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番外（一）人生若隻如初見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間追溯到小學四年級。直到現在，我還清楚的記得我們相識的場景……


  “大家好，我叫蘇南，家是三水埠的。”


  清亮的聲音，就像流淌的河水一般，沒想到，在那個純真的年代，我竟然對這個男孩子印象深刻，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


  那個時候的我還是一個小女孩，因為是獨生女的緣故，，媽媽總是將我打扮的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像一個洋娃娃一般。為此，我成為了班裏最閃亮的一個聚點，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成為了我的小夥伴。除了……蘇南。我清晰的記得那個時候他是一個很孤僻的男孩，總是喜歡將他關到自己的世界裏，而且更多時候我覺得他在躲著我。猶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坐同桌的時候，我隻是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而他就當做沒有看到一般，總是在躲避我的眼神，幾乎像是躲瘟疫一樣的躲得遠遠地，那時的我還小，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想的，隻知道自己的心裏很委屈，為什麽自己會這樣惹他厭煩？直到後來我問他，他才說，那時候隻是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所以很害羞，我當時吃了一驚，沒想到他一個男孩子也知道害羞。


  起初，剛和蘇南坐同桌的時候還有些別扭，時間一久，兩人漸漸地熟絡起來，有時候看不到他反而心裏覺得空蕩蕩的，特別是在寒暑假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並不知道那份淡淡的情感早已在心底裏萌芽了。


  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轉眼間，我們走進初中的大門，可是蘇南由於家庭的緣故他不得不輟學回家，選擇了去打工。那段時間我們在鬧矛盾，這件事還是柴麗告訴我的，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躲著我還是因為其他的，我隻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問清楚。可是當我見到他的那一刻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隻是緊緊地抱著我，而我隻是默默地祈禱讓時間流逝的慢一些吧。


  那以後，蘇南開始了他的打工生涯，而我還是在這個深似海的校園裏繼續完成我未完成的學業。我不止一次和我的父母說過，我不要再去念書了，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念多少書都是沒有用的。其實我是想追隨蘇南和他一起去打工，沒想到屢屢都遭到了拒絕，並且他們的堅決讓我徹底的死心了。


  不能和蘇南一起打工這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因為我不能和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在一起了，這樣的異地戀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無法承受的。好在我們還有書信上的往來，但這讓我對他的思念反而越來越深。之後我背著父母偷偷地去了蘇南打工的小餐館，看著他在小飯店裏汗流浹背的忙碌著，心裏最深處不由得被刺痛了一下。其實，那個時候我更想對他說，你不用為了我這麽拚命，隻要你每天高興就好。


  記得他曾經和我說過，他以後要好好地養活我，可是現實總是將那些動聽的誓言毀於一旦。和其他的情侶一樣，在一起時間久了難免會發生分歧，有時候甚至想到老死都不相往來，可是後來一想到那些我們在一起的時光，還有那些過去寫的信和小紙條，一點一滴的回憶讓心中的眷戀無法割舍。蘇南去濟南打工的那些日子裏，我不止一次夢到他離開我，最終，我還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思念，隱瞞了父母獨自到濟南去找他。


  一路上，懷著內心的忐忑不安，我終於到了濟南。按照先前他給我的地址，我找到了他的飯店，當我得知蘇南臥病在床的消息後，我終於無法淡定了。三姐將我帶到了他的宿舍，看到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心裏不禁有些難過。我悄悄走過去坐在他床邊，看到他雙眼緊閉，眉頭緊蹙，我終於控製不住自己默默地哭了起來……


  從那個時候起，我發誓，自己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中考結束之後，我不假思索的報考了濟南的一所高中，為的是離他近一點，而父母因為我的舉措狠狠地將我數落了一番，我知道他們在心疼我，不忍心看我獨自一人到那麽遠的地方上學，可是，那時的我心中有一股倔勁，自己偏要離他近一點。當然，蘇南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尤為吃驚，那個時候我們情到濃時，根本無法接受異地戀，所以高中三年的時光大部分都是和他一起度過的，那也曾是我人生中最溫暖的時光。


  曾幾何時，他每次送我回學校，我不止一次能看出他對校園生活的向往，但是也不敢在他麵前提這件事。終於有一天我鼓起勇氣和他說讓他到附近的職高去上學，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考大學了。就這樣，白天我們去上課，晚上做作業，逢到周末時他去飯店裏打工，就這樣持續了三年，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都順利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那時我真的感覺到自己的幸福即將來臨。然而，幸福總是不遵循慣性定律，總是在滑行的最順暢的時候戛然而止……


  直到大二那年，我幾乎每天醒來之後都會頭痛，有時還伴隨著輕微的視力模糊，起初我還以為自己是沒有休息好，可是過了一個多星期，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我從來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蘇南，我怕他擔心。所以一個人去醫院裏做了一個全方麵的檢查，當我拿到檢查結果的時候我頓時感覺到天崩地裂了，報告上顯示，我得的是腦瘤。


  命運真是開了一個大玩笑，而我又有什麽辦法呢？隻好默默的去接受。回到學校後，我沒有將發生的事情告訴蘇南，我不想再去破壞掉這僅有的幸福，所以，隻有默默地離開才會是最好的選擇。


  和蘇南在一起的這些年裏，我曾經多次認定他就是我的唯一，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對我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情。我知道，他又不是柳下惠，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怎麽可能不去想那些事情呢？我決定，在他生日的那天將自己獻給他。


  當我和他提出這件事的時候，雖然那個時候有些難為情，但是考慮到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即便是難為情，也不要讓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遺憾。那晚，我們沒有回學校，我將自己保留了二十年的童貞送給了他，當我們一起攀上頂峰的那一刻起，我想，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也許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我趁他熟睡的時候慢慢起身穿衣，等一切都收拾好以後我靜靜地看著他熟睡的麵孔，一下子哭了出來。蘇南，對不起，這一次我必須離開你。


  我到酒店櫃台把早已寄存好的行李帶上，匆匆離開了這裏。在這之前，我瞞著蘇南包括柴麗去了學生處辦理了離校手續，在離開的前一天退了宿舍，離開之前我沒有留下任何隻言片語。


  當坐在車上的那一刻起，我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