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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時光時光慢些吧

  蔣升平出生後,蔣華東做起了四好老爸,對於曾虧欠小玉璽的,全都彌補在了這個兒子身上,原本雇傭的兩名保姆,被他全部辭退,他親自上陣,白天忙工作,晚上隨時照顧他吃奶,薛宛很貪睡,通常都是擠了母乳放在冰箱內,半夜蔣升平餓了,蔣華東取出來熱了後喂他,再輕輕拍打著等兒子打了奶嗝兒睡著放回嬰兒床,等他躺下後還是神采奕奕,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像上了馬達一樣,怎麽都不覺得累。


  雖然足夠疼愛孩子,可蔣華東也非常理智,他麵色鄭重對薛宛說,“男孩不比女孩,太縱容容易學壞,造成後期性格長成後無法估量的後果,女孩子頂多吃虧,可男孩子會惹出大麻煩,如果他性格像我,那麽還好些,可如果像你,衝動起來做事不計後果,經常犯起愚蠢的毛病,就很容易讓我們記掛。科學家做過一項統計,中國很多長大後做了壞事的孩子,很多都是從小跟隨爺爺奶奶姥姥姥爺身邊生活,老人對第三代非常疼愛以致於縱容成了皇帝公主,讓孩子從小就有一個思想弊端,我要的一定可以得到。不過幸好你和我的父母都死得早。”


  薛宛:“……”


  前麵說的挺有深度,可最後這句是人話嗎。


  什麽叫幸好?


  她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蔣華東神氣了一輩子,他就算說的話再過分再冷漠,也沒人敢反駁,都是畢恭畢敬,以致於他有時候以自我為中心習慣了,女人認為這樣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可薛宛覺得…難怪他不會說教小玉璽,因為小玉璽張口閉口無法無天全都是隨他。


  蔣華東頗有幾分凝重和憂愁看著嬰兒床上吧唧吧唧吐奶泡泡兒的蔣升平,“等到他兩歲後,我就不會再對他笑。你可以做慈母,但我會做一個非常厲害的嚴父,不過小玉璽那邊,還是我來負責。”


  薛宛非常欣慰的點了點頭,還好,蔣華東沒有被老來得子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男孩的確要嚴厲對待,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百分之九十都會長歪,這是一種社會風氣下衍生的產物,熏陶在大背景中很難獨善其身,除非你用強製手段將這棵樹苗扳正。


  蔣華東霸道總裁了一輩子,教育兒子當然是手到擒來,大不了就打,薛宛還是很開得看的,她絕對不心疼。


  好在蔣升平非常聰明,也給外的活潑,一歲零四個月的時候已經走得很利索,也會咿咿呀呀說話,比如八八,媽媽,嘚嘚,蛋蛋。


  蔣華東對於蔣升平特別喜歡喊的“蛋蛋”持有一個疑問態度,這孩子長大不會是小流/氓吧?


  蔣華東雖然做了半輩子黑幫老大,但可從沒有對女人耍過流/氓,張口就喊蛋蛋的小男孩,真是讓蔣華東覺得…頗有擔憂。


  顧升對於這個小男孩也非常喜歡,他雖然還是單身,但最近聽剛子透露,他有些不對勁,不知道在找什麽人,經常心不在焉,這天過來時,也時不時看一眼手機,一副陷入情場的小公舉樣。


  蔣華東垂眸看著顧升非常精彩的表情,笑著說,“枯木開花了嗎。”


  顧升愣了一秒,然後非常沒好氣說,“再枯木,我也比你新鮮。”


  蔣華東沒有理他,而是非常溫和笑著朝沙發上抻著小短腿往地上蹦的蔣升平說,“升升,好兒子,不許和爸爸強嘴,爸爸沒教育過你要聽長輩的話嗎,過來,讓爸爸抱。”


  顧升:“……”


  他這是說誰呢?

  蔣華東轉頭看了一眼顧升,又看了看蔣升平,“顧總沒有發現你的五官和我兒子非常像嗎。顧總又非常顯年輕,現在看上去和二十多歲的青年並無不同,如果一起走出去,也許陌生人會認為你們是兄弟。”


  顧升冷笑說,“兄弟不兄弟的你先別討便宜,我告訴你蔣華東,我現在打架依然能和你打個勢均力敵,你要是想找不痛快,咱們出去別嚇到孩子。”


  蔣華東二話不說指了指門口,兩個加起來都要到一百的男人怒氣衝衝往門外走,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就是互看不順眼,給買東西開門回來的薛宛嚇了一跳,“你們要幹什麽?”


  顧升正要張口說話,剛子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那邊語氣非常驚喜而急促說,“升哥,上次那個女人,我找到了!”


  顧升眼底忽然閃過一抹亮光,“在哪裏?”


  “在公安局,她偷一個男士的錢包讓人給逮住了。”


  顧升:“……”


  他閉了閉眼睛咬牙切齒說,“她就這麽缺錢嗎?寧可出去偷搶也不肯跟我?”


  他氣得掛斷電話,抬腿就往門外走,蔣華東一隻手臂橫在他眼前,“還打嗎,升升的哥哥。”


  顧升抬手就是一拳,蔣華東眼疾手快握住,兩個人看著對方的臉,忽然覺得很好笑很幼稚,一起笑出來,顧升飛快的跑出庭院,薛宛看著很好奇說,“他一向很沉穩,今天怎麽了。”


  蔣華東微笑說,“我也一向沉穩,但是沾上你的事,就慌不擇路,一個平常冷靜自持到讓人認為沒有感情的男人,一旦變得慌張失神,就是要梅開二度了。”


  升升進入幼兒園後還是由桑蟠紫負責,這個幼兒園的所有老師都還記得多年前那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小玉璽,聽說這是蔣華東的幼子,小玉璽的親弟弟,在接待他進園前都非常頭疼,女孩再鬧也鬧不出格去,可男孩如果繼承了蔣華東那樣的脾氣,這邊女老師會覺得非常痛苦。


  天天置身冰窖裏一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所以在升升進園的前一天,幼兒園還召開了老師大會,針對這名小祖宗指定了一係列教育方案,然而很多事都是沒有定律可言的,升升入園後有一個多月,就讓全園的老師對他刮目相看,尤其是桑蟠紫,大約深受小玉璽荼毒,所以對升升喜歡得不行,聯係家長時非常高興說他聰明聽話,乖巧懂事,安安靜靜時像一個小姑娘。


  升升的脾氣性格的確比小玉璽好很多,有幾分薛宛的樣子,坐在那裏像一個小大人,喜歡看小人書,注視人的目光專注而深邃,不哭不鬧,從來不會給人添麻煩,懂事得讓人心疼。


  一直到升升上小學,入第一批少先隊,做班裏的大隊長,成績從來都是第一名,沒有讓蔣華東和薛宛操過一點心,而蔣華東和薛宛也逐漸不如中老年行列,大約是人越老越有一顆幼稚的童心,兒子這麽讓人驕傲,以致於蔣華東和薛宛幾乎每隔幾天就給老師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什麽時候開家長會,每次都是點名表揚,其他家長拿蔣升平作為教育自己孩子的榜樣,兩個人聽著非常自豪,經常是搶著去,為此薛宛還和蔣華東差點動了武器。


  “我去開會,你都去了兩次了,這個學期我還一次都沒有去!”


  蔣華東看著薛宛手上拿著的茶壺,嘴口正對著自己,他麵無表情說,“打吧,我輕傷不下火線,帶傷坐輪椅也去。”


  薛宛:“……”


  而與此同時的小玉璽已經是花季少女了,十四五歲的年紀,穿著校服短裙,開始了非常青澀懵懂的初戀,蔣華東和薛宛作為一個良苦用心的父母,覺得到學校麻煩老師幫忙盯梢太沒品了,可是怎麽逮住呢?

  於是薛宛想了一個更沒品的法子,“華東,咱跟蹤吧!”


  蔣華東坐在車內看著人山人海的學校門口,“這麽幼稚的想法你也說得出口。”


  話音未落小玉璽忽然背著書包從裏麵出來,她身後跟著一名和她看上去一邊大的男生,長得非常帥氣白淨,有點程毓璟年輕時候的味道。


  薛宛剛想問不跟蹤怎麽辦呢,還沒張嘴呢蔣華東忽然吩咐司機說,“跟上,不要被發現。”


  薛宛:“……”


  小玉璽和那個男生在學校一側的人行道樹下站著聊天,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到最後幾乎都貼在一起了,男生的手有些含蓄落在她腰上,小玉璽的耳根是紅的,低著頭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麽,薛宛還在看著,蔣華東忽然推開車門躥了出去,身手依舊矯健極了,薛宛拉他沒拉住,隻抓了一點西服的尾擺,還被蔣華東給扯了回去。


  於是她再回過神來,蔣華東已經走過去了。


  她急忙跑下車,追到跟前,男生看著蔣華東蹙了蹙眉,輕輕對懷中小玉璽說,“思思,這個男人好像你爸爸。”


  小玉璽轉過頭,看到蔣華東那張非常淩厲深沉的麵孔時,她立刻推開男生,有些驚愕說,“這就是我爸爸。”


  男生嚇得眼睛一睜,下意識的轉身跑了幾步,小玉璽氣得叫他,他卻越跑越快,最終跑上了一輛公交車。


  小玉璽呆呆的看著那輛車,眼底充斥著滿滿的失望。


  蔣華東冷笑說,“這樣沒膽量沒擔當連和我說話都不敢的男生,就是你喜歡的嗎。一個能隨時放開女人的手,將她置身在險境中而他自己落荒而逃,他能擔負起你的一輩子嗎。他未來能有什麽出息,能給你足夠優渥的生活保障嗎。爸爸不是非要他坐豪華私車,坐公交就瞧不起他,爸爸最窮時連走路的鞋都買不起,爸爸沒有家世偏見,但他這樣的逃避和膽怯,就足夠讓爸爸看清楚他沒有發展沒有魄力。十幾歲少年,已經可以看出他的人生走向。除非經曆非常大的坎坷和波動,否則他一生就這樣下去了。你還很年輕,知道未來還會遇見什麽人嗎,早戀並不是一件好事,它會讓你在錯誤年齡錯誤感情中對異性產生不好的印象,從而影響你一生的擇偶觀念。”


  小玉璽一言不發走在最前麵,失魂落魄進入車內,薛宛扯了扯蔣華東的手臂說,“她會不會想不開。”


  蔣華東非常無奈戳了戳薛宛的額頭,“你女兒什麽人你不知道嗎,她會想不開?她不讓別人想不開就很不錯了。”


  事實證明,果然,小玉璽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更沒有聽那個男生的任何解釋與辯駁,她非常正確選擇了聽蔣華東的話,一直到高中畢業都沒有再談一段感情。


  小玉璽高中畢業後考上了國外的一家學校,在國外留學期間,認識了一名任職國際銀行的法國男人,對方家世非常好,他自己也很獨立上進,完全附和蔣華東曾經教育她那番話。


  而這個男人充滿著讓她著迷的異國浪漫情懷,還會用法文作詩,用各種字符繪畫,喜歡登山和極限運動,還喜歡攝影,小玉璽就是在他的偷拍下和他認識的,她在他的鏡頭下找到了從來沒發現過的最美的自己。


  大約是從小受蔣華東非常冷漠死板的熏陶,她對浪漫的男人真是抗拒不了,所以很快的,就墜入愛河談婚論嫁。


  蔣華東知道這件事後,非常沉默得坐在書房內,他抽了很多煙,看著空蕩的辦公桌一言不發,薛宛知道,他舍不得,那個男人沒有到中國發展的念頭,那麽小玉璽一定會嫁過去,他放在掌心縱容寵愛了將近三十年的女兒,忽然就這麽離開了,到距離那麽遠的異國他鄉,他哪裏能舍得,怎麽能放心。


  在小玉璽帶著未婚夫回國看他們那天,蔣華東喝得有點多,他輕輕對小玉璽說,“你很愛他嗎。”


  小玉璽笑著點頭,“是,除了爸爸,他是第二個對我最好的男人。”


  蔣華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再疼愛的女兒也不可能在他保護下過一輩子,早晚是要交給另一個男人的。


  他拍了拍她肩膀,“對你好就行,爸爸並不圖求別的東西,隻要能讓我女兒幸福就好。”


  小玉璽在燈光下看著已經六十歲的父親耳鬢邊越來越多的白發,他好像一夕之間就蒼老了很多,她還記得自己四年前去國外時,他還沒有這樣老。


  她握住蔣華東的手,帶著哭腔說,“爸爸,我是不是很不孝,如果您舍不得我,我不嫁到國外了,我嫁一個上海人,我每天都回來看看您和媽媽。”


  蔣華東笑著將小玉璽納入懷中,他愛憐無比撫摸她那一頭長發,像極了薛宛年輕時的樣子,記憶裏初見林淑培她也是一頭青絲非常單純,眼睛裏格外清澈,隻是後來改變得讓人害怕。愛情這樣的東西向來沒有道理,能說得出口的愛情往往很不純粹都摻雜著利益,蔣華東對小玉璽說,“你要做一個像你母親那樣的女人,不比成功,但一定要嫁一個你認為最值得的男人,從年輕到蒼老都非常單純,不要有害人之心,適可而止的自卑和自傲,將你的未來依附在一個對你好的男人身上,也要保持獨立和堅韌的心,你要學會和所有異性保持非常友好的關係,因為父母無法陪伴你一生,而你也永遠無法了解誰會在你危機時刻出手救你,救男人的往往是男人,可救女人的往往也都是男人。但不要過分,不要讓人覺得誤解,人這一輩子最難的不是裝糊塗,而是活得明白,活得有分寸。”


  蔣華東這一生活出了他一個男人最該有的精彩,他也非常明白自己要什麽,每個階段該做什麽,他會一步一步的運籌計謀,直到達到自己目的,他從沒有失手過,也不允許自己失手。


  可凡是獲得成功的人,都比平凡的人傷害的人更多,背負的道德枷鎖更重,成功是需要建立在利用和城府之上的,所以蔣華東的成功,也是踩著太多人的不甘和仇恨走到今天。


  然而他慶幸自己不是一個單純的好人,因為這個社會太複雜,而頭腦簡單隻單純看表麵的人,永遠不會成功,一生都隻能簡單的碌碌無為,夠吃夠喝,不會有多餘資本囤積任何一樣東西。可蔣華東不甘願做那樣一個人,因為那樣他給不了薛宛和孩子最安逸的生活保障,不能成為一個讓所有人仰慕的王者霸主,他需要在這個能將人淹死的龐大社會中艱難求生,做別人的下屬,這太委屈他的能力和胸膛。


  蔣華東在宏揚分部拓展到第十三家時,恰好是他和薛宛結婚二十周年紀念日。


  他們挽著彼此出席,第一次這樣毫不避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有人眼尖發現,蔣華東當初在和上一任妻子還在婚姻內,身邊就是這個女人,他放出了無數煙霧彈,將眾人視線吸引到了他並不在乎的女人身上,而其實他真正要保護的從來都是這個叫薛宛的女子。


  世間女子千千萬,為何她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心。


  所有人將審視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年長日久她越來越有蔣華東的大氣和沉穩,並不回避,任由她們的打量,而眾人也就紛紛明白,沒有任何原由,她就該是蔣華東的夫人。


  有記者躲避過保鏢圍城的人牆,從另一側迂回到蔣華東和薛宛麵前,他們有些驚訝這人從哪裏來的,那記者非常期待的目光看著蔣華東,“蔣總,我是華都時報的記者,非常好奇您和您夫人二十年感情還能這樣如膠似漆,請您一定不要拒絕我。”


  蔣華東握著薛宛的手,他朝趕來要清場的保鏢做了一個製止的手勢,他對那名滿是誠懇的記者說,“我對我太太的感情,也不如當初那幾年炙熱,但我會告訴自己,走到這一步並不容易,我們幾次險些成為陌生人,當初的堅持為了能相攜到老,那麽當這一切都做到時,就沒有理由荒廢和不珍惜。世上一起從年輕走到白頭的夫妻有很多,隻是我們站在這樣的身份上,得到了更多人關注,我們在愛情和婚姻中,是最簡單平凡的伴侶,虔誠而惜福,可以讓我們再走二十年依然如初。”


  ——因為走過你的路,因為苦過你的苦,所以堅守著你的堅守,幸福著你的幸福。


  眨眼間小玉璽已經變成了大玉璽,即將嫁為人妻,她穿著潔白婚紗從樓上下來時,薛宛忽然控製不住得哭了,二十八年彈指一揮間,那麽小的女孩出落得這樣漂亮,她要離開他們了。再不是那個坐在父親肩頭大罵三胖子的小魔頭,她變成了薛宛和蔣華東都非常期待的樣子,溫柔端莊,高貴美麗,集合了他們身上所有優點,可她忽然悵然若失,時光慢些再慢些,她好想再回到很多年前,小玉璽還咿咿呀呀剛學說話,她還很年輕,沒有一絲白發,而不像現在,需要用很多染發劑,而蔣華東卻已經蒼老成了另一副模樣。


  小玉璽在看到父母眼睛紅的那一刻忍不住哭了,蔣華東還是那樣高大挺拔,眼底對母親盛滿了幾十年不曾變過的溫柔,可他頭發全白了,再不是她曾經最堅強的保護牆,再不是她曾經可以跑很久都追不上的爸爸,而是一個眼睛有些模糊,需要她說很大聲才能聽清楚的老人。


  小玉璽哇一聲哭了出來,她提著婚紗裙擺飛快撲入他懷中,似乎這世上那麽多男人,隻有爸爸的懷抱最暖最安全。他從不會在任何時候推開她,總是伸開雙臂,你累了就撲進去,他即使抱不動你了,還在堅持。


  蔣華東眼圈通紅,他哽咽著聲音,輕輕拍打著小玉璽的脊背,“相思,記住爸爸的話,要孝順公婆,體貼丈夫,遵守婦德,不可以任性固執,為所欲為,法國很遠很遠,需要坐很久的飛機才能回來,我和你母親怕見過你就舍不得,她也不年輕了,喜歡哭哭啼啼,我會心疼,就不再過去看你,受了委屈回來,娘家的門給你敞開,可你要記住,不是任何人都會永遠不變的對你好,你丈夫更不會像我和你母親這樣縱容你,不需要你付出一點也視你為最珍貴,你要學會付出、理解和包容,不要讓我和你母親擔心。不用想我們,我們還有你弟弟,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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