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廂,白夙和林美人兒打的“火熱”,那廂傅家公子心裏估摸著周扒皮此時應該正蹲在百裏府的豪華大坑上懺悔人生吧。哎哎,都怪自己不小心,隨便甩個手都能甩出一包通氣散還正中人家周大公子,罪過罪過了……
不多時便已至午時,百裏府自是好酒好菜招待各路英雄好漢。
席間,一直未露麵的百裏箐箐也隨百裏肅蕭一同出來了。這武林第一美人兒可不是蓋的,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芳馨滿體,可謂是秀色可餐啊。
“果然生的美極!”白夙不禁讚歎道,若是青禾長老摘下麵紗,不知會是怎樣的情狀。
“不及某人。”傅家公子矯情一笑,日光下他的側臉竟有些晃眼。
“嗬,原不知傅公子竟如此中意白某。”白夙嬉笑著,不自覺飲了一口酒,微澀。喉間一股火辣之感竄上腦門,霎時,兩頰竟有些嫣紅。不期然對上了傅家公子深琥珀色的眸子,心中刹那一鬱,隻覺一陣炫目,好似有什麽將破繭而出,搖搖晃晃欲起身離開,卻隻覺兩腳無力,雙眼迷蒙。
傅家公子原本戲謔的眸子忽覺不對,霎時凝重起來,兩指更如迅雷快速一點。
“噗——”白夙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立時暈厥在傅家公子懷中。
滿座皆驚。下毒!
“公子!”
“哥哥!”
“白少俠!”
“快快,送入廂房!”百裏肅蕭此時也是一臉驚詫,急忙說道。傅家公子此時也顧不得扮演病弱之人,一把橫抱起白夙疾步進了後院廂房,丟下一句“不得打擾,各位自便。”便“嘭”地關上了房門。
木清一語不發自覺地和其餘侍從守在門邊。嫣雲和洛洛也焦急的看在門外,雖說會暴露哥哥的身份,但此時也顧不得了。隨之而來的眾人見傅家公子已經在醫治心下稍稍安定了。
一頓午膳也不歡而散。
從未出現過似今年大會這般屢屢出事的情況,各路英雄好漢不免也有些慌亂了,雖得盟主寬慰,但心中還是惶惶不安。
自有人暗算蒼瑾秋與蓮步瑤,百裏府就下令封鎖山莊與個個山路,一隻鳥都不放進來,如今這麽一鬧,這害群之馬很明顯還在山莊之中,在個個武林豪傑之間遊蕩,這怎能叫人安心。如此,看來,不抓出凶手這武林大會是無法繼續了。
“嫣雲妹妹,洛妹妹,白公子是怎麽了?”慕容淑儀上午便瞧見白夙在座,見傅家公子離席本想過去,不料卻被林婉茹捷足先登,隻得作罷。席間忽見他一口血噴出,心下大驚,慌忙趕來詢問。
“慕容姐姐,洛洛也不知道呢,嗚嗚……”洛洛何時見過白夙這般模樣,嚇得一個勁兒地抽噎不止。
嫣雲倒還算淡定:“慕容姑娘,我也不知怎麽回事,不過,有傅公子在裏麵,哥哥應該無大礙。多謝姑娘關心。”
慕容淑儀聽聞也隻得如此,剛被洛洛的一聲慕容姐姐叫得心下有些寬慰,便留下一邊安慰洛洛一邊等著傅家公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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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府內院偏僻的一處矮房內一黑衣中年男子坐於椅上,眼神陰鷙。另一黃袍人站於下首,瞧這背影似是年齡要大些。
“哼,林家那個黃毛丫頭和周家那個蠢貨,差點讓他們壞了主子的大事!若不是顧忌林家和周家……”黑衣男子枯井般的眼睛閃過一絲陰狠。
“大人息怒,這件事老夫會想辦法解決的,但是現在人心難定,恐生變故還望大人盡力勸說加緊計劃。”
黑衣男子冷哼一身:“這還用你說?你必須把這件事不著痕跡地解決了!另外無論如何必須拖延四天時間,決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否則誰也保不了你!”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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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傅珞笙略略試了試額角的薄汗,不想竟如此厲害。其實這毒本身並不可怕,隻是白夙先前中過蝕骨香,蝕骨香並不能稱之為毒,隻是一種蜜香,中者於身體武功修為皆無損傷,隻是中時三個時辰內力被封罷了,但無人知曉,蝕骨香除卻能使紅顏嬌豔的功效外還能快速愈合傷口不留疤痕,因此裏麵必有雲霄殿獨一無二的苡香草。這苡香草性溫和,乃療傷聖藥,卻大忌佛羅香。一遇佛羅香不消片刻苡香草的剛猛之性便會立發,且愈是內力深厚愈是來的猛烈,幸而傅家公子立時封住了白夙的內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雖有冰蠶衣,確終究防不住人心之毒。
毒已逼出體外,白夙悠悠也轉醒,看著自己和傅家公子衣衫不整倒也沒什麽疙瘩,反正他早已知曉。
“夙夙覺得如何了?”傅家公子撫上白夙略顯蒼白的臉頰,神情竟有些後怕的溫柔。
“無大礙了……此番又欠了你一條命……嗬嗬……”大約是病了的緣故,白夙眨了眨黑亮的眼睛,破天荒的在富家公子眸子裏看見了自己蒼白的臉龐,“咳咳,我如今這樣倒是便宜了別人。”
“放心,無人瞧出破綻,你那一口血噴的倒是含糊,他們必定以為是佛羅香與龍炎酒相合產生劇毒攻心所致。”傅家公子淡淡道,而眼前已是陰霾一片,“林家與周家看來得好好感謝下如此的好兒孫了。”
“嗬嗬,不急,咱還有大魚沒釣呢,此時收網未免太掃興了些。”白夙狡黠的衝他挑了挑細眉。
“那是自然。”傅家公子很不客氣的又揩了下油。
直至晚膳時間,傅家公子才開了門出來。洛洛慌忙奔了進去,嫣雲和慕容淑儀問了白夙的情況便也進去了。
傅家公子在院內拉了一名小廝讓他回稟他家老爺,白夙已醒卻極為虛弱無法去前堂了。又叫了一婢子吩咐白夙的晚膳隻需一碗小米粥即可。料理完畢,傅家公子略有深意的看了院內一眼也進了白夙的廂房。
牆角樹影重重,一片葉子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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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彌漫,一改白天的喧囂,此時的山莊寂靜無聲。冷月高空,一陣涼風嗖的穿過脖頸,丫鬟一個激靈裹了裹脖子心道:怪哉,已是暖春之際怎會有如此冷風?剛思及此,腳邊猛然躥出一物——“呀!”她一個驚嚇竟直直的撲在了路邊。“喵嗚”——凝眸一看,原是隻夜貓。抬頭一瞧,高高的燙金匾額“箐瀾閣”在夜色中竟有些淒涼蕭索。原是到了小姐的閣院前。四周漆黑一片,冷風灌衣,她心下有些顫顫,連忙爬起來大氣也不敢喘的埋頭就往後院走。
同樣的夜色,另一邊,白夙正與傅家公子坐於小山坡上,美滋滋的啃著剛出爐的叫花雞。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吧唧吧唧。”
“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吧唧吧唧。”
“此番月色,有美同遊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額……”
有反應了,再接再厲。
折扇一扇,風流爾雅,念曰:“有美人兮啊,見之不忘啊;一日不見兮啊,思之如狂啊~”忽略掉某人扒著他的那雙油膩膩的爪子……那是集白香軟於一體的紅酥手……
“鳳飛翩翩兮啊,四海求凰啊;無奈佳人兮啊,不在東牆啊~”看不見她那滿嘴鋥亮的口水……那是梨花一枝春帶雨,絳唇檀口凝露玉……
“將琴代語兮啊,聊寫衷腸啊;何日見許兮啊,為我彷徨啊~”啊啊啊,那不是一副45度角向上仰望的白癡樣,那是粉腮紅潤秀眸惺忪,含情凝睇風嬌水媚之態!
“願言配得兮,攜手相將;不得叫花雞兮,使爾淪亡!吾雞,拿來~”
白衣公子終於抑製不住曝屍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