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記憶來敲門
“好，你快點講，你們兩個不許趁我睡著的時候離開！都要在這裏陪我！”關奶奶躺進被窩裏，像個孩子般要求。
“知道了，我們不會離開的！”曲曉清看了楚澤一眼，才道。
“從前，有一片大森林，裏麵住著一隻小白兔和一隻小灰兔，白兔是哥哥，灰兔是弟弟……”
夜漸漸深了，房間內很安靜，隻有曲曉清的聲音輕柔響起，像一陣溫馨的催眠曲，讓人舒心地睡去。
曲曉清像哄孩子一般將關奶奶哄睡了，轉過身一看，楚澤也不知在什麽時候伏在床邊睡著了……
望著那熟悉的睡顏，曲曉清覺得此刻心裏很平靜。
她有好久都沒有這樣仔細的看過他了，這張麵容還是如此熟悉，那眉頭就連睡覺都皺著，仿佛有著無盡的惆悵和疲憊。
曲曉清拿了一張毯子走過去，動作輕輕披在熟睡人的身上。看著那緊皺的眉頭，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輕輕將他皺著的眉頭舒展開，希望他在睡夢中可以減少一些疲累。
夜越來越深，房間內靜謐一片，曲曉清看著她在乎的兩個人都安然地熟睡，嘴邊露出欣慰的笑容。
窗外的月色皎潔，璀璨的星光閃閃發亮，將整個天空點綴的異常美麗，整個夜晚都變得如此美好……
楚澤斷藥之後，晚上經常會做夢，夢裏麵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仿佛很熟悉，每次他都會在夢裏看到那個女孩，越是努力想要看清楚視線越是模糊，那種感覺好熟悉，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白天楚澤在醫院裏陪著關奶奶，眼神卻總是盯著曲曉清看，他有種感覺，曲曉清和他每晚夢境裏的那個女孩很像，很像！
曲曉清拿著毛巾幫關奶奶擦手，“關奶奶，你感覺今天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事，我現在覺得哪裏都好！”關奶奶慈和的一笑。
“那你……現在知不知道我是誰呢？”雖然昨天醫生才說關奶奶得了老年癡呆症，但是看著她現在這麽正常的表情，曲曉清不由心生希望，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你是曉茵呀，真是個傻孩子，我能不認識你嗎？”這個孩子一定是傻掉了，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呢？
曲曉清一震，猛然興奮起來，“關奶奶，你是不是將以前的事情都記起來了？”
正在發呆的楚澤猛地看向曲曉清，感覺她好像是問他一般，他們以前是不是像晚上做的夢裏那些畫麵一樣，他的心裏真的開始迷惑了……
“以前？以前是什麽時候？”關奶奶裝作孩子般歪頭，好奇地問。
曲曉清露出失望的表情，很明顯，關奶奶還是沒有想起來以前的事情，說明她還是沒有恢複。那剛才是怎麽回事呢？間歇性嗎？
壓下心裏的疑惑，曲曉清隻好先出去把熱水給倒了，楚澤隨後也跟了出去。
跟在曲曉清後麵，看著她的背影，那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楚澤越來越加肯定，夢裏的那個模糊的女孩就是曲曉清！
曲曉清走進茶水間，一轉頭看見楚澤跟了過來，不由愣了一下。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一下。”楚澤走進來，在曲曉清麵前站定，眼神注視著她。
“有什麽事，你問吧？”曲曉清有些意外，之前楚澤明明恨不得遠離她，為什麽現在卻和她走得這麽近？
“我們……我們以前的關係是不是很親近，中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情。”他的眼神裏充滿迫切，他想立即就明白那些在夢中纏繞他的感情究竟是什麽。
曲曉清有一瞬間的狂喜，但一想到尹佳怡，她不由身體僵硬，“都過去了，我覺得現在說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的心早已經被傷透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而且，他們之間，還有尹佳怡。
曲曉清的話和黯然的表情讓楚澤更加相信，他們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麽，盡管不忍，但他還是想要知道，“對我來說有意義！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一些零碎模糊的畫麵，裏麵會出現一個女生……無論我怎麽努力，最終也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請你告訴我好嗎？”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楚澤用這種乞求的語氣，他是那麽驕傲的人，此刻卻像一個孩子般無助，就算她再想要堅持，也無法強撐下去了……
“你說的對，我們以前不但認識，關係也不一般，那個曾經以為可以成為現實的美夢，卻瞬間化為泡沫，那些本以為可以緊緊抓住的人，最後卻是越來越遠……”曲曉清克製住內心的波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我先去陪關奶奶了，她一個人在那裏需要陪護。”說完，她就像是被發現做了虧心事的小偷一般，狼狽的跑走了。
楚澤站在原地，神情有點恍惚。
剛才，他看到她濕潤的眼眸時，心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她的神情那麽傷感，她的悲傷是不是他帶給她的？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他……好想知道。
經過那次談話之後，楚澤和曲曉清之間的關係在不知不覺中靠近，有時候即使不說話，一道眼神也能讓彼此感到溫暖。
有時候兩個人還會聊天幾句，雖然說的都是一些題外話，但是這樣的感覺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
曲曉清的臉上偶爾也會因為楚澤染上笑容，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還能這樣相處。
醫院的時光仿佛成了她最珍惜的時光，隻要和對方在一起，她的心裏覺得很踏實很溫暖，同時，她的心裏也有矛盾，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和楚澤這樣發展下去……
看著曲曉清和楚澤日漸改變的關係，關奶奶臉上滿是笑容。
但，有人歡喜有人愁，尹佳怡這段時間非常的不安！
一方麵，她擔心關奶奶康複想起所有事情來；另一方麵，她還擔心楚澤和曲曉清相處的時間長了會想起什麽。
盡管每天她都會去醫院查崗一般的看望關奶奶，內心還是忍不住一陣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