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州蘇家2
第三章江州蘇家2
“嗬嗬,論情論理,蘇姐姐雖隻年長於夙一月有餘,卻還是要以姐相稱。既是如此,夙自當盡力護三姐周全。”剛柔並濟的打法還是會一點的。
蘇明婉聞說,不由得麵色一僵。
陳玉嬌見蘇明丞引白家公子前來便知曉蘇擎打的歪算盤,心裏直罵蘇擎那隻老狐狸,且蘇明婉姿容突出平日裏自是有些傲嬌的,現下見白夙無意一說竟噎得蘇明婉臉色發白,心裏既痛快又高興,不禁嬉笑道:“蘇姐姐有引謙公子這樣的弟弟,可是旁人求也求不得的呀,妹妹好生羨慕,在這裏給姐姐道喜了。”
蘇明婉被說得麵色又白了幾分,隻得硬著頭皮道:“那就多謝四弟了。”
蘇明丞也麵露尷尬,畢竟想做蘇家女婿的青年才俊名門望族都爭破頭皮也不得進,如今卻被人推卻了,再看妹妹,一直以來被世家大公子捧在手心的寶貝,如今雖叫人婉拒,但心裏怕是不好受。不禁有些怨惱。
蘇明婉自是聰明伶俐的見勢未免尷尬,忽的眼睛一亮:“呀,這位妹妹好生眼熟,仿若在哪裏見過的。”
被拉住收的洛洛猛然一囧,俏臉兒漲得嫣紅一片,擠不出半個字來。
“瞧這眉眼,大哥、四妹,你們看是不是?”
洛丫頭被蘇大小姐煞是親熱地拉著手,聞言,後背不禁虛汗隱隱。
蘇明柔年紀小,又羞怯,見姐姐這樣說,不禁也偷偷打量了一番:“果真像極了……”忽的好似想起了什麽,心頭一涼,便默不作聲了。
蘇明丞也中肯道:“想不到,竟如此有緣。”
白夙也開懷一笑。
“四弟,武林英雄會的事稍後再詳談,我且先帶你去翠竹居看看。”
“好。”
待一行人走遠,蘇明婉臉上的笑容已消失,不屑地冷哼一聲:“又是個狐媚子!”
蘇明柔怯怯地望著盛怒的姐姐,不敢出聲。
“我說婉姐姐,人家就算是個狐媚子,那白家公子也是喜歡的。你在這裏發脾氣,人家隻怕還在那裏笑呢。嗬嗬嗬……”好不容易抓住個機會,又怎會不奚落一番?
蘇明婉一把掐斷了手中的花,切齒道:“哼,白家公子喜歡又如何,再不過就是個妾罷了!”看著那兩姐妹粉妝玉琢的臉,她就一肚子火。
蘇明柔卻聞言戰戰兢兢,紅了眼眶,敢怒不敢言。她便是偏房出生,平日裏沒少被蘇明婉這大房欺侮,要不是她娘又生了二哥,隻怕這府中日子更加難過了。雖有二哥在,但為了二哥的前途更是謹言慎行,不敢忤逆半分。
“婉姐姐此言差矣,妹妹觀這白家公子非比尋常男子,郎情妾意,情到濃時,俗禮又算得什麽?”蘇明婉,你以為你就是長房嫡女麽?若不是當年蘇擎的原配林韻芝因病早逝,哪容得你娘上台?猶記第一次和爹爹來蘇府,林夫人立於蘇擎旁邊笑得明媚:“玉嬌這孩子真真是生得巧妙,許給我家明丞當媳婦可好?”那真真是個美人啊,一笑傾城。而今回想,不過十年左右,話猶在耳,人卻已不複見。
陳玉嬌一針見血正中蘇明婉的痛楚。蘇明婉當即怒不可抑,手中的劍直呼陳玉嬌的麵頰,陳玉嬌早已料到,頭一偏也不去抽鞭,隻是足尖一點迅速地躲開去了,笑道:“嗬嗬,妹妹失言姐姐莫怒,這滿園的花若掉了多可惜啊……”
這是在提醒她這是蘇家麽?蘇明婉麵色又冷了幾分:“花落了是可惜,若真落了,明年再栽種便是。玉嬌妹妹你說是不是?”這既是我蘇家,陳玉嬌你還是收斂點為好!
蘇擎放下手中的燙金的請帖,看向他最為得意的兒子:“丞兒,今日之事你怎麽看?”
蘇明丞遲疑了一下,沉聲道:“依孩兒看,這白夙不簡單,大有文章,且未必——。”
“唔——”蘇擎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白家雖姓白卻是前朝皇室沒於武林的旁支跟當今聖上亦有著血脈聯係,當今聖上謀取江山,白懷仁打開玄岩門,助聖上一舉攻下皇城,顯然是開國功臣,但聖上是何等人物,想要坐穩江山,哪容得養虎之患,勢必會斬草除根。若不是孝懿太後求情,僅僅削了官職放逐偏遠的雲川,哪還有今天武林中的白家?十年的無所作為不過是避人耳目罷了。三年前江湖中忽然冒出傅白二公子,看來必是有不再隱忍的把握了,因此白家的實力今時今日應當令行估量。白夙此番前來絕不會如信中所寫,憂於朝堂瓜葛,家門難興,乞我蘇門相助,定有蹊蹺……”
蘇擎老眼眯了眯:“不錯,為父亦做此想。看來江湖又得掀起一番大浪了。”
“可是父親,孩兒有一事不明。”
“說。”
“白家既有異動勢必會引起朝堂之上的關注,如今我蘇家為何要反其道而行?”
“丞兒是怕禍連我蘇家?嗬嗬,為父自然是為我蘇家考慮,你可別忘了,白家如今靠的是行、商。”蘇擎蒼篤定的敲了敲桌子,又從懷中拿出一封密信“你再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蘇明丞接過信,迅速瀏覽了一番,恍然大悟。怪不得。
老狐狸摸了摸胡子:“白家終究是皇親!當今太後並無世族親眷,卻穩坐後宮,就連如今的國母亦是她拿的主意,可見太後娘家可不尋常啊。而如今朝中座上那位想必已是焦頭爛額,淮劉兩家覆滅,朝中波濤暗湧,就算他再如何忌憚,也隻得先與虎謀皮……隻要,時機得當。”薑自然是老的辣。
蘇明丞自是極為聰明的,一點就透:“孩兒明白了,如今白家初露頭角,我蘇家可乘風而上,隻要控製得當,待事畢,隻需——金蟬脫殼,還可順便……”
“我兒果然聰穎。為父隻希望在有生之年親見我蘇家問鼎武林!”與虎謀皮,我蘇家又何嚐不是。
近百年的風平浪靜,如今是該起浪的時候了。
翠竹居,一白衣少年庸懶的躺在狐皮臥椅上,柳眉星目,皓齒粉唇,領口微鬆露出一片冰肌玉骨,滑膩似酥,寬大的水墨長袍隨意的係了一個結,纖細的身姿窩在雪白的狐皮裏,柔弱無骨。懷中某物正一拱一拱“咿咿呀呀”地萬分憤慨,夕陽的餘暉灑在細膩如瓷的麵頰上,美人淺淺一笑。
那老狐狸果然不安分,他若是知道而今所為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嘖嘖,那表情定當萬分有趣呢。
“我的小乖乖,幫哥哥送封信可好?”輕輕撫順炸毛的某貨,隨手拈來一封巴掌大的書信塞進一根細小的金屬管內,在某貨麵前晃了晃。
後者瞬間躍起,矯若驚“龍”,卻不想一節長尾正捏於某人兩指之中,再看某人一臉的坦蕩十二分的人畜無害,不禁憤憤地一咧嘴角,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一口唾沫:呸呸,老衲抵死不從!
美人鳳眼一眯,獰笑得愈發祥和:禿驢,你屁股上的幾根雞毛是要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