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糟老頭子
安全起見，沈闌每經過一棵樹都要砍幾刀，確認這些樹木沒有異常之後才會繼續前進。
也不知道這把砍刀是質量太差還是樹幹太硬，沒砍幾下，刀刃就變得坑坑窪窪，還有幾個地方卷了刃，就是這樣，沈闌還是舍不得把刀扔了。
近戰武器缺乏的弊端展現出來，雖然有翎語可以幻化，但翎語主要是防禦。如果對手的攻擊力很強大，那麽翎語的密度自然就要提高一些，這樣的話，神蝕的數量就會減少。神蝕更重要的是出其不意突襲，況且要耗費精力，要是防禦不及，可就真的要赤手空拳和別人搏鬥了。
踩著河床邊被流水衝刷得光潔圓潤的石塊，沈闌好好洗了把臉，頓感神清氣爽。抬頭看去，一條小型瀑布從山崖傾瀉下來，在水潭裏濺起巨大的浪花，別有一番景致。
河流的走向正好和沈闌前進的方向相反，要想繼續前進隻能繞過山坡到上遊去。
接近一個小水窪的時候，一個暴怒的吼叫嚇了沈闌一跳，聲音就在距離他非常近的地方，以沈闌的現在的聽覺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聲響。
沈闌悄悄躲在樹後麵，慢慢伸出腦袋，他看到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小老頭盤腿坐在一塊岩石上釣魚。
小老頭個子不大，但是分外精神，身邊放著一個掉色的軍綠色背包。
那小老頭朝沈闌躲藏的方向看了看，撿起腳邊的鵝卵石，食指和中指一彈朝著沈闌眉心飛去。
沈闌連忙躲閃，那塊鵝卵石竟瞬間穿透了身後至少五棵樹幹。
“呔，什麽人，速速出來見我！要不然咱老李可就不客氣了。“小老頭跨著弓步，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著沈闌叫道。
聽了這啼笑皆非的話，沈闌都不知道怎麽接了，中二的味道也太過濃厚，難道這老頭也是來錯位空間尋寶的？
“原來是個小娃娃，去去去，一邊尿尿和泥玩兒去。”那小老頭看清了沈闌的麵孔之後，不屑地撇撇嘴，再沒看他一眼。
沈闌可受不了別人這麽欺侮，不管什麽大老頭還是小老頭，大搖大擺走了過去。
“你誰呀？來這裏尋寶的？”沈闌問道，他對剛才這老頭突然出手有些不痛快。如果這是他打招呼的方式，那可著實太危險了，要是自己躲不開，豈不是腦殼都會被打穿，這老頭當真有些彪啊。
“別吵吵，看不見我釣魚呢，把我的魚嚇跑了我就把你掛上去當魚餌。”
“這地方還能有魚？”
“這地方難道沒魚？”
兩人木呆呆瞪著對方的臉，盡是疑惑。
突然，那把魚竿動了起來，小老頭扭著屁股站起來，猛地一拉魚竿，結果沒有釣上來任何東西，再看一眼，連魚鉤上的餌食也不見了。
“哈哈，你這水平太差了，還說我嚇跑你的魚，你就是坐到天黑也釣不上來。”
“你個小兔崽子，說得自己是個高手一樣，我還非釣上來一條不可，你給老子等著！”
沈闌繃著嘴讓自己不笑出來，還以為這老頭是個垂釣高手，這麽一看和汪健明他們幾個半斤八兩。
老頭掛好魚食，再一次把魚鉤扔進水裏，那魚竿已經磨得發白，看樣子用了很多年了。
這就奇怪了，釣了這麽多年魚還是這種水平？
不一會兒，魚竿又動了，沈闌甚至可以看到水中悠哉悠哉的魚。可是這些魚精明得很，每次老頭一把拉起魚竿的時候都能順利逃脫。
沈闌都等得不耐煩了，可沒想到老頭更不耐煩，特別是讓年輕人看了自己笑話。
“特麽的，這群死魚！”老頭急了，扔掉魚竿，抓起一把鵝卵石就往水裏砸，邊砸還邊罵。
沈闌張大嘴巴，心裏一個巨大的臥槽！
“你奶奶個嘴，吃老子魚餌，不咬老子魚鉤，讓你吃，老子特麽讓你吃。”
“噗通！”“噗通！”
平靜清澈的湖水刹那間水花四濺，混濁不堪。沈闌瞪著眼睛都特麽醉了。你特麽哪裏來的糟老頭子，脾氣也太火爆了吧，釣不上就釣不上唄，和魚過不去幹什麽。
老頭釣魚不行，打魚可是一打一個準，發發命中。被鵝卵石擊中的魚一個個肚皮朝上，全漂了起來。
“哈哈哈！老子的魚！”老頭兩隻腳把鞋子一甩，挽起褲管跳進水裏開始抓魚，樂得像個孩子。
真是個彪悍的老頭……
……
“趕緊，吃吃吃……我請客，不要錢……”老頭和沈闌圍著火堆把魚插在樹杈子上烤起來。
也就過了三分鍾，最多，老頭迫不及待拿起一條魚一口咬下去，嚼了幾下後臉色驟變一股腦又全部吐了出來。
“呸呸呸，特麽還不熟啊？”
“那特麽能熟嗎？才三分鍾，你有點兒常識好不好？”沈闌瞪著眼睛吼道，感覺這老頭有點兒逗比。
“那就再烤一會兒，你說我厲不厲害？一次抓到這麽多魚。”
“老李呀，你臉皮咋這麽厚呢，那是釣上來的嗎，一個個全是被你丫砸死的，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厲害。”
“你個小王八犢子，別管老子用什麽辦法，能抓到就行了，吃老子魚還嘰嘰歪歪。”
“你脾氣也太暴躁了，咋這麽要麵子呢？”
“嘿嘿，巧了，我媳婦也這麽說我，那就改改，那算咱倆打平了。”
沈闌等了十幾分鍾拔出一根樹枝，嚐了口魚肉感覺味道還可以。一共十幾條魚，沈闌隻吃了一條，剩下的全被老李包圓了。
老李吃好了，還一個勁兒拍著自己肚皮說味道太淡了，要是有點兒椒鹽肯定味道更好。看了老李的食量，沈闌由衷說了句：厲害！
老李敞著肚皮，哼著小曲兒，躺在大石頭上曬太陽，看起來和一個退休老頭沒什麽兩樣。
“老李，你這麽大歲數了還來這裏尋寶？事先說一句，我可沒瞧不起你，你很厲害。”
“尋寶？我對尋寶可沒興趣，隻不過還一個人情罷了。奶奶個嘴，臭小子故意引我上鉤。”老李嘴上罵罵咧咧，但是看不出臉上有什麽不滿，似乎能找到這麽一處悠閑的地方就已經足夠了。
“你難道不怕這裏的怪物嗎？”沈闌從老李打魚的手段
就看出他不是普通人，雖然沈闌也可以做到，但他可不敢大搖大擺敞著肚皮曬太陽。
“一條老命，活也活夠了。倒是你個小王八犢子在這裏幹什麽？作業寫完了嗎就瞎跑。”
“我是被卷進來的，跟同學走散了。”
“那你為啥往反方向走，那邊可是天崩地裂啊。”
“我怕他們出意外……”
“哈哈，所以你打算去救她們，哈哈哈，就憑你？。”老李樂了，指著沈闌的驢臉嘲笑道。
沈闌被莫名其妙嘲笑一通，臉上立刻掛不住了。“你個老李瞧不起誰啊，我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他還不知道老李的底細，千萬不能一時興起暴露自己。
“你可別嘲笑我，我沒笑你一個人來這裏就不錯了，你這膀大腰圓的，遇到野獸還能跑得了？”
“放屁，咱老李是誰，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哪裏輪得到別人惹我，你說的什麽野獸也就配給我當個寵物。”
“反正吹牛皮不上稅！”
“不服咱就比試比試，看看誰厲害!”
“我可沒那個閑工夫陪你老頭共度晚年。”
“哎哎哎，別走啊，就比一個，五分鍾搞定，你要是怕輸就算了，其實我也對你這種小王八犢子也沒抱……”
“比就比，你說比啥……”
“尿尿!”
沈闌：“啥？yousayagain？”
“就是這樣，咱倆站在同一條線上，看誰尿尿尿得遠，就這麽簡單。”
我特麽還不知道比尿尿是咋個操作程序嗎，關鍵是這個比賽項目有些太詭異了吧。一個二十歲小夥，一個五十多歲小老頭，為了誰厲害的問題然後吵了起來，最後一泡尿決勝負？這不是人幹的事兒吧？
“老李，你一把年紀了能不能有點兒節操，頭發都快白了還學小孩子比尿尿？”
“千萬不要小瞧尿尿，這可是很考驗技術和身體素質的。不能用力過猛，否則沒有持久度，也不能細水長流，那樣沒有力度，更要調整好氣息，否則容易抖……”
看見沈闌杵在原地不動，老李一把抓住沈闌的褲腰帶說道：“來來來，能不能痛快點兒啊!”
沈闌嚇了一跳，都有點兒懷疑人生了，趕緊死死抓著皮帶，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把老李推開：“臥槽，臥槽槽槽……老李，你特麽瘋了吧，比個尿尿都這麽大興致。”
“哎呦呦，還不好意思了，那老爺們兒怕啥，咱們隻比技術，不必尺寸。”
“我特麽……”
“我先來，打個樣!”
沈闌：“？？？”
真特麽老年奇葩，老子特麽才不跟你比，愛尿自己尿去。隻聽見一陣水波轟鳴，好似千軍萬馬席卷而來，又如江河奔湧，瀑布的聲音都被全部籠罩在裏麵。
這特麽是人幹的？沈闌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朝老李瞄了一眼，結果腳下站立的河床刹那間崩塌，碎石伴隨著滾滾浪濤在深不見底的裂痕中衝撞，一起掉下來的還有拉著褲鏈兒一臉懵逼的老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