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別忘了，你是怎麽進的顧家
手頭上沒有了棘手的事情，林寒自然就不用加班了，她腳腕又腫痛地厲害，下班後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臨走前，見到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她就輕輕地笑了。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處理，這樣的小視頻，顧離川處理起來還不是得心應手。
林寒回去的時候，蘇婉柔正在張羅著晚飯的事情，顧離川昨晚去了拍賣會，今晚就一定會回家陪她吃飯的。
家裏的傭人來來往往，蘇婉柔坐著輪椅在一旁督導，這盤菜用什麽碟子裝，那盤菜要放點小西紅柿裝飾一下。見林寒回來了，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忙打招呼：“林寒，你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我做了樣新菜，你要不要來嚐嚐？”
林寒瞥了她一眼，自顧自地上樓了，她的腳又腫了幾分，還是先用冰塊熬一下，才懶得跟她閑扯。
蘇婉柔被她這麽無視，明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鬱，臉上表情有些無措。坐在輪椅上看著林寒一步一步地都上樓，她就覺地礙眼，什麽時候起一副窮酸樣的林寒變得這麽光鮮。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如果不是這雙腿，她現在一定是舞台上最光彩奪目的一個，還能輪到你林寒一個小小的副總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如果不是她這雙腿，今時今日，這顧家哪裏有她林寒的份！
正巧，這時候顧離川回來了，見到她這樣，心中一緊，身材高大的他毅然蹲在了她的麵前，關心地問：“怎麽了？”
蘇婉柔抬起頭來，眼裏已經掛上淚珠，端看著就讓人心疼：“沒什麽，你看，我今天準備了好多菜，你快來吃飯吧。”
“是不是那些傭人惹你生氣了？”顧離川眼底結霜，他最擔心的就是婉柔有什麽都悶在心裏，受了委屈也不說。
周圍忙碌中的傭人都身體一僵，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心裏暗暗懊惱起林寒，婉柔小姐這麽好的人，她都要欺負，現在還連帶著他們也要遭殃，要知道，顧家的待遇非常好，他們都不想被辭退。
“不是的，不是他們。”蘇婉柔無措地拉著顧離川的手，焦急地辯解。
顧離川臉色緩和了下來，用手輕輕地拍了下蘇婉柔的背，輕聲詢問：“那是什麽事讓你不開心了？”
蘇婉柔猶豫著，蒼白著臉就像一朵羸弱的小花。
顧離川神色一正，“你不說，那我隻好怪罪他們了，是他們沒照顧好你。”
“不是的，是我不好。”蘇婉柔這才吞吞吐吐地說，“是我不小心惹林寒生氣了。”
顧離川一聽，首先就想到網上的那段視頻，今天林寒話裏話外就是把話題暗示到婉柔身上，這個蛇蠍女人，又在盤算著什麽？他身上氣息一冷，眼裏是濃濃的怒氣，又怕嚇著了她，隻能盡量用比較平緩的語氣問：“她做了什麽？”
“就是，我今天親手做了幾樣菜，她可能不太喜歡。”蘇婉柔先是可憐兮兮的，接著有無所謂地笑了，“沒關係啦，我以後都不進廚房好了。”
顧離川雙眼一眯，立刻吩咐旁邊的傭人叫林寒下來。
林寒正好肚子餓了，便跟著傭人下來了。
顧離川都不拿眼睛看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凝聲道:“聽說你對婉柔進廚房很有意見？”
林寒張了張口，心裏有些莫名其妙，看了蘇婉柔一眼，皺著眉頭說，“這話怎麽說，我可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蘇婉柔見林寒看過來，身子抖了一下，縮到顧離川的懷裏，好像受到了什麽驚嚇似的。
顧離川摟著蘇婉柔安撫，又想起林寒平時甩臉色時那模樣也著實讓人厭煩，肯定是她對婉柔做了什麽事情，不然婉柔不會嚇成這樣，盯著林寒冷聲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還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要不你先給我說說？”林寒順便坐了下來，見餐桌上就擺了兩幅碗筷，竟然沒有她的，幹脆拿起小勺子，舀起菜就準備吃。不知道蘇婉柔對他說了些什麽，反正她肚子餓了，先吃點東西才有力氣應付他。
顧離川還從來沒被誰這樣無視過，這個女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對著他都敢這樣，背地裏還不知道對婉柔耍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手段。顧離川的怒氣再忍不住，手上一掀，雖然沒把桌子掀翻，但扯著桌布，幾盤精致的菜就被掀翻了。
“啊——”蘇婉柔嚇了一跳，拉著顧離川的手哭泣：“川，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不應該去廚房的。”
林寒垂下眼簾，坐在一旁不動，從結婚到現在，這個家隔三差五地就要鬧這麽一出，她都已經習慣了。不過心裏不忿，每次都莫名其妙地被潑髒水，而且還大部分都是一下莫須有的罪名，今天又稀裏糊塗的被栽贓了麽，不進廚房又是什麽東西，這個蘇婉柔隻要有一丁點事就能鬧到她身上。
旁邊的幾個傭人見餐桌上一片狼藉，都唯唯若若地上來收拾。
“不許動！”顧離川一聲喝令，傭人們都嚇得停了手，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讓她來收拾，從今天起，這些碗筷就都讓林寒收拾。”顧離川盯著林寒，眼裏帶著不屑。
林寒心裏憋著口氣，放在桌底下的手緊緊攥著拳頭。
“你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別記了，你是怎麽進的顧家。”顧離川半眯著眼睛，眼底迸寒光。
林寒被他這句話攪得內心不停地翻滾，她是簽了字進的顧家，可那也可不來給你做牛做馬，也不是來給你踐踏的。可那又怎麽樣，顧家的門她也進了，當初答應的事她還是得繼續下去，畢竟五年之期還沒到。這幾年，她一忍再忍，最終被踩泥裏，如今甚至還要噴她一頭唾沫嗎？沒關係，我忍著！
努力壓下心底的不忿，林寒開始動手收拾桌麵。平時這家裏的傭人對她就還無尊重可言，今天這茬過去，日後隻怕更加看不起她了。
自從來到這個家，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和諷刺。以後這些傭人大概也不會把她當回事了，說不定心裏還會覺得，她林寒的身份連他們這些傭人都不如。林寒在心裏嗬嗬地笑了兩聲，在這個牢籠裏，她的尊嚴早就給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