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配嗎
蘇婉柔就是想要看到林寒這樣的表情,奈何不了她,卻又擔心憤怒的樣子。
她慢吞吞的開口:“林寒被人玷.汙,我就叫離川去找那個人教訓他,離川隻告訴我,那個人已經被處理了,我這心才好受一點,季祁,你也勸勸林寒,不要因為這件事,以後就不戀愛了。”
她苦口婆心的看著季祁,卻不曾發現,身後剛剛走過來的顧離川,冰冷的眸子正縮緊了。
季祁聽了蘇婉柔的話,偏頭看了眼林寒,見她麵有慍色,又有些閃爍,便知道,這件事並非子虛烏有,但蘇婉柔說的,幾分真假,他又不是猜不出來。
隻是心中還是莫名一緊,手下意識的暗暗使力。
再看向顧離川,他則已經落座,隻是黑著臉,猜不出情緒,諱莫如深。
林寒以為季祁不會再說什麽,她也怕蘇婉柔再說什麽,倏然起身,冷眼看著蘇婉柔:“你夠了沒有,如果說夠了,我走!”
她瞪著蘇婉柔,眼裏是藏不住的怒意,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手撕了她,可礙於顧離川和季祁,她又硬生生的忍住。
但她想忍著,季祁卻不會讓她忍著。
在她起身的刹那,季祁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與她一同起身,並且先一步走到蘇婉柔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先與她對視了一眼,視線再往下,拂過她蓋著毛毯的腿,嗤笑了一聲,諷刺道:“就算林寒再怎麽不好,你又有什麽資格說她?”
季祁彎下腰,雙手撐著輪椅的扶手,與她對視,淡淡地說道:“你呢,你這種生理心理雙重殘疾的人,又有什麽資格說她?你配嗎?”
聲音越到後麵就越狠冽,仿佛將怒意滲透到了骨子裏,每一個字都猛烈的敲擊著蘇婉柔的脆弱的內心。
蘇婉柔的手緊緊地攥著毛毯,青筋凸起,身體也止不住的開始發抖,眼底隱藏著的陰鬱,翻湧而出。
“啊——”她突然尖叫了一聲,雙手猛伸向季祁,似乎要掐死他。
季祁輕巧的後退的兩步,冷眼倨傲的看著她發瘋:“哦,原來這麽輕易就能讓你發瘋,看來林寒沒少在你這裏受苦。”
顧離川見狀,皺著眉頭走過來,想要按下她的手,她卻揮著胳膊拚命的打著,顧離川隻能輕拍她的後背,希望能平複下她的情緒。
蘇婉柔掙紮著呐喊,當聽到林寒的名字,眼睛便像刀子一樣看向林寒,是,都是林寒,若不是因為林寒,她怎麽會這樣。
她一定不能放過她,她要林寒血債血償!
沒有任何的思考,也忘記了什麽是思考,蘇婉柔牟足勁推著輪椅猛地撞向林寒。
林寒一個躲閃不及,身體向後仰倒到了沙發上,起身時,迎麵就看到蘇婉柔揚起的手。
顧離川劍眉豎起,快步走過來,要擋在林寒麵前。
而季祁則伸手拉著蘇婉柔的輪椅。
林寒早就習慣了蘇婉柔的伎倆,一把抓蘇婉柔打來的手,接著反手,拽著她的手扭著推到她自己胸前,蘇婉柔隻覺的手臂酸痛,眼淚霎時就流了下來。
林寒輕笑了聲,眼底浮現狠辣的神情,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不是最喜歡打人巴掌嗎?你打啊?”林寒緊緊盯著蘇婉柔,聲音冷到了極點,。
蘇婉柔哭著喊叫:“林寒,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你害得我不能走路,現在又來跟我耀武揚威,林寒,我……我不會放過你……”
林寒眯起雙眼,在顧家的這五年,她早就知道,蘇婉柔不會輕易放過她,但,她也不會任由她欺負。
林寒鬆開她的手,猛地掐住蘇婉柔的脖子,狠狠的掐著她,咬牙道:“好啊,你不想法過我,那我也不會讓你好受。”
“林寒,住手!”
顧離川看到林寒的動作,心裏著急,連忙出聲警告。
“住手?”林寒回眸掃向顧離川,冷冷的笑了一聲,手上故意有加重了一分力道。等蘇婉柔脖子漸漸泛紅,呼吸也變得困難了,林寒才冷哼了一聲:“怎麽?心疼了?
顧離川看著她,輕聲道:“我知道婉柔今天行為有些過激,但你也知道,她情緒容易激動,這種時候要多安撫她才行。”
聲音剛落,蘇婉柔不顧脖子上的難受,不可置信地看向顧離川,他在說什麽?以前,隻要她有一點點難受,顧離川就會發怒,就一定會為難林寒,他今天怎麽了?竟然這麽好聲好氣地勸說林寒?
林寒卻不屑地笑了:“顧離川,枉費你平時那麽聰明,到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說這種鬼話,要說你沒發現這個女人是什麽德行,我還真不信!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自己受半點委屈,也不會讓你們繼續折磨我,你給我好好記住,今天過後,你別想再用這種方法來逼我。”
說完話,她推了下蘇婉柔,然後起身,淩厲的看向顧離川沉聲:“還有你,離婚手續抓緊辦理,不然蘇婉柔她又要發瘋了。”
說完,轉身便離開。
季祁則深深看了眼顧離川,跟了上去。
蘇婉柔還在抖著身體,似乎那些怒意還沒有消散,林寒竟然學會了反抗,她竟敢這樣對她。
她不敢相信,五年來林寒不是一直都在懺悔,都在愧疚嗎?
憑什麽?她敢這麽肆意妄為地對她,還敢當著顧離川的麵對她動手?
是因為顧離川嗎,因為他變了,他的態度變了,他竟然任由著林寒來欺負她。
蘇婉柔眼裏含著淚水,委屈地看著顧離川。
顧離川在他們走後,將蘇婉柔抱上了樓,放到床上,沒有言語,便要離去,但蘇婉柔卻勾住他的脖頸,擔憂的問:“離川,你要離開我了嗎?你不要走,好不好?”
顧離川頓了***體,還是坐到了床邊,說:“我不會走。”
當林寒出了顧家的大門,她吐了口氣,與當日離開顧家完全兩種感覺,那個時候,雖說以為解脫了,但實際上身上那些枷鎖還都存在。[這裏,寫的再虐白蓮花一點,氣氛再緊張些,設置一個***點。]
但現在,因為季祁的推波助瀾,她終於肯好好的正視自己,正視過去,將身上的枷鎖,那些顧離川和蘇婉柔強加給她的枷鎖,一點一點的,狠狠的,摘除了。
她回頭看向不緊不慢走過來的季祁,眼底還是閃過一絲猶豫,而季祁觸碰到她的目光,則冷冷淡淡的越了過去。
上車以後,季祁也一言不發,林寒知道,這不是因為蘇婉柔,而是因為蘇婉柔說的那件事,可她該如何解釋?難道說她其實沒有被玷汙,隻是跟顧離川……還是說,顧離川才是那個玷汙她的人?
車子的速度越發的快,林寒蹙著眉頭道:“阿祁……”
話音未落,車子突然拐彎,停在了路邊,林寒愣了一下,就聽季祁眉凝糾結,語氣裏透漏了一絲怒意:“下車。”
“阿祁,這件事我……”
“我叫你下車。”
季祁冷眼看向林寒,林寒抿了下嘴角,利落的開門下車,隨後車子絕塵而去,林寒煩躁的扒了扒頭發。
季祁希望她可以做個了斷,所以帶她去了顧家,可自己也沒有料到,林寒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也許不是氣林寒,而是氣自己,當時林寒出事,他怎麽沒有在出現在她身邊!
蘇婉柔隻覺得自己越發的冷,身體到心裏都開始冷,那種痛到了骨子裏的冷,顧離川抱著她,擁著她,她也拚命地去吸取他身上的溫暖。
可為什麽,她感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憐愛,許是她怕了,竟會覺得顧離川不再愛她。
可顧離川卻耐著性子哄了她很久,她不肯睡,他就一直擁著她,輕輕的撫摸她的後背。
她問什麽,他也有問必答。
她總是驚恐的看著他,他也斂去了自己的戾氣,沒有因為此事指責她,還有什麽可指責的,林寒今天徹底的爆發了,五年的積壓,她終究還是打算了斷了。
可,能嗎?
他哄著蘇婉柔睡著了,自己則沒有睡意,走到林寒那間已經成了雜物間的房間,堪堪抽了一個晚上的煙,人人都說抽煙可以解愁,可他卻沒有這種感覺。
第二天一早,蘇婉柔醒來,顧離川已經穿戴好,她愣了片刻,才聽他說:“婉柔,我要出差幾天,這幾天我會叫韓宇楓常來看你,你不要再動怒,乖乖照顧自己。”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我自己一個人會很怕。”她紅著眼眶挽留,可顧離川卻沉下了嘴角,道:“婉柔,不要任性,我過幾天就會回來。”
他聲音透著毋庸置疑,篤定又有深意,蘇婉柔愣愣鬆開他,他隻親吻了下她的額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寒接到顧離川的電話,打算跟她碰麵,林寒知道無非是離婚的事情,昨天那樣一鬧,大家心裏都有了決斷。
於是答應下來,不到九點,就到約定地點。
顧離川見她早到,幾不可察的暗了暗神色,隨即坐下,侍應過來點單,林寒隻要了杯咖啡,他則要了簡餐,說自己沒有吃飯。
林寒不喜歡他慢條斯理,一切盡在掌握的狡猾模樣,開門見山:“說吧,我們現在去民政局還是另約時間?”
明顯的,見到顧離川輕笑了下,林寒斂神,就聽他不鹹不淡的開口:“林寒,我來找你,是為了海川一家公司的生產線。”
林寒皺眉:“你說什麽?”
“確切的說,我想跟你做個等價交換。”顧離川舉止優雅的吃著簡餐,悠悠開口:“你和我去海川出差,拿到那條生產線,將來項目開始,我們就有了重要的保障,當然,如果成功,換來的就是你和我的離婚證書,這個交易很劃算,你非去不可。”
林寒自然知道那個項目急需這樣的一個生產線的幫助,可她卻怎麽也沒想到,顧離川將離婚和這種事混在一起,她又該怎麽拒絕,難道還不離婚了?
略一思忖,林寒揚了揚眉:“你最好說到做到。”
顧離川挑了下眉頭,不置可否的樣子,抬手開了眼時間,他道:“給你點時間收拾行李,我們很快就出發。”
林寒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沒怎麽進過家門,剛從度假村回來兩天,這會兒就要出差去海川,隻是希望這次的海川之行,可以順利,等她回來,就可以正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