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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他說她更需要照顧

  我們沒有立刻回別墅,蔣華東吩咐何言去了一家韓國料理,他本身不喜歡這些食物,覺得非常的不幹淨,而且簡單的失去了格調,但我喜歡吃比如泡菜炒飯、鰻魚壽司、還有燒烤和紫菜湯。


  蔣華東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我的口味喜好,在我對於鍾愛無比的甜食有些膩了後,他就開始搜尋這些不錯的店麵,以往時間比較少,我們隻能買了打包帶回家,我們一邊吃,他會聽何言匯報工作,今天時間富裕些,他就帶著我親自來吃。


  我一邊用紫菜包著米飯和蟹黃,一邊對他說,“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笑了一聲,“這就算好嗎。”


  我把飯塞進嘴裏,“差不多吧。現在的女人還能從男身上奢望別的嗎?管吃管喝,偶爾寵一寵,我覺得就是很好了。”


  他看著我,伸出手指在我唇角抹了一下,將鮮紅的甜醬抹掉,又拿起紙巾,把指尖的擦下去,隨手團在一側。


  “這不算什麽,隻要你聽話,我可以一直對你這麽好。”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笑喂了他一勺湯,他不喜歡吃辣,隻是看了看,蹙著眉頭,卻沒有拒絕,抿了一小口。


  “我拒絕你之後,你帶著薛茜妤去我工作的場子唱歌,是故意給我看嗎。”


  蔣華東思索了一下,“是和齊總那一次嗎。”


  我點頭。


  他說,“並非,本身我也要過去談一些事。隻是順便叫你過去,因為你做事非常溫吞,我隻有讓你看到,在我這個位置,除了你,也可以是任何人,我身邊從不會缺少女人,別人都能心安理得,不在乎名分,圖得我一時興趣,為什麽你非要躲避。”


  我拿著勺子的手微微僵了僵,強顏歡笑的看著他,“你對我也是一時興趣嗎。”


  他拿起一個烤生蠔,蘸了一點湯汁,送進嘴裏,然後非常溫柔的岔開了這個話題。


  “吃了之後,我們回去吃水果,這裏的不新鮮。”


  然後我的笑容便徹底僵了下去。


  女人的直覺特別準確,我感覺他對我根本不是一時興起,但卻又不像是深情似海,我們都在一個非常危險而奇特的位置上,觀望著彼此能給予的東西,就像下雨,下一點,又放晴,隔一會兒再下,永遠無法斷定,到底會是怎樣的天氣。


  我們在外麵吃了飯,又去了一趟街心廣場,逛了逛夜景,他期間按掉了兩個電話,臉色變有些不太好看。


  我非常會察言觀色,這是我作為小姐曆練出來的超越一切細心人的特殊本領。我主動提出了回家,他將我擁在懷裏,“如果喜歡,我再陪你轉一會兒。”


  有這句話就夠了。


  我親了親他的下巴,“我累啦。”


  他這才笑著點了點我的鼻尖,護著我坐回了車裏。


  回到別墅後,保姆正在做晚間清潔,蔣華東的潔癖微微有些嚴重,不對人,隻是對環境,他跟我說,他小時候經曆的非常差,所以在有了能力後,便尤其看重身處環境的清潔問題,家裏的兩個保姆,其中一個早晚需要各做一次地板和家具的清潔保養,包括窗台和牆壁的整體磨光,另外一個負責買菜做飯洗衣。


  大約在十點多,保姆終於做好了,便和我們道別離開了別墅,蔣華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推開了廚房的門,挑揀了一些當天的新鮮水果,分別洗幹淨了切開,擺成了一個特別漂亮美觀的拚盤。還撒了一點冰塊,涼爽冰甜。


  我端著拚盤出來,他已經不在客廳,沙沙的聲響從廚房旁邊的儲藏室傳出來,我本想不去打擾,可我卻管不住自己的腳,我悄悄跺到門口,聽到蔣華東聲音非常低沉的在打電話,他溫柔的說,“聽話,自己睡,今晚我不過去。”


  那邊似乎是個女聲,柔柔軟軟的,帶著點哭腔,不知道說了什麽,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非常無奈,“好了,我大約半個小時後到。”


  蔣華東放下電話,轉身出來,我沒有來得及離開,便和他這樣撞上,他看著我,目光中有一絲探究,但並沒有解釋,隻是說,“我出去一趟,不必等我,今晚我可能不會回來。”


  我哦了一聲,他拾起盤子中的一塊水果,塞進我嘴裏,我剛要咀嚼,他忽然按住我的後腦壓下來,在擁吻中,將那片水果又吃了回去,他咽下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很甜。”


  他穿好了衣服,走到玄關處換了鞋,一邊推開門一邊對我說,“早點休息。”


  他離開後,我腦子靈光一現,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總之就是迅速的將拚盤放在茶幾上,也顧不得換衣服,便匆忙推開了門。


  蔣華東沒有叫何言過來,他親自開車出去,我飛快的奔跑著,出了小區,攔了一輛恰好經過這裏的出租,我感覺是天助我也,在這樣的高端住宅小區,幾乎沒有外來車輛,除非是到這裏拜訪的人,開車技術不精,才會找出租接送。


  司機問我去哪裏,我給他指了指前麵那輛黑色的汽車,“追上他,跟緊了。”


  司機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看我,“那輛車嗎?開得起這車的人非富即貴,姑娘,我可不敢惹事。”


  我將全部的錢都給了他,大約一千塊,我說,“不夠的話,等一會兒送我回來,我在給你,五千行不行。”


  司機接過錢看了看,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行,出了事你可要保著我。”


  我答應了他,他將油門一踩到底,我有些害怕,身子前後顛簸了一下,他對我說,“那車性能好,我的比不上,所以隻能使勁開,用速度追上,你坐穩,把安全帶係好,我保證給你盯住。”


  我扶著胸口緊繃的安全帶,感覺這輛車都在馬路上騰飛了起來。


  蔣華東的車技特別驚人,他也似乎非常著急,急於去哄那個在電話裏哭泣的女人,他把車開得特別驚險,超車、急刹、連漂移都幾乎用上了。


  我閉著眼,胸口怦怦跳著,我從沒坐過開這麽快的車,我不敢去看四周,可能景物倒退的速度都是模糊的。


  過了不知多久,車漸漸平穩下來,最終停下,司機在前麵說,“到了,他停車了。”


  我的手都是顫抖的,身子軟軟貼在後椅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我睜開眼,蔣華東恰好從那輛車上下來,我飛速的瀏覽了四周,這是在商業街中心的一個小區,每棟樓大約在三十層左右,華燈初上,街景繁複,在這樣的襯托映照下,顯得特別漂亮,如同一副現代的畫作。


  蔣華東站在車旁打了一個電話,不多時,一個穿著睡裙的長發女人從靠近最外麵的一棟樓門裏走出來,蔣華東看到她後,將手機收進了口袋裏,女人留著長發,柔順漆黑,身材和我差不多,臉上掛著天真的笑意,她飛奔過去,撲在他懷裏,蔣華東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嘴唇闔動不知在說什麽,女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口型方法在說“我就是哭了啊。”


  蔣華東握住她的手,特別無奈的湊近看了看她的臉,便笑了出來,女人紮進他懷中,環住他的腰,有些不好意思。


  又這樣待了一會兒,一輛車從主幹道駛過來要開進小區,他們兩個人擋住了路,蔣華東攬住女子的腰,先那輛車一步,進了小區,司機輕輕又朝前開了一點,我側頭去看,他們兩人進了那棟樓門,聲控燈光一層一層的亮著,大約在七層時,便頓住了,約摸過去十分鍾,七層朝南的一扇窗戶閃過一個女子身影,將窗簾拉上,燈光慢慢變得昏暗了些,非常的溫暖和曖/昧,我始終沒有等到那燈光熄滅,我想起了蔣華東,他每晚和我纏綿,都喜歡亮著一盞橘黃色的小燈光,他說他喜歡看著我在他身下,不管是怎樣的表情,都不願錯過。


  我的心在一寸寸的沉下去,疼得讓我呼吸不了,那窗簾上的人影又是一閃,這次是兩個,一個非常高大,一個嬌小而柔軟,他們微微分開些,高大的身影在解著襯衣扣子,然後一閃,便又離開了。


  我呆呆的坐在車上,沒有要求開走,司機自然看在錢的麵子上沒有催促我,反而開導我說,“姑娘,剛才那男的是你丈夫嗎。”


  我沒有說話,因為他不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做了一個男人的/婦,卻不願拿什麽錢,隻是偏生動了情,卻發現,不管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情,他從來都不缺少我這樣孤注一擲的女子。


  司機笑著將車窗壓下來,讓新鮮的空氣灌進來,接著說,“做我們這一行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特別會看人,你丈夫肯定有錢有勢,剛才那個姑娘也挺漂亮的,這種事很正常,嫁個有錢人就要有這個擔當,你不肯跟普通男人過平凡日子,自然也就不能要求一個大富大貴的男人陪你過那樣的生活,他憑什麽呢。隻要你還是他妻子,就不要把自己逼得太死,給他困得太緊,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何必讓自己不痛快,要是讓你丈夫知道了,你跟蹤他,他不會高興,男人這方麵的自尊,我是了解的,我也是男人。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想法,都取決於一個錢字。這世上有錢卻自律的,非常少,幾乎沒有,因為錢本身就是一個害人的東西,為什麽老一輩的人都說,夠用就好,多了,你自然就有多用它的渠道,男人能用錢的地方,無非是女人和賭場,你說對不對。”


  我將目光移向他,他眯著眼睛盯著那個公寓的門,非常滄桑的一張臉倒映在後視鏡內,我張了張嘴,發現我根本發不出聲音,喉嚨都是嘶啞的,堵了好多痰。


  “不管心裏多麽不舒服,路是自己選的,就要走下去,活著就有機會,遇到什麽都要把握住生命,人的身份可以助你藐視一切,外麵的女人再怎樣跳躍,隻要你守住了,她們就無法躍進來。”


  他說完後推開門下了車,去買些東西順便留點空間給我。


  我就像一隻木偶般,回味著司機說的話,然後靠著車窗沉默著,他誤會了我,他以為我是妻子,其實我就是那個在城外跳躍著,卻怎麽也跳不進去的外麵的女人。


  而且,我和很多女人一起跳躍,缺了哪一個,城外的風光都仍舊美好熱鬧。


  我腦海中忽然想起了芳芳,不知道在等待她晚歸的男人時,她是否也這樣煎熬和孤寂,我發現我距離最開始的初衷已經改變了許多,我不再像我認為的那樣,隻單純的做好一個情/婦,不爭不搶,不哭不鬧,我也會有要霸占他全部時間的欲/念,我也會覺得他不在我身邊時特別的無趣和寂寞。


  媽咪說的話我仍舊清楚記得,風塵女子不能動情,你做了一日,就一生都抹不掉你的印記,男人不會珍惜,他永遠都會在心裏橫著一條溝壑,任憑你如何,都無法填平,隻因你曾屬於過太多人。


  可我曾以為,蔣華東是真心的,我沒想過,他這份興趣和真心,維持了不到三個月,就這樣寡淡了。


  我曾奢望一輩子,怪不得他說我要的太多。


  他身邊的女人也許都在奢望一生,可不是誰都有那個幸運,做獨一無二的林淑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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