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情欲
也許是太久沒有這麽安心的睡過了,這一覺居然睡到了大天亮,睜開眼睛,陽光柔柔的照了進來,光就投在床前兩尺遠的地方。
這真是美好的一天,隻是,她卻好似怎麽都無福消受,身旁的位置是空著的,不知道這個時候慕容跋扈去了哪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內疚,或者是海有其他的原因,總之,這種感覺很奇怪,是她活了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過的。
穿上衣服,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這三千青絲,心裏頭也像是又千萬條交纏的小路,蜿蜒曲折,整個大腦也不受自己的控製,不知道都在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麽。
銅鏡裏的這張臉,還是那麽的美麗,似乎因為沾染了情欲的滋潤,看上去顯得更加的嫵媚動人,這樣的美麗是用什麽胭脂水粉都塗抹不出來的。這個美麗的臉龐不屬於她,她隻是霸占了她的身體,也陰錯陽差的霸占了慕容跋扈的愛。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
手中的動作也不知不覺的慢了起來,腦海裏也是一片空白。就連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她都沒有察覺。
“丫頭,發什麽呆呢?”慕容跋扈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身濕涼的氣息很快就被屋子裏燒的旺旺的炭火除去,他走到冰凝兒的身後,接過她手裏的梳子,拿起一縷她的烏發輕輕的梳了起來,隻是,因為生疏的緣故,d動作顯得無比的笨拙,但是他卻是一副認真的表情,那樣子不亞於審視地圖的專注。
從銅鏡裏往後看,輕而易舉的就看到了他認真的樣子,像個笨拙的孩子。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最迷人,不口否認,冰凝兒這一刻有那麽一點點為他著迷,為他認真的樣子著迷,隻是這笨拙的樣子實在是好笑。怕他聽到,冰凝兒還故意掩住了嘴,依舊情不自禁的就笑出了聲音。
看到她的笑容慕容跋扈瞬間微微一愣,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嘲笑而害羞還是因為她的美麗而癡迷。
或許,都有吧。
見他發愣,冰凝兒覺得自己笑的實在是太不合適宜。一股惱羞成怒就湧上了心頭,奪過他手裏的梳子,起身便走。手臂卻突然被他抓住,慕容跋扈溫柔的說:“丫頭,你笑起來真美……多笑一點,這麽年輕的一個小姑娘整天繃著臉,好像個老太太!”
“我哪有這麽老?你說誰是老太太呢,你才是老太太,你們全家都是老太太!”冰凝兒故意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好好,你是老太太,我是老爺爺,剛好一對兒!”慕容跋扈連說話的聲音都透出神采,話音剛落就扯住她的柔荑,手臂微微用力,便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裏。慕容跋扈讓自己坐在凳子上,然後把她整個人都放到自己的腿上,像抱個孩子似的抱著她。
這種感覺,真好!
他把臉埋進她的發間,深深的嗅了一下:“丫頭,我知道你此次來的目的,我也知道你來的原因!我不是那麽不通情理的一個人,我雖為一介武將,但是如此簡單簡單淺顯的道理還是懂的,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但是我從心裏麵難過,因為你這麽的不相信我,還要偷偷的跑過來,你是怕我不同意是不是?”
冰凝兒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話,身體不由的一僵,不知道說什麽好。
感受到她的反應,慕容跋扈繼續說道:“其實,我就是不同意,不同意你一個人過來,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沒有走近人家的大營就被人擒住了,就算是你智取,進去了,那麽大的地方你去那裏找?就算找到了就憑著你這小身子骨你背的回來麽?就這點,我想想就覺得頭疼,不管生前怎麽樣,畢竟現在也是一具屍體。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之所以不同,除了皮囊和家世之外,就是那各不相同的三魂六魄。死了之後,三魂六魄一無所剩,所留下的也不過就是具皮囊,那個時候,便沒有什麽相同或不同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呢?冰凝兒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安靜卻有稍帶憂鬱的樣子,她太不了解他,之前見過的樣子不過和世人一般,看到的他都是冷靜睿智,沉默暴戾。
他是真的愛著自己麽?才會把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麵都展現了出來。
冰凝兒在心裏沉思著,他跟她講靈魂,講生命。可是他當初把她從紅賬中救出來不就是因為聽到了那蕭聲之後認出了這張臉。把她當成那個救過他性命的那個女子麽?可是她不是啊,她是冰凝兒,不是小茹,不是公主,隻是一個寄生在這個肉身上的靈魂,如果,慕容跋扈知道了真像,那他還會在乎她麽?是不是還會像現在這樣愛著自己?
這個時候,她能告訴慕容跋扈說他心愛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正是因為她死了自己才有機會活在她的身體中麽?
冰凝兒左思右想,做了一番思量,下來決心,她不想隱瞞,即便是他變了心意也在情理之中,再說了,就算他不在乎自己了,那又有什麽?她又沒有很在乎他!
這次來她就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能回則回,不能就喪命於此。冰凝兒清了清嗓子:“如果我不是你往日裏愛的那個小茹,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在乎我麽?”
慕容跋扈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麽說,不禁一愣,隨後玩笑道:“怎麽可能?不是她是誰,難道你還是燕國派來的奸細不成?”
“我說的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我真的不是你之前認識的那個小茹,你愛的那個小茹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死了,被西陵陽逼死了,你現在跟你說話的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冰凝兒。你愛的那個人永遠都不在了,她已經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慕容跋扈摸摸她的腦子,輕聲的說“丫頭,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麽竟說胡話啊?什麽二十一世紀,什麽永遠都不在了?你不是好好的麽?是不是昨天我那樣你不高興,生氣了才故意這麽說的?”
冰凝兒打開他的手,“我沒有生命,我說的都是真的,二十一世紀是未來的世界,那裏的人們沒有戰爭,沒有這樣大肆的殺戮,那裏人人平等,不分尊卑,沒有奴役……”
慕容跋扈心疼的抱緊她,“丫頭,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征戰的生活,你還在為我之前那樣對待你生氣對不對?我今天向你保證,等平反了這些,我就讓你過上安穩的生活,而且我再也不會欺負你了,我保證!”
兩行熱淚從眼裏流了出來,還是在意的,在意她不是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所以才無法相信這個既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