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坐在這裏做甚?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龍峻昊對他說:“太子除了暈厥,脈象什麽還好吧?”
陳廣涵說道:“說來也怪,倘若是意外中毒,這脈理應當很亂才對。可太子的脈象尚穩,隻是身體的暈厥。”
龍峻昊說道:“你就不怕他現在忽然暴斃嗎?”
“卑職此前有看到太子妃與宮女在旁伺候,倘若有任何異狀,宮女會來通報的。”陳廣涵說:“因病情不明,卑職一時也無法開藥方。”
正說著,張明心來了,神色慌張地說:“陳禦醫,您快過去看看吧!太子忽然醒了,可臉上身上開始長疹子。”
“什麽?”陳廣涵聽了心沉了下去:“該不會是???????”他倏然住口,急急衝了出去。
張明心對龍峻昊躬身,然後也是急匆匆走了。
“曹得諾,走,我們也去看看。”龍峻昊從椅子上起身,走在了前頭,心裏不斷猜測著各種可能。
曹得諾應了一聲,跟在了後頭。
“這、這是怎麽了?”龍峻宇害怕地看著自己的手臂,那上頭赫然是一個又一個的紅點,醒來就看到這種景況,他不免心慌意亂。
楚依依還是首次見到太子如此無助,看情形有些後怕,她悄悄退後了幾步,說道:“殿下,您別急,臣妾已命張明心去請禦醫了,您的症狀很快就會好的。”
“那你怕什麽?”龍峻宇察覺到她的疏離:“你過來,本宮是你的夫婿,你一個正妻都躲開了,這合適嗎?”
“這、唉,殿下,是您多心了,臣妾是想著為您倒水呢。”楚依依找著借口,就是不承認害怕,然後果真走去倒水,邊說:“您暈厥的時候,都是臣妾伺候在左右的。倘若臣妾害怕,這會兒早就沒了人影。您說呢?”
龍峻宇臉色暗沉:“你是不是覺得本宮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呸,呸!殿下,您怎麽能這麽詛咒自己呢?”楚依依慌了,遠遠說道:“禦醫醫術不錯,想來會有解決之道的,隻是您要有耐心。”
“當你渾身長滿紅點的時候,你就知道有沒有耐心了。”龍峻宇冷眼說道:“楚依依,本宮算是看清楚你了。”
楚依依這才走上去,手裏端著茶盅:“殿下,您消消氣,真的是您多心了。臣妾這不來了嘛。來,請喝茶。”
龍峻宇手一揮,茶盅應聲落在了地上,發出驚心動魄的碎裂聲:“都什麽時候了?本宮沒心思喝茶!”
楚依依臉色微變,隻好站在一旁。
陳廣涵終於奔至,見太子如此模樣,心中疑惑更大:“殿下,您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麽?”
“除了紅點就是癢。”龍峻宇說:“還好,這癢尚可忍受。”他撓了撓手背。
“殿下,您可千萬別亂摸!破了就不妙了!”陳廣涵說道:“之前是暈厥,這會兒又是出紅疹,種種跡象表明,殿下的病情堪虞啊。”
龍峻宇一聽就傻眼了:“陳廣涵,你給本宮說清楚,怎麽就堪虞了?”
張明心呢喃:“不,不會的,殿下會沒事的。”
楚依依聽聞此言,心裏沒什麽感觸,隻是冷冷旁觀。倘若自己的夫君得的是不治之症,她還要為以後打算呢。
陳廣涵說:“殿下,您先別急,也莫生氣,生氣會讓血脈更加有變化的。”他坐在榻邊:“來,讓卑職再號號脈吧。”
龍峻宇對他說:“陳廣涵,本宮的病你一定要查清楚,否則,本宮先摘了你的腦袋!”
“殿下,奴婢以為最該死的還是錢明珠,她一定是受了誰的命令,才會對您下手的。”張明心說道:“依奴婢看,該先將她押來,嚴刑拷打之下不怕她不招供。”
龍峻宇想了想,說:“言之有理,本宮的晚膳就是她端來的,這蛋羹一定最為可疑。來人,將錢明珠給本宮綁過來!”
兩個侍衛應聲去了。
龍峻昊與侍衛擦身而過,見太子醒著,就說:“皇兄,你的病怎麽樣了?”
“你是來看本宮笑話的嗎?”龍峻宇說道:“讓你失望了。本宮還沒死呢!”
曹得諾入內,行禮說道:“太子殿下,您是誤會三皇子了。三皇子關心皇上,也關心太子,卑職願為三皇子擔保,他不是這種人。”
“你算什麽東西?滾到一邊待著去!”龍峻宇冷酷說。
曹得諾立即沒了響動,站在一邊不語。
龍峻昊說:“太子皇兄,你都病成這樣了,就別生氣了。讓陳廣涵好好診脈,興許很快就有救了。”
“說來說去,還是希望本宮沒有的救。哼。本宮是不會被你們看扁的。”龍峻宇想要有骨氣,可聲音聽上去卻帶著幾分心虛。
龍峻昊諷刺道:“沒有的事兒,皇兄尿床都算不得大事,是你自己多心了。其實,父皇生氣不是因為你縱欲過度,而是因為你不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一回事。你是太子,怎麽能胡來呢?”
“三皇弟,你是來看太子的還是來譏諷的?”楚依依站在夫君一邊說話:“再怎麽說,殿下也是太子,不是你這皇弟可以說三道四的。說出去,還以為太子懼怕你這皇弟呢!”
“你閉嘴!”龍峻宇瞪了一眼楚依依:“這裏還輪不到你來說話。”他又看著龍峻昊:“都這麽晚了,你還來本宮這裏做甚?”
“自然是為父皇而來。”龍峻昊說:“不過,我看你這手背上的紅點著實新奇,你是不是吃錯什麽東西了?”
“你才吃錯東西呢。”龍峻宇狡辯:“本宮向來謹慎,你以為我是三歲孩童嗎?”
“皇弟不敢。”龍峻昊說道:“難道真是這宮女下手害人麽?”
“三皇弟,你這會兒倒是不傻了?”龍峻宇說道:“本宮素來沒有仇家,定是這宮女收了什麽好處,想為凶手出力呢。”
“皇兄此言差矣。”龍峻昊對他說:“你還活得好好的,何來凶手一說?就算有人下手害你,既然沒害到你,那就是你的本事。”
“怎麽聽來聽去,本宮都覺得你是在為錢明珠說話?”龍峻宇終於回過味來:“本宮要重罰她,你是不是心疼了?”
楚依依忍不住說道:“就是,臣妾一直認為這錢明珠有問題,說不定就是她在預謀呢。”
龍峻昊不說話,看著陳廣涵。
“陳廣涵,有眉目了嗎?本宮到底得了什麽病?”龍峻宇問,心裏還是忐忑不安的。
陳廣涵籌措了一下,說道:“回殿下的話,恕卑職無能,還是無法判斷您得了什麽病症。”他差點流下冷汗.“真是廢物!”龍峻宇生氣,一腳踢了過去:“陳廣涵,宮裏養你是做什麽的?連本宮的病因都查不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陳廣涵磕頭,說道:“卑職實在不知,實在不知!請殿下息怒!”
此時,李沐瀾恰好被兩個侍衛押了進來。一見太子的陣仗,她心裏就有了底,下跪說:“殿下,奴婢沒有害過您,請殿下明察!”
“來人,將這宮女拖出去砍了!”龍峻宇遷怒於人。
龍峻昊這時才緩緩說道:“太子皇兄,生氣無益。與其遷怒這宮女和禦醫,倒不如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找出症結所在。”
龍峻宇氣道:“病的又不是你,你自然可以這麽說。真是傻子不知天地寬!”
龍峻昊微微一笑,說道:“沒錯,皇弟承認是傻子,可傻子也知道生病就得治的道理。倘若打死他們你就能康複的話,那你就砍吧。”
“昊兒說得對,既然事情都已經出了,就不能怨天尤人。”龍騰博出現在屋中。
龍峻宇歇了怒氣,說道:“父皇,您怎麽也來了。都這麽晚了,您還是早點歇下吧。孩兒沒事的。”
“什麽沒事,都長紅點了還沒事呐?”龍騰博又氣又憂:“你是太子,出事比誰都不好。”
龍峻昊說道:“父皇許是多慮了,太子的病沒有這麽嚴重。”
“昊兒,你說什麽呢?”龍騰博吃驚地看著他:“他可是你大哥,怎能如此草率。”
“父皇,請聽孩兒說完。”龍峻昊說道:“孩兒閑暇的時候多,就喜歡去禦書房東看西瞧的。”
龍峻宇急問:“那又如何?這與我的病有何關聯?”
龍峻昊繼續說:“書上常說:話不可說滿,飯不可吃飽,凡事都要留個餘地。有些人喜歡吃酸,有些人喜歡吃甜,這就是習性。有些人一吃酸的就牙痛,有些人聞到花香就會打噴嚏。不知道皇兄屬於哪種人呢?”
陳廣涵領會,說道:“卑職開始懷疑殿下是得了會傳染人的疾病,可仔細想來又不是。因為這種疾病往往伴隨著高燒不退,可太子神清目明,力氣也大。故而才會沒了主意。方才聽了三皇子的一番言論,卑職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有屁快放,有話快講!”龍峻宇嚷道。
“宇兒,你要沉住氣。身為太子,怎能如此莽撞?就算宮女有錯,就算禦醫不得力,你也不能動不動就撒氣。東陽國的太子切不可如毛頭小子一般令人恥笑。”龍騰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