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嫡庶，身份尊卑

  鳳夕陽的話才一落下，各位夫人的臉色就變了幾變，定定的看著她。


  這個空腦殼，腦筋什麽時候轉得這麽快？三夫人恍惚，仿佛從鳳夕陽身上看到嫡長女鳳夕晴的影子。


  “九九，你犯了七出中的淫僻，即使逸王寬宏大量不懲戒你，但你身為鳳氏嫡女，卻生性輕浮不知檢點，為了鳳府的名聲與威望，姨娘們有權懲罰你。”


  楊氏嘴角泛起森冷的笑意，之前，鳳夕陽有她大姐鳳夕晴維護，現在，那隻金鳳凰遠嫁他國了，看這個空腦殼如今能囂張到哪裏去？

  鳳夕陽淺笑，聲音清脆動聽，說，“三姨娘，自古無後為大……”


  她隻是輕描淡寫一句，並無多說什麽，便叫各位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倘若，真的要搬出七出戒律，那，在此的每位偏房夫人都不知道要被休多少回了。


  鳳大富納那麽多個小妾，無非是要鳳氏有個子嗣繼承香火。


  可，天意弄人，一個正室加上六個偏房，生出一籮筐女娃。


  除了鳳府大小姐和二小姐之外，其他七位小姐都是七位夫人在同一年先後生下的，那一年，是又辦喜事又辦喪事的。


  鳳夕陽的母親梅氏在生下她後，亡故。


  鳳大富深愛梅氏，對她的兩個女兒也是疼進骨子裏，盡管梅氏逝世多年，他也一直遲遲未立正室。


  算命先生說他這一生與子無緣，九鳳朝天，是祥兆，能讓鳳氏永垂不朽。所以，家中有女萬事足，鳳大富也因此沒再想要生兒子的念頭，各位偏房夫人方能在鳳府中有一勢噱頭。


  可是，盡管如此，無子這一條罪，都是各位夫人的通病，每每被提到，她們的心便是一陣堵慌。


  女大不中留，終究是要嫁人的，然而，鳳府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卻沒一脈相承。


  鳳府有祖訓，財產傳嫡不傳庶，偏房的夫人與小姐們，隻能領每月的俸銀，所以，鳳夕晴與鳳夕陽一向是庶出們的眼中釘。


  “九九，這可是你大姐教你的？”楊氏說話分明沒了剛才的底氣，咬緊銀牙，試探性的詢問。


  過去，鳳夕晴動不動就搬七出戒律打壓她們，處處阻撓鳳大富扶正室一事，她們是有怨言都得往腹中吞。要不然，她會說她們嫉妒，是亂家之罪，遭休。


  所以，有氣全部施加在鳳夕陽這個空腦殼身上，暗地裏總會嘲笑她一番。


  “三姨娘，陽兒雖然沒讀什麽聖賢書，但是，對七出戒律還是略知一二的。”鳳夕陽一副謙卑，小臉漾著美麗的梨渦。


  三夫人氣結，胸口堵塞一口悶氣，怎麽順都無法順下去。


  六小姐鳳夕凝一個蓮步上前，忙為自己母親輕柔的撫著背，順著氣。


  “九九，你偷男人，毀鳳府名聲，憑這一點，姨娘們就有權處治你，知道嗎？”突然，五夫人梁氏擠上前，怒衝衝的叫囂著。


  “倘若，今日不處分你，日後傳出去，外人還以為咱鳳府家規不嚴，以為鳳府小姐個個像你這般放蕩成性。”接話茬的，是六夫人桂氏，她聲音甚是尖銳，說起話來淩厲得很。


  鳳夕陽站得腿兒有點酸，輕輕往軟榻上靠了過去，小邪正窩在榻內一角睡得香。


  “姨娘，按尊老幼，你們是長輩，我是晚輩，你們的訓話，陽兒也謹記於心。”她說話始終緩緩的，笑容也依然燦爛得像花兒似的。


  聽了她這番話，各位夫人底氣驟然足了幾分，嘴角揚上一抹輕蔑的冷笑。


  “但是……”


  婉轉間，鳳夕陽眸光冷冽，語氣陡然伶俐森冷，“論身份尊卑，你們是庶，我是嫡。在鳳府，身份地位就是權威，即使我犯罪，又豈是你們這些低妾庶出可嚼舌根造次的？”


  清冷之極的嗓音，聲聲從各位夫人的腳底涼到頭頂上，死空腦殼，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言善道了？

  “在這個家，隻有爹才有權力懲罰我，所以，不管對錯，一切等爹回來。”各位夫人的臉色難堪到極致，在未出言反駁之際，鳳夕陽又是一道清脆犀利的嗓音漾起，“秋月，送客！”


  雲袖一拂，抱起懶睡中的小邪，步履輕盈，腳下綻開一朵朵小蓮，輕輕往屏風裏走，留下一道冷傲高雅的婀娜倩影。


  各位夫人，氣得臉色憋青，所有囂張氣焰在這一瞬燒滅，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攜著自己的女兒以及丫鬟丟臉的返回自己的閣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