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隨便是誰
林寒和Andy到了現場，主持人已經上台，準備開始今年的顧氏年會。
林寒坐在第一排的桌子前，這一桌，都是跟顧氏有很深合作的合作夥伴，幾個高層則分別坐在鄰座，陪著其他的合作夥伴。
幸好，季祁沒有被安排到這一桌，不然，林寒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又將它泄露出來。
過了一會兒，全場的燈光暗下來，隻舞台上照著光亮，主持人是林寒特地從電視台請來的，為了顯示顧氏年會的隆重。
“好，尊敬的各位來賓，歡迎大家來參加顧氏集團今年的年會，這是顧氏集團成立……”主持人開始一段冗長且沒什麽新意的開場白。
林寒視線注視了一會兒，卻又不自主的去看鄰桌，季祁和安如正好就坐在他們的旁邊。
她偏頭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季祁的側臉，他認真的看著台上，借著昏暗的燈光，林寒的目光多少有些炙熱。
顧離川此時正走過來，見她一直看著季祁的方向，薄唇抿成一條線，剛要抬步走過去，就被陳特助攔住：“總裁，馬上就輪到您發言了。”
顧離川凝眉，但終究是止住了腳步，轉身朝台上走。
“好，下麵我們就請顧氏執行總裁顧離川，顧先生上台講話。”主持人剛好介紹，林寒聞聲斂了斂神，正好季祁朝這邊側頭，她下意識的坐回來，看向台上。
顧離川一身高級定製的黑色西裝，頎長的身子邁著步子緩緩走到台前，接過主持人的話筒，他淡淡的勾著唇角，掃視了眼全場。
目光在林寒那裏，停頓了兩秒，頃刻便抬眸，聲音一貫的低沉渾厚：“感謝各位與我一道為顧氏舉杯。”
他並未說那些長篇大論，反而微微抬手示意侍應端酒過來，隨後拿了一杯，朝全場示意，接著便一飲而盡。
“希望明年，顧氏有更好的機會和能力，為員工謀取福利，為合作商添磚加瓦。”
他從來不會說那些客套話，也不會刻意的去應和奉承，因為他顧離川就是顧氏的王，隻有別人臣服於他，他是絕對不會臣服於別人的。
他就像一隻倨傲的獅子，那王者氣場讓林寒覺得，他就該站在那裏指點江山，可也偏偏就是他，讓自己成為一隻螻蟻，不知何時才能迎來曙光的明天。
林寒伸手摸了摸肚子，淡淡的扯了絲冷笑。
接下來便是年會當中比較出彩的重頭戲，每一年顧離川都會拿出一大筆資金來慰勞為了公司辛苦工作的員工，在這一點上他從來不是吝嗇的。
每一年的獎品都比前一年更加的豐厚。
抽獎環節也成為了年會的重頭戲，很多人都在期待這一個環節。
每一位顧氏員工到場都會收到前台贈送的一個號碼，一共三個重頭獎，十個安慰獎，顧離川會抽取號碼箱裏的號碼，如果和他手中的一樣，那麽，獎品就是他的。
當然，最後還有兩個特別獎，年度最佳員工和幸運女神。
這些都是由顧離川親自挑選，除了年度員工由公司上下投票產生，其他的都是顧離川抽取號碼。
林寒對這種無聊的抽獎環節沒什麽感覺，回過身喝著溫水，不知道Andy從哪裏找的溫水，一小壺放在自己的手邊。
林心坐在後麵，和公司高層的秘書助理坐在一桌，緊緊盯著台上顧離川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在期待他會抽取什麽號碼。
重頭獎不分排名，獎品都是公司獎金增加一倍，還獲得寶馬X係一年的使用權。
顧離川慢條斯理的將手伸進箱子，隨意拿出一個，接著又拿著兩個。
因為獎品一樣，都一並公布了號碼。
最後是由市場部，策劃部還有廣告部的三個普通員工獲得。
顧離川給他們頒獎以後，便要從專門裝有全場所有女士號碼牌的箱子裏，抽取一個號碼，成為今年年會的幸運女神。
顧離川睨了眼林寒，見她低垂著眼眸一口喝著水，並沒有理會場內的喧鬧和起哄，眯了眯眼睛，唇角向上提了提，修長的手指隨手拿了一個出來。
薄唇淡淡開啟，輕描淡寫的道：“32號。”
“啊……林心，是不是你啊？”有同事激動的喊著林心的名字，林心愣了半晌，拿著手牌一看，還真的是……
林心隻覺得心底裏有一絲異樣，看向顧離川時，更多了一分羞澀。
她怎麽會這麽幸運，竟然得到了這個稱號，要知道，得到這個幸運女神的稱號，她就會和顧離川跳全場的第一支舞。
林寒聽到前麵有些騷動，蹙著眉頭朝那頭看了一眼，就見林心在大家的鼓勵祝賀之下，走了過來。
林寒下意識的掃向台上的顧離川，卻見他氣定神閑的挑眉看著她，那眼神似乎在跟她挑釁。
等林心上了台，顧離川聲音溫和的祝賀她，並開口道：“林心今年表現很好，我很高興這個稱號是給她，已經跟林副總商量好，要送林心一份禮物。”
公司上下誰不知道林心是林寒的妹妹，是他顧離川的小姨子，所以他們一起送禮物給林心再正常不過。
可林寒卻下意識的擰著眉頭，她何時跟顧離川商量了，分明就是他早就準備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感情真的“很好”嗎？
季祁神色陰冷的掃了眼林寒，見她似乎有些不悅，扯了絲冷笑出來。
陳特助將禮物送到台上，大家便開始起哄要看看是什麽。
可顧離川卻睨了眼林寒，淡淡的開口：“禮物是什麽，待會兒大家可以親自去問林心。”
說罷，林心點了點頭，小聲在他身邊說了句謝謝，就下台了。
顧離川動了動眉梢，但笑不語。
林寒知道，再有一個獎項，宴會就會開席，吃過飯以後，所有人去隔壁的會場舉行舞會，林心將和顧離川跳開場。
她審視著顧離川，卻又發現不出他有什麽怪異的地方，這一切，他都做的自然且順理成章。
可為什麽會是林心？顧氏那麽多員工，為什麽會是一個剛到公司沒有幾個月的初出茅廬的林心？
林寒在心中打著問號，不知道顧離川這盤棋走的是什麽意思。
幸運女神抽完，就差一個年度最佳員工了。
主持人叫大家看大屏幕，說今年專門為這位獲獎者剪輯了一段影片。
林寒見顧離川此時已經走下台，朝她走過來，心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下意識的看向季祁，見他正微微側頭跟安如低聲交談，倒是分外沒有關注過她。
她斂了斂神，顧離川已經走到她身邊坐下。
顧離川見她又回身喝水不看屏幕，慢條斯理的開口：“就不想知道誰是獲獎者？”
“隨便是誰。”林寒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剛要開口問他為什麽那麽湊巧抽中了林心，場內突然爆發了一陣掌聲。
林寒詫異的抬頭，就見同桌的合作夥伴們紛紛看著她。
“祝賀你啊林副總。”
“林副總明年可以輕鬆些了，祝賀祝賀。”
“……”
林寒扯了扯嘴角，回頭，然後便見到大屏幕裏播放影片中的主人公，竟然真的是自己。
她或認真或嚴肅的模樣，她開會時淩厲的模樣，她和同事在一起放鬆的模樣……
林寒從未看過這麽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照片，她詫異的看向顧離川，顧離川卻幾不可察的揚了揚眉，輕描淡寫的道：“這是公司員工投票產生的。”
似乎在告訴她，他並沒有從中作梗。
林寒方才還沉浸在那種不可名狀的情緒當中，現在突然不知道該如何管理自己的表情。
她僵硬的笑了兩下，雖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為什麽她覺得高興不起來呢。
看季祁還是那麽的淡漠，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要這個獎項似乎也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影片的最後，是她一段在公司例會上的講話，之後便是公司員工對她的祝福和讚賞。
她雖然覺得感動，但心裏那些情緒的衝撞讓她舉得內心平靜了許多。
影片播完，全場燈光亮了起來，主持人邀請林寒上台發表得獎感言。
當然，作為頒獎人顧離川也一並起身。
原本就是夫妻檔，一同上台，一個給另一個頒獎，這種場麵可是少見。
林寒走在前麵並沒有去理會顧離川，顧離川也不急，緩緩跟著。
上了台，林寒深深吸了口氣，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露出淡淡的微笑。
季祁看著顧離川拿出獎杯遞給林寒，顧離川還在哄鬧聲中抱了林寒一下，而林寒竟然那麽順從的被他抱著。
他暗了暗神色，目光變得凜冽。
林寒被他抱著，微微揚頭湊近他的耳朵冷聲道：“夠了，鬆手。”
然後她不露痕跡的推開顧離川，顧離川則始終勾著唇。
林寒接過話筒，看了眼她熟悉的同事和合作夥伴，一時間竟然有些感慨。
餘光掃向季祁，見他陰鬱著眼眸盯著她，神色不定，看不清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