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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救美

  我這一聲其實無非就是抱著搏一把的心態去叫的,我知道,那位韓先生,也僅僅是在雨夜送了我一下,我們萍水相逢,連露水情緣都算不得,他似乎身份非常高貴,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為了我一個低賤的小姐浪費口舌,但出乎我意料的,他真的在我喊完了這一聲後,推開了車門,在駕駛位上的司機跟著也下來,在他身後畢恭畢敬的跟著,他們朝我緩步走來。


  胡偉達並沒有發現身後的人在靠近,他仍舊專心致誌的推著我的身子,將我往車裏按,我死命堅持住,他不耐煩了,忽然將車門狠狠一壓,我的手指在扣在門的扶手上,這一下一旦得逞,我的手也就殘廢了,可我再想收回來不及了,我的身子都是扭曲的,非常疼痛,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忽然身後的胡偉達慘叫了一聲,接著我的身子陷入一個非常溫暖寬厚的懷抱,我抬起頭,在看清了那張臉後,憤怒和驚慌被驚喜全部替代,我從未這樣高興過,我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程先生”,程毓璟淡淡的嗯了一聲,將我護在懷中,看向倒在地上被保鏢攙扶起來的胡偉達。


  “這是什麽意思。”


  胡偉達推開扶著他的保鏢,仔細打量了一下程毓璟,大約是覺得他隻有和自己兩個人,勢單力薄,所以非常不屑和傲慢的揚著下巴,朝地上啐了口痰,“你他媽是什麽人,敢關老子的事?我綁個娘們兒玩兒,礙著你什麽了?”


  程毓璟淡漠的勾了勾唇角,“隻是很看不慣,一個男人欺侮一個女子,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非常不雅。”


  “不雅?雅算個屁?”


  胡偉達被程毓璟這番話逗笑了,“你他/媽什麽東西?夜總會的女人都是婊/子,我玩兒一個婊/子還管他雅不雅?你雅,你一輩子不上女人啊?你斷子絕孫呀?床上的事沒有雅的!”


  胡偉達朝著手下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一窩蜂的湧了過來,程毓璟的司機眼疾手快一個飛轉腿將衝在最前麵的一撥人給掃了過去,對方愣怔了片刻,大抵沒想到一個司機就能力擋千軍萬馬,他們在短暫的愣怔後再次撲過來,下一刻我就看不到了,程毓璟將我打橫抱起,穩步朝著車子走去,他一隻手夾住我的身體,用右腿托住我的臀部,然後騰出另一隻手去拉開車門,將我護著坐進去。


  我坐在後麵,從一側的後視鏡裏看到那群身手非常矯健的保鏢雖然人多勢眾,可仍舊沒有討到半分便宜,程毓璟的司機以一敵百,非常敏捷的閃身和進貢,每一下都直取命門,極其穩準狠,我胡偉達的臉色一寸一寸的慌了,他向後躲了半步,卻被司機踩著保鏢的身軀飛身而過,一把擒住,距離太遠並聽不到他在說什麽,隻是從胡偉達的表情上看似乎非常驚恐,司機冷笑一聲,鬆開了手,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和褶皺,然後朝著車走來,胡偉達在原地愣著,良久,那群保鏢捂著傷處從地上爬起來,紛紛朝他聚攏過去,似乎打算攔住我們,再加派人手,胡偉達抿唇沉默了片刻,終是惡狠狠地瞪了這邊一眼,轉身帶著人走了。


  我被這份氣勢駭住了,瞠目結舌的看著拉開車門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他從後視鏡裏同樣望了我一眼,朝我頷首示意,我這才仔細發現,他非常年輕,大約在三十歲左右,和程毓璟差不多大,格外的沉穩內斂,關鍵他並不是很肌肉型的猛/男,他偏瘦,隻能說比較精壯,皮膚也是偏黃白色,並不黝黑,這樣的男人應該給人的第一直覺是書香世家,或者類似醫生的從業者,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一個人把那群保鏢打得落花流水,竟然都不喘氣。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您是練過武術嗎。”


  司機對我笑了笑,“會一些,並不精煉。”


  “那您太過謙了。”


  司機打了一向方向盤,朝著我家的方向開,我記得上一次程毓璟送我回家,仿佛也是這個司機,隻是那一次他的存在感非常低,一言不發的沉默著,這一次他在我眼裏,成了一個蠻英雄的存在。


  我說我對程毓璟的認知應該屬於身份異常尊貴的人,他身邊竟然不跟著保鏢,我就覺得詫異,現在看來,的確並不想要,這個司機就足夠保護他的安全了。


  “我跟著程先生,侍奉在他左右,自然要有些身手。”


  我扭頭去看坐在我旁邊的程毓璟,他此時也恰好側眸望向我,我朝他點頭,“非常感謝您程先生,這兩次,都是您幫了我,無以為報。”


  他垂了垂眸,“這個無妨,救個人,對我而言還不成問題,隻是…”


  他欲言又止,我仿佛明白了什麽,自嘲似的笑了笑,“對,您沒有聽錯,我就是個風塵女子,上次在雨夜初識,您也許不相信我的話,但這次應該不必懷疑了,他是我四年前的客人,這四年,一直對我窮追不舍,我恐怕在這裏也呆不下去了。”


  我望向窗外,倒退的風景繁華似錦,卻頗有幾分蒼涼和無助感,恰似我現在的心情。


  程毓璟摸了摸自己的下頷,“我並非這個意思,我隻是在想,為什麽他要這樣窮追不舍,女人有很多不是嗎。”


  他說完目光涼涼的鎖定了我,我咬了咬唇,“程先生可曾遇到過,雖為小姐,卻不肯出/台,一次也不肯的女人嗎。”


  他微微蹙眉,旋即便體會出了我的意思,他淡淡一笑,皓齒皎潔,眉眼溫柔,借著窗外朦朧的霓虹,仿佛千萬株桃花在這一世紛紛盛開,原來男人也有這樣不可方物。


  他和蔣華東完全是兩種類型的男子,一個深沉鋒狠,俊朗剛毅,一個溫潤如玉,毓質翩翩,我在這一刻忽然有些晃神,分不清忽而想起了誰。


  忽然聽到他又說,“原來如此,你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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