要早了許多。傅家公子調遣奇兵卻不是解大秦冀北之危而是騷擾弗夷邊境,傅家公子的一招圍魏救趙與她的禍水西引不謀而合。也不枉她早先費盡心思,讓齊槡國師知道妖瞳現世,直指弗夷東麵最高之地——千絕宮,但光這樣還不夠,還要讓一些人知道適當的知道一下,千暮舒那不為人知的另一個身份。而今天下局勢正好,時機不可多得,所以才逼得千暮舒不得不就範,放了她。
嗬嗬,龍困淺灘,終有騰躍之時。千暮舒,你隻能困得我一時罷了。白夙眉目間不覺舒然了許多。相見之期不遠矣,不知你是否一如初見。
起身,走出那華美的宮殿,忽覺天朗氣清。雨後的空氣中散著淡淡地泥土青草之氣,尤為清新暢快。一團白色的東西撲入了她的懷中討好地蹭了蹭她的衣襟。白夙鳳眸一眯,薄唇微漾,嫣然淡笑,美不勝收:“罷了,念你那信送得及時,三月的零食照常吧。”
神棍大人聞言,裂開了嘴角,白白的牙齒晃得閃眼。忽然,它又好似想起了什麽似的,翹起的耳朵又焉了下去,怯怯得不敢看自家主子。它有膽子告訴自家這女魔頭送信回來的路上被陸臭屁擄劫了麽?
不過它能瞞得了“一把屎一把尿”把它拉扯大的白夙麽?神棍大人明智的在某人麵色陰沉下來之前特麽沒骨氣地繳械投降了。
“你說,你遇到了陸雲兮了?然後,又到了傅家公子那裏?”白夙柳眉微蹙,“這陸雲兮倒是膽大,居然敢跑到京都去,他難道不知道現在黑白兩道都盯著他麽?”白夙托著下巴,忽然想起剛剛千暮舒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眼波一轉,眉色見開:“哈哈,怪不得他讓我守承諾,原是以為雲霄殿與傅家公子結盟了。”但,雲霄殿也不是好相與的,不知道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居然能說動傅家公子和他結盟。且不說陸雲兮本就被視為大魔頭,與之結盟必定會有不少麻煩,就是單論傅家公子本身那個高風亮節的形象可是花了三年時間才建立起來深入民心的。雖然在他官拜相士的時候江湖就議論紛紛了,但那還可解釋為不願朝堂大亂希望救民於水火才為之,可如今公然與陸雲兮來往豈不是自找煩惱?如今,她倒是有些好奇了,這陸雲兮用了什麽竟使得傅家公子鬆了口。
罷了,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那天子腳下了。也,好久沒見他了……
“玢玢。”
“公子。”
“今晚你收拾下東西,明天我們就啟程。”
聞言玢丫頭卻“咚”地一聲跪於地上。
“怎麽,你不願?”白夙挑眉。
“不!玢玢隻是公子的玢玢,與千絕宮毫無幹係,所以沒有東西需要整理。”儼然一副要與千絕宮斷絕一切幹係的架勢。
怕是,恨極了吧。
白夙折扇一抬道:“起來,本公子的人可不能動不動就跪,有辱斯文。”某隻神棍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狐汗下滴。人類不是一直說什麽君臣有別綱常不能亂禮教不可改麽?天知道,你這也叫斯文?分明是不受綱常不尊禮教嘛!
玢丫頭聞言,心中倒是一陣顫動。自古禮教綱常不可廢,即便主子多疼惜奴才也不可能做到如此。與主子吃飯同席,不用行禮,不用尊稱,這般的平起平坐,平等相待真心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是,公子。”
白夙卻是笑了:“你可還記得,這玢字的由來?瑉玉旁唐,玢豳文磷。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如今,你便隨我姓白即可,還望你莫要辜負了本公子這一番心意才是啊。”玢玢,玉之光華也,玲瓏剔透,光澤熠熠。
既然你已丟下過去,就不該被過去的陰暗所困頓。所謂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玢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