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那一刻,想到的是陳禮衡
所有人聽了都沒有反應,若不是先前陳來慶被她砸了頭,保不準此刻所有人都要笑出聲音。
顏小朵的另外一隻手抬起來,晃了晃剛才從陳來慶身上搜出來的手機對他道。
“你的密碼是多少啊?你要告訴我密碼我才能打電話給你家裏人啊!”
陳來慶整個人又狼狽又昏,掙紮著從沙發上爬起來,極度凶殘的模樣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前去跟顏小朵拚了。
“瘋婆子!”
顏小朵還是笑眯眯的,看著陳來慶的額頭逐漸被血給染紅,再從他的臉頰到下巴,慢慢的,那血越流越多。
陳來慶的朋友們都開始尖叫,有的立刻就準備衝上來拿顏小朵了,卻見顏小朵快速地撥弄了幾下手裏的電話,以最快的速度報警並說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幾乎是在她把要說的話說完時,身後一個男人快速衝上來一把抓住了她後腦勺的頭發。
她“啊!”一聲慘叫,手機就掉到地上了。
知道或許躲不過,可她還是在最後關頭叫了一聲。
“你們不知道手機不用密碼也可以打110的吧?我管你是誰啊!反正我最後報警的時候用的是你的電話,你要把我怎樣警察一定第一時間來找你的!”
拿抓著她後腦勺的男人立時就是一記巴掌,打得顏小朵猝不及防之間整個人撲倒在地上,緊接著還挨了幾下揍。
還有人要上前來打顏小朵,卻被同陳來慶一塊來的其中一人給喊停了。
“不能再這麽鬧,趕緊把慶少爺送醫院吧!這他媽都出血了,別再出人命了!”
有人慌忙撇開顏小朵不管,衝上前先管陳來慶了。
誰知道陳來慶也是個沒種的,前一刻各種咋呼,後一刻居然被自己流下來的血給嚇暈了。
酒吧裏因為這陣騷動,嚇得周圍的客人早都已經四散了,就連老板也是報了警的。
那個冷靜的朋友又出主意。
“這事鐵定是瞞不住了,慶少爺要是在流砂市有個三長兩短,以他老子的脾氣是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一個個地還在這傻愣著幹什麽啊?還不快給衡少爺打電話,讓他到醫院來見慶少爺啊!”
那人的話一出,再沒有人去管顏小朵,瘋了一般扶起早就暈得不省人事的陳來慶往醫院狂奔了。
陳禮衡趕到醫院的時候,暈迷了半天剛剛睜開眼睛的陳來慶正指著他身邊的人罵。
“那個潑婦,太給臉不要臉了,我說你們一個個都是飯桶,怎麽就把人給我放了……”
隨同陳禮衡而來的,除了景薇還有陳父陳母。
今天其實他們三人是在景家用餐的,景父的生日宴會,卻是到中途接到這邊的電話,說是陳父堂弟家的敗家子因為在京城惹了事情,所以避難到流砂市來了。
誰知道剛到流砂市,又給惹了事情,陳禮衡接到電話時本來不願意管,可陳父覺得到底茲事體大,陳來慶就算再不濟,那也是他堂弟家的孩子,所以一家人這才匆匆忙忙地趕過來了。
陳禮衡一進來就冷笑。
“還活著呢?你說怎麽沒有一酒瓶直接把你這個禍害給敲死啊?”
陳母趕忙拉了把兒子,才奔到陳來慶的跟前。
“怎麽了?來慶你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哪裏疼?叫醫生過來看過了嗎?怎麽一個人跑到流砂市來也不提前給家裏來個電話,你看這是怎麽了,怎麽一下就把自己給搞成這樣了?”
陳來慶正是心煩,抱著自己的頭嗷叫一聲。
“大伯母您的問題這麽多,我本來沒事的,現在頭都快痛死了,嗷嗷嗷!”
陳父冷靜轉對周圍的人。
“到底怎麽回事?”
那些人都是陳來慶在流砂市廝混已久的豬朋狗友,有些甚至是為了拍馬屁,專程從京城跟過來陪玩的。
有人把陳來慶幹的好事說了,陳禮衡更不惜得管他,到是景薇拉住了他的手。
“禮衡,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可是來慶到底是你二叔家的孩子,他既到了你的地頭上,你且不管他做錯了什麽事情,可你們到底是一家人,你不能不管他。”
陳禮衡冷冷望著病床上還在裝傻扮可憐的陳來慶,那不怒自威的模樣,真是比張牙舞爪的凶狠模樣看上去凶殘多了,一時就嚇得陳來慶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是陳父陳母鐵了心地要幫他,旁邊又有景薇這麽勸著,陳來慶一下就來精神了,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那個今夜在酒吧裏邂逅的不識抬舉的小婊砸身上,甚至非要把她找到,就算不能法辦,也一定要好好收拾她才解恨。
陳禮衡聽了,還是麵無表情。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是她主動找你又用酒瓶子砸你,那她人呢?”
“我、我他媽不是暈了麽!”
“那她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模樣你還記得嗎?”
“她叫什麽名字我哪知道啊?我就記得她的模樣,那小騷狐狸,就算化成鬼我都忘不掉她的模樣!”
顏小朵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住處,原來自己的有些朋友也是靠不住的,真到需要幫忙的時候全都隻顧自己,做鳥獸散了。
那酒吧的老板也算是認識她的,流砂市夜場裏的老人了,趕在警察到場之前扶著她去了後門。
“顏小姐你還是趕快跑吧!不管怎麽說你一個小姑娘家,要是被警察給逮了,有理你都說不清楚,更何況剛才那幾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她在浴室裏簡單地幫自己清理了一遍,等趴在自己房間的小床上時,才覺得渾身都疼,但那疼已經遠遠蓋過了她的心疼,所以感覺還挺好的。
她攏緊了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然後仰起頭來望著天花板數數。
她從顏家的大宅裏搬出來住其實有一些時日了,期間她一次都沒有回過家,到是給顏父喝顏母打過電話,知道他們一切都好,她才能繼續躲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裏,假裝所有的空虛和寂寞都是別人的事。
有時候傷心得快要死掉,她明明已經放下這麽多年來對於顏豫北的執念,也從那個家裏搬出來了,可她還是會覺得傷心得就快死掉。
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是一串電話號碼。
一串,她明明已經從手機裏刪除,甚至強迫自己再也不要去記憶的電話號碼。
他明明已經說過不會離婚,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她什麽東西。
不管什麽,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一廂情願地以為在別府與他的相遇意味著什麽,又一廂情願地給他打了那通如此莫名其妙的電話。
現在想起來她都覺得好笑,陳禮衡是什麽樣的男人啊!她不會以為自己曾經與他有過什麽,就真的對他有多了解吧!
她聽過外間的一些傳聞,知道他在商場上有多心狠手辣。
他還曾經因為不滿家族之間定下的婚約,用三個月的時間向他妻子的娘家發起收購,可是因為諸多其他的原因,或許是家裏人勸的,以及權衡利弊,讓他在最後關頭放了景家一碼,所以兩家才能相安無事。
她想著,這樣一個果敢決絕的男人他其實真沒有什麽好怕的。
因為不怕,也因為無所顧忌,所以他的想法根本不會被任何人左右,他說不離婚就一定是不離婚的,因為用不著,也因為自己還沒有重要到成為可以令他離婚的那個理由。
顏小朵閉上眼睛,抬起一隻手臂擋住自己紅腫的臉已經又快要哭出來的眼睛。
心裏數著羊,她想睡吧!睡吧!睡醒了就沒事了,不就是個男人?顏豫北不愛她,陳禮衡不要她,她還怕找不著別的男人?
然後陳來慶就真不淡定了。
陳禮衡的弟弟陳羽歌還真是個逗比,為了場麵上的事匆匆到醫院裏來看過他一次,在聽說他是被女人弄的以後,哈哈大笑了半天又洗刷了他一次,然後甩手就這麽走了。
“她怎麽沒一下把你給砸死?”
短時間之內被兩個同姓兄弟如此洗刷,無論是臉麵還是自尊心都有些過不去。
陳母來接陳來慶出院,把他接回陳家的大宅子裏,誰知道陳來慶隻待兩天就坐不住了,直給陳禮衡打電話。
“哥,你到底抓著她沒有?”
“誰?”
陳來慶立刻不淡定了,從床上跳起來。
“他媽還能是誰?當然是那個害我進醫院的小婊砸啊!她都把我害成那了,你還能放任這個禍害不理?”
“你連名字都沒告訴我,你讓我上哪去找?”
“我靠!我們陳家在流砂市怎麽混的,你陳禮衡的大名難道是吃素的嗎?不知道名字就不能找?”
陳禮衡那邊響起秘書報備行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聽他道。
“不能。”
陳來慶真有瞬間被陳禮衡氣出內傷來的感覺,捂著心口倒在大床。
“哥我求求你幫我找,那小娘們真的不是一般的狠,我他媽不找到她我心底的這口氣就解不了,解不了等我回京,再出個問題我媽還得來找你鬧。”
陳禮衡沒有說話,那邊隻聽得見他刷刷翻文件和簽字的聲音。
陳來慶見打動不了他,隻得又道。
“這陳家的產業太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就說好了,是陳姓子孫都有份的,我們家倒黴,我們家都從了政,誰叫我爺爺不是長子,都給你爺爺繼承了?你看現在整個陳家的產業都被你們這一門給罷著,我們這一門也就是徒有虛名……”
誰知道他話還沒有說完,陳禮衡就把電話給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