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昏迷
花弄影溫柔的嗓音讓護士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和不安,開口說道:“受到撞擊生產出現大出血的症狀,樊醫生和醫療團隊在積極搶救著……”
這麽一搶救就是差不多四個小時。
病人實在是特殊情況,本來身子就不好,還要冒死生孩子。
偏偏又在關鍵時刻摔了一跤。
這就是致命的。
現在一直在搶救,能不能活下來,還難說。
很難說。
寂靜的走廊裏,這些話宛若通向地獄的音符,攝人心魄。
原本幾欲上前的身體,也在聽完這些話後,連連後退了幾步。
燕東方頓時身子失去重心,踉蹌了一下,好在燕子詢攙扶著他。
護士連忙又進了手術室,關上門。
爵言希頓時那顆心,像是停止跳動一樣,跟著燕初夏一樣,一點跳動的痕跡都沒有。
就這麽望著手術室的門,一直望著。
半個小時後,門再一次打開。
白色的病床率先被幾個護士從裏麵推出來。
床榻上,燕初夏躺在那裏,雙眸緊閉,精致的小臉白皙如雪。
看到燕初夏的那瞬間,爵言希急忙衝上前去,上前拽著樊天翊的手臂,慌張的問,“告訴我,她怎麽樣了,她到底怎麽樣了,求你告訴我!!”
此時的爵言希就像是瘋子一樣,不停的拽著樊天翊的手臂逼問著。
哪裏還有平時高高在上的模樣和貴氣。
見爵言希發了瘋似得,樊天翊摘下口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點也不敢對隱瞞,當即開口:“言希……你知道的她的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又摔了一跤,雖然搶救過來,但她沒這麽快醒來。”
還好救回了一條命。
要是現在出來的是屍體,恐怕爵言希已經跟著燕初夏一起離開了。
他就是這麽一個極端的人。
她生他生,她死他死。
“什麽叫沒這麽快醒來?”爵言希眼眶紅腫的問他。
樊天翊的手臂被拽的生疼生疼,他繼而說道:“那要看她的意誌力怎麽樣。”
要是她想醒來的話,不出幾天,要是她不想醒來,那就是幾個月幾年或者是幾十年也說不定。
翌日。
還是在那間病房裏,房間裏很安靜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不像以往那樣,有她的笑聲,有她的叫聲,還有她的親吻聲……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隻能聽到各種治療儀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爵言希坐在床前,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柔柔的握著女人冰涼冰涼的手。
她昨天出來到現在還沒醒,都這麽久過去了。
“初夏……你醒來好不好,你都睡了那麽久,能不能醒來看看我,哪怕是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初夏……醫生說孩子很健康,你說要生的,那你就醒來帶,要是你不醒來,孩子我隻能送人不要了,反正你不要,我也不要了。”
對於那兩個孩子,爵言希一眼都沒看,不管是男是女他都沒興趣了。
現在最最最重要的是燕初夏能醒來。
哪怕是醒來看他一眼,哪怕是叫他一聲名字,他都很滿足。
可是,床上的女人眼睛就這麽一直閉著閉著。
三天過去了。
床榻上的燕初夏,依舊沒醒過來,臉色雖然比之前好了很多,可和正常人比起來臉色還是白的有點嚇人。
晚上。
爵言希像往常一樣,幫燕初夏擦拭著身子,臉龐。
擦拭好後,他又坐在床前,握著她冰冷的小手,對睡著的女人說道:“初夏,四天了,你都睡了四天了,你曾經不是說過睡太久會腰疼嗎?”
“這麽睡了四天了,你還不肯醒過來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真的很想你跟我說說話,哪怕你是跟我吵架也好,你就醒來好嗎?”
說到這,爵言希的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他抬手擦了擦臉頰上淚水。
他現在似乎越來越愛哭了,一個大男人此刻像個無助的小孩一樣。
爵言希握著燕初夏冰涼的手掌貼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柔聲道:“初夏,就算你不肯見我,但你拚命生下來的孩子,你也不想見了嗎?”
“你就那麽狠心的讓孩子給別人帶著嗎?”
可是回答他的,依舊是滿室的寂寥。
床上的睡熟的人兒,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
長長的睫毛在眼皮下緊緊的閉著。
也許是因為太累,爵言希握著燕初夏的手,緊緊的握著。
很怕這麽一鬆開,她就會不見。
趴在床上,閉上眼睛,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仿佛是沉睡了很久很久,燕初夏隻覺得自己全身難受的很,然後隨著她的眼睛的睜開,一點點的蘇醒過來。
一絲亮光照在她的眼睛上,她緩緩的睜開眼睛。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她剛睜開眼被刺的眼睛生疼,又閉上了眼睛,然後眨了眨眼睛。
等緩和了後才慢慢睜開。
頓時她覺得手臂好酸好酸,好像有什麽東西壓著她的手一樣。
動都動不了。
燕初夏想要用力,但渾身痛得使不上力氣。
她轉頭,便看到爵言希趴在床沿睡著了。
望著他,她才想起,她是不是睡了很久了,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腹部。
平平的?
孩子呢?
孩子呢?
孩子應該沒事吧,那是她好不容易生下的,爵言希也不會讓孩子有事的。
燕初夏想要叫醒爵言希,但看著他臉疲倦的樣子,那胡渣都長那麽長了。
這張俊臉也是比她之前看到的沒那麽帥了,還有很嚴重的黑眼圈。
燕初夏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柔柔的指尖落在男人眉眼上,再到高挺的鼻梁,又輕輕的落在男人的薄唇上。
可是,他為什麽要皺眉睡覺呢。
好醜。
指腹輕輕的幫他抹了抹那緊蹙的眉心。
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
爵言希緩緩的睜開眼睛,朦朧中,他似乎看到他的初夏醒了。
正在對著他笑,一直對著他笑。
他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定睛一看,她還是對著他笑。
笑得那麽溫柔。
笑得那麽燦爛。
“初夏,是你嗎?”
這一聲初夏,他叫的哽咽,叫的顫抖,更加的則是多日來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