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山腳下
“哎……疼疼疼……你慢點兒……”
曹軒擺出一個“大”字，躺坐在軟椅上。一旁的仆人為他塗抹著扶傷散，雖然傷藥已經起效，但刺辣的疼痛感依舊讓他大叫起來。
“嗬嗬，曹師弟這是怎麽了，搞得像個豬頭。”呂春秋看著他發笑。
“呂師兄莫笑，還不是因為你的那件事。”聽著呂春秋帶著些許嘲諷的話，曹軒不由委屈起來。
“怎麽，你說了？”呂春秋站起，向他投出冰冷的眼光。
“怎……怎麽會，呂師兄待我恩重如山，這執法堂弟子一職，還是師兄為我爭取而來的，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出賣師兄您！”曹軒背脊發涼，也直接顧不及傷痛，單膝跪在呂春秋的腳下以示忠誠。
“但是……那風逸塵應該多多少少猜出了什麽。”
“無妨，你既然沒有說，他便沒有足夠的把握確定是我。現如今，他還是沒必要與我撕破臉皮的。”
“那，接下來應該如何行事。”曹軒倒了一杯茶，將它恭敬地擺放在呂春秋的手邊。
呂春秋手掌一拍，四五個仆人紛紛端出十幾瓶丹藥，站在一旁等著他的吩咐。
“將這些丹藥，全部送給執法堂首席執事。”
“送給邱尋龍，這是何意？”曹軒看著這十幾瓶丹藥，哈喇子都快要流了出來。要是全部都贈予他，他早就可突破引氣境五層，哪裏還輪得到風逸塵欺負。
“秋末冬初，乃是各個門派招收新弟子的時節。這幾天內，我宗會派出下院五層修為以上的弟子前去維持秩序。每年都會有弟子因與他派搶奪新人而受傷，到時候，以風逸塵的修為隻能是挨打的份。”
“將這些丹藥送給邱尋龍，讓他在派出弟子名單上，添上風逸塵的名字……”
呂春秋捂著額頭哈哈大笑，朝著曹軒會意一番。曹軒雙眼一轉，領意帶著那些仆人朝著執法堂走去。
秋末之際天色黑的早，趁著夜色，他們一行人倒也不怕被別人發現。畢竟，還沒有人樂意替風逸塵打抱不平，而去無緣無故得罪了呂春秋。
………………
“媽的，呂春秋這條癩皮狗，還真是無時無刻不粘著老子。”
風逸塵夜半收到通知，後天要到山腳下，幫助招收弟子的長老維持秩序。剛看到這條消息，他便火冒三丈地衝著地麵發泄怒氣，經過他這麽幾次亂踩，地麵都稍微凹陷了些。
“好，有機會，我他媽一定好好收拾你一番，咳咳……”他猛飲一杯茶水，卻不料竟被嗆到，差點咳出血來。
氣不打一出來，風逸塵這兩天也沒有心思修煉，他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後，便拿起那本《通丹本紀》讀了起來。
當讀了前兩頁的綱要時，他隻覺得這本書實在是晦澀難懂。欲要放棄之際，卻發現後麵的內
容，竟莫名其妙的如同黑洞般吸引著自己。他越讀越是喜歡，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攻克了大約十頁的內容。
這數十頁的內容都是些初涉丹藥界的基礎，分別介紹了煉製扶傷散、順脈丹、養絡丹、複血丹等初級丹藥的所需藥材與方法。不得不說，林攸之在丹藥方麵的確有得天獨厚的天分。每一種丹藥藥材的份量、煉藥時的火候以及空氣的水分對丹藥的影響，都標注的清清楚楚。
“林老頭可以啊！隻是這綱要部分太過守舊，什麽遵守古訓不應改變的話，那都是放屁。倘若不適時做出改變，丹藥界如何取得進步？”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竟已是天明。
風逸塵一早便推開柴門，洗漱過後便朝著山門前集合。
到了山門，他驚呆了，一灰袍長老雙手附後，帶領二十餘人並列而站。而這二十多人中，修為最差的已達到引氣境六層，而修為最高的竟已是九層巔峰，其氣息更是有開山裂石之勢。
“既然人都齊了，那便都下山吧。”看到風逸塵前來，長老瞥了他一眼，隨後便下令前行。
風逸塵尷尬地加入隊伍，盡管周圍的人都對他冷眼一視，他還是擠出笑容以禮相待。
“媽的，那人隻告訴我是今日下山，具體的確不曾提起。我本以為自己是最早，誰想到竟成了最後。”風逸塵現在極為不爽，在心中暗罵道。
在長老的引領下，他們不到一刻鍾時間便都來到了山腳。還沒等到他們開始，便有數隻百人隊伍整齊排列，等待測試資質。
那長老捋著胡子眉頭緊皺，不由歎道：“往年都是有千人之上，為何今日人數還不到八百。”
“或許是有的人住的比較遠，還未來得及趕到。”一弟子映襯道。
“不會”，那長老搖著頭歎了口氣，“算了，或許真如你所說，咱們先開始吧。”
弟子們紛紛將桌椅擺放整齊，又豎起了“萬劍宗”的旗幟，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始變得喧囂起來，一個挨著一個排成一條長龍。
灰袍長老掏出一顆本命星石，將它放入被測試者的手心。被測試者微閉雙眼心神一寧，一股精神力湧入石頭中，散發著藍色的點點星光。
“藍色資質，當入中院。”灰袍長老麵容一喜，隨後又補充道，“沒想到第一個資質就不錯，希望接下來會更好。”
“媽，您在天之靈看到了嗎，兒子終於不負所托，進入萬劍宗中院了。”那少年喜極而泣，朝天大喊，聲音中帶著沙啞。
“黃色品質，當入下院。”
…………
“白色品質，當入下院。”
…………
“紫色品質，當入中院。”
…………
“沒有品質，無法修行。”
“白色……”
“黃色……”
“黃色……”
“無法修行……”
“無法修行……”
“紅……紅色品質，當入上院。”
…………
當看到本命星石閃著耀眼的紅光時，灰袍長老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周圍的人也紛紛圍觀打呼起來，有的是驚訝，有的是嫉妒……
看到這種與生俱來的極好天賦，那二十名弟子也開始自愧不如起來，眼前這名少年現在對他們客客氣氣，待到他正式入了上院後，這二十幾名弟子卻都要叫他師兄了。
“以後還望這位小兄弟多多關照！”更有眼光“長遠”的人直接奉承道。
“客氣客氣。”而那少年也突然變得老成，向著他們謙虛一番。
…………
“媽的，修行之人也這般虛偽嗎。算了，我還是走到別處散散心吧。”站在身旁的風逸塵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邁著慢步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風兒還算輕柔，它卷著枯黃的落葉在風中搖擺，最後落在了樹根處。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樹根育養枝葉三個時節，最終還是接受了落木的反哺。
“臭小子，不是再三警告你了嗎，來我們靈宗修煉多好，為何你非要這般頑固……”一黑袍紅色係帶之人，抓住趴在地上的少年的頭發，一臉苦口婆心的樣子說道。
少年臉部微腫，雙眼被蛛網狀的血絲爬滿，他的嘴裏時不時還會流出帶著血色的唾液。
“呸，嗬嗬……當初異靈進犯時，是萬劍宗……救了我們整個村子，想阻止我去萬劍宗，除非我死……”他傷勢雖重，但語氣卻是鏗鏘有力。
“媽的”，那人抹去臉上的唾液，一拳打在少年的鼻梁上，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隨著在地上翻滾的少年一同響起、消失。
“看看，這就是你們不去靈宗的下場。萬劍宗墮落了，給不了你們更好的資源。”他朝著周圍的人耀武揚威後，又轉身朝著那少年走去。
“廢物，不識抬舉。既然你不願來我靈宗，我隻好強行將你帶回，做我宗季引師伯的藥仆，哈哈哈……”
正當他狂笑之際，一顆突如其來的石子來正中他的下懷，他剛想破口大罵，卻又被另一顆石子擊中襠部。
他捂著襠部，緩緩的跪在地上。由於圍觀的人比較多，他不敢大聲叫出來丟了麵。
“我說這一大早就有蒼蠅叫，原來是靈宗的敗類啊！”風逸塵躺在樹上打著哈欠，眯著眼衝他說道。
“你……你膽敢侮辱我宗，小子，找死！”
男子也顧不得襠部的疼痛，一躍騰起向風逸塵砸去。一股黑色的煞氣緊緊的包裹著他的拳頭，所經之地，原本就沒了生機的草直接枯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