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你聽話你爸爸才能活
“陳禮衡……”
顏小朵試著出聲喚他,另外一隻手已經趁他不注意去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準備打開門下去了。
“別!別走……”
陳禮衡條件反射去拉她的小手,也不等她反應,扭過她的小臉便要去吻她了。
她知道他還醉著,因為醉著,所以才會做出這幾年一直默默看著卻沒有做過的事情。
顏小朵用力一躲,陳禮衡便像使了蠻力,非要吻上她才罷休似的。
“啪”的一聲在不大的車廂裏響起,場麵一瞬僵凝,顏小朵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怔怔看著麵前的男人。
“禮衡,我不是故意要打你,可是我拜托你醒醒,你想要的人不是我,快醒醒!”
陳禮衡的雙眼迷離,一邊臉頰微微發紅,冷靜不過片刻,卻是衝著她大怒,單手箍住她的下頜向上抬,逼她仰起小臉與自己對視。
“怎麽不是你?嗯?好你個顏小朵,無論我用什麽辦法想要將你忘記,可你還是不停地糾纏著我!我睜開眼睛是你,閉上眼睛也是你!你回答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顏小朵氣得眼睛都紅了,事隔這許多年,她其實早沒有什麽話想要對他說了。
她用力一把將他推開,拉開身旁的車門就往外跑。
跑了不到幾步腰間又是一緊,那個醉意熏熏的男人又貼上來了,從身後緊緊纏抱住她纖細的腰肢,一遍遍在她耳邊疾吼。
“你回答我!你究竟把我怎麽了?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這輩子你才要這樣折磨我?”
顏小朵用力想去掙開他的手,陳禮衡卻跟瘋了一眼,怎麽都不願意放手。
兩個人在小道上扭打成一團,卻根本沒能夠放開彼此,時間久了,顏小朵疲憊到極點,既是掙脫不開,就隻能任他這樣抱著。
顏小朵停止了掙紮,陳禮衡便不再使蠻力了,隻是還是用力抱緊了她,把唇貼到她的耳邊,閉著眼睛說。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一次次地試圖放開你的手,可是,小朵,你原本就不屬於我,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可是,我是陳家的,我是陳兆康的兒子,是羽歌的哥哥,為了他們……這些我在乎的人,我不得不放手。”
“所以,你終究是愛我不夠,禮衡,你的天下,沒有我。”
陳禮衡整個人一頓,好像昨夜裏喝過的那些酒這時候才衝向他的腦門,讓他整個神經都痛了起來,他一痛就開始後退,顏小朵趁機掙脫開他的束縛向前跑開了。
她沒敢再回頭去看他,隻顧趕忙開著自己的車回家去。
到家的時候,顏豫北居然還在家裏麵,左手拿著隻透明的牛奶杯,正一邊喝一邊站在廚房的西廚台上翻雜誌。
顏小朵急匆匆地跑回來,這個角度與西廚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對著的。
顏豫北抬眸看她,看她所有的倉皇無措。
顏小朵被嚇了一跳,可還是衝他點了下頭,便一路衝到樓上去了。
她一進屋便把自己裹在厚重的被子裏,心裏悶悶的,整個眼睛都是紅的,她是害怕自己現在的模樣會被那男人看出些什麽。
“怎麽了?”
頭頂有熟悉的男聲響起,她還是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顏豫北的身形已經壓了下來,兩隻手撐在她被子的兩邊,直接壓在她的身上,卻是隔著被子同她說。
“不是出去買花,花呢?”
她不想回答,就像過去的那麽多年以來,當她不想說話的時候便裝聾作啞。
可是,顏豫北哪裏肯給她一星半點的緩衝,一隻大手抓住被子向下用力一扯,顏小朵便隻能側著身子背對著他了。
“豫、豫北,我困了,想睡一會兒。”
他的鼻尖微涼,一點一點地觸上她的肌膚。
“嗯,你好好再睡一會兒吧!你爸爸那裏也該停藥,好好歇歇了……”
顏豫北的話還沒有說完顏小朵便翻身而起,後者一臉驚恐地望著前者,然後動手去抓他的衣領。
顏豫北還是一臉的平靜,看著她所有的情緒起伏和波動,感受她還活著的證明。
“你把所有的冷漠都留給了我,是因為還愛著他嗎?”
顏豫北說話的時候,已經輕輕貼上來靠在她的耳邊。
“花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今天不乖,爸爸就沒藥吃了。”
“豫、豫北……”
顏小朵聲音顫抖,抓著他衣領的小手微微一頓,也不等他反應,已經仰起小腦袋去吻他,顏豫北不著痕跡地偏頭,徑自躲開了。
顏小朵再接再厲,軟軟嫩嫩的小唇碰不到他的雙唇便去挨著他的下巴再到喉結,一路摩挲。
“夠了。”
顏豫北放在身側的拳頭微微捏緊,聲音已經冷到了骨子裏。
可是,顏小朵仿佛沒聽見一般,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本是抓在他衣襟上,突然動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然後一隻小手鑽了進去。
“我說夠了!你聽不懂嗎?”
單手製止住她那隻作亂的小手,顏豫北的一聲疾吼,把顏小朵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睜大了眼睛望著麵前的男人,隻見顏豫北已經翻身從床上下來,他丟開了她的小手,背對著她站在那裏把散開的襯衫扣子又扣上。
“上午出門的時候你沒吃早餐,收拾一下,下樓吃飯。”
顏小朵趕忙將身上的被子一推,拖鞋也沒穿便奔到更衣鏡前,趕在他丟下她出去以前又奔回來站在他身邊。
顏豫北回頭,就見她光著兩隻小腳站在自己的身邊,微一蹙眉,還沒來得及說話,顏小朵已經主動彎身把剛才進門時來不及換掉的皮鞋拎起來,蹬蹬蹬跑下樓後立馬換了雙拖鞋。
顏豫北扶著欄杆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顏小朵已經收拾妥當站在餐桌邊上望著他。
顏豫北淡淡望她一眼,吩咐身邊的傭人去做她喜歡的早餐,等她麵前放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和幾份焗烤過的麵包,顏小朵等早餐上桌就開始吃,幾近狼吞虎咽,幾乎是顏豫北推什麽到她跟前她就吃什麽。
有熟悉的老傭人站在邊上看著顏小朵。
“小姐您吃慢點吧!這樣很容易噎著的。”
顏豫北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表情,看她吃得快了,又叫傭人去倒了杯熱牛奶過來,推到她跟前。
“吃吧!早餐多吃一點對身體好,等把身體養好了才能生孩子。”
氣氛一瞬間僵住,就連剛剛咬了塊麵包進嘴的顏小朵也一頓。
傭人大抵覺得這樣的氣氛尷尬,現在屋子裏留著的,都是熟悉當年所發生的一切的,所以這樣的場麵多少覺得有些尷尬,但礙於身份又不能多說什麽,所以悄無聲息的,很快就退開了。
所有人都退開以後,餐廳裏便隻剩下顏豫北與顏小朵兩個人。
顏小朵隻頓了一下,便又繼續開始吃東西了,隻是這東西吃著怎麽都不香,她也沒有什麽話想說,所以到了後來,完全是胡塞,反正把食物都塞進嘴裏就對了。
顏豫北從座位上起身,抓過餐桌上的一張紙巾走到她跟前,單手挑起她的下巴,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徑自去幫她擦唇角的東西。
顏小朵還在艱難地咀嚼,她的胃其實已經脹爆了,再吃就要吐了,可是,吐了是什麽後果她心裏是清楚的,就像過去那幾年裏,她偶有和他對著幹或是不吃飯的時候,每次隻要她那樣做了,顏豫北不是停藥就是停機器,反正總要折騰她爸,他似乎當真一點情分都不顧了,就要她的妥協,而且是無條件的。
起初顏小朵是不信,或者小性子犯起來的時候就是強得誰的話都不聽。
於是,她不吃飯,她的爸爸也不能“吃飯”,用顏豫北的話來說叫“分甘同味”,既然飯已這樣不好吃了,那她不如就跟她爸一塊去吧!
顏小朵哭過也鬧過,可每一次都沒他狠似的。
她鬥狠贏不了他,所以隻能乖乖妥協了,試過幾次之後,她才知道反抗無用,他早就不是她當年認識的那個顏豫北了。
顏小朵待顏豫北幫她把唇角擦完,才仰著自己無辜的小腦袋望著他。
“豫北,我爸爸……”
“你在花店碰見了陳禮衡?”
顏小朵趕忙站起來澄清。
“不是我要去見他的,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衝出來……總之,我就真的隻是去買花,花……我回來的時候忘記拿了!我本來、本來是有選好一束花的,可是……”
顏豫北適時打斷顏小朵的語無倫次,還是溫溫柔柔地拂了一下她頰邊的發。
“我知道,但我還是覺得不高興,那家花店你以後不必再去了,以後要什麽花直接跟我的秘書說,讓她買好了送到家裏。”
“那我爸爸的藥……”
顏豫北看著她,一聲不吭。
顏小朵慌忙抬起手背揩了一把自己的唇角,然後才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唇。
透明的玻璃牆外,整個醫院的長走廊都蒼白到嚇人。
顏小朵穿著同樣純白的連身長裙,站在玻璃窗外望了一會兒,看著裏麵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隻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一站就站到有護士過來提醒,說是已經過了探病時間,叫她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