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掬水月在手

  水月在手

  在一家德國的家具品牌麵前，常東逗留了很長的時間，因為這裏的銷售員異常漂亮，特別是笑容可掬的時候，好像百花綻放，把整個店鋪都照亮了，這樣的地方，當然要多逗留一下。


  “我要給一個巨大的房間擺放家具。”他煞有介事地告訴這位靚女。


  靚女：“巨大是多大？”


  常東：“額……我算算，780除以3，260平米，四房三廳。”


  靚女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可是狗大戶啊，可不能輕易讓他跑了，所以就非常賣力地給他介紹這個德國家具的曆史傳承、理念、願景、風情之類的，其實常東根本就沒怎麽聽得進去，他覺得家具再好，也比不上這個靚女的一顰一笑，如果家中坐著這麽一位，別說是什麽德國名牌，就算是他們大學宿舍的那一套已經被扔掉的破爛也肯定讓人心情愉悅啊。


  為了給狗大戶安排上，必須問問情況：“您家裏是做什麽的？”她堅決不相信這個小青年有可能買這麽一套大房子。


  常東：“我爸是司機，給資本家開邁巴赫的。”這話完全沒錯，隻不過所謂的資本家就是這個龜兒子。


  靚女聽到資本家這個詞，差點兒笑場，趕緊正色道：“那是……資本家的親信啊，怪不得能住豪宅，有沒有平麵圖啊？”


  常東：“沒有，我可以畫給你看。”


  靚女趕緊拿來一張白紙和一管繪圖筆。


  不一會兒，常東的小雞吃米圖就躍然紙上，靚女再次差點兒笑場，心中更加鄙視狗大戶的兒子。


  靚女：“我已經t到了大概，你還有什麽要求的？”


  常東：“這是第一批家具啊，我想想有什麽剛需……哦，對了，我這個人好交朋友，好朋友來住隔壁的時候，希望隔音效果好，大床一定要結實耐用，經得起激烈運動。”


  這已經涉嫌騷擾靚女了啊，旁邊的一個暗戀靚女的同事已經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天地良心，常東狠喜歡這位百花仙女的好不好，怎麽會故意騷擾呢？這明明是真實客戶需求。


  對於客戶，兼職當室內設計的靚女其實可以到客戶家裏看看，常東看她名片，那名字：掬月。


  常東驚訝道：“居然有這個姓氏嗎？還是花名？”


  靚女表示：“有的，我們家北方來的，確實是稀罕姓氏，從小到大，已經被人問過無數遍了。”


  常東：“一個名字如同一首詩，其實我的名字也是一首詩，我老爸雖然是司機，也喜歡附庸風雅。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幸會幸會，我是常東，不過我的名字像大路貨，不像掬小姐，一看就有詩意。”


  掬月：“我的也是一首詩來的。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我媽媽是中文係的教授！”雖然她媽是教授，不過掬月自己記性沒那麽好，常東記住的東西不會忘，她就隻能記住要緊的兩句詩了，而且她也不是專業的設計師，就是跟著老師傅學了幾天，但她人太漂亮，總是能靠著還我漂漂拳來亂拳打死老師傅，生意比老師傅還好，你看看，又一個狗大戶咬鉤了。


  常東閑著沒事兒買了一台跑車，是馬自達的iata，全球最暢銷的雙門雙座敞篷車，因為便宜，才30多萬，駕駛樂趣直追保時捷、法拉利。幸好是買這樣的玩物，所以才沒露餡，可以載著設計師去空蕩蕩的家裏實地考察。


  也正因為是雙門雙座，才能把試圖尾隨護花的掬月的男同事擋住了，可以想象男同事是多麽憤憤不平。


  在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居然還碰上熟人了，是有一麵之緣的一個富二代，就是在二代聚會的時候碰到的，不是很熟。這人正好開著法拉利potofo，就是上次常東在日內瓦揮金如土的時候租來的那款車，車裏裝著一個搔首弄姿的嫩模，改錐臉，大濃妝，可能她有什麽魅力吧，但是反正常東是沒看出來，跟身邊的發香若有若無的清新掬月比起來，完全沒有可比性。


  “咦？東哥！這麽巧！”這個名字都忘了的二代倒是記得常東，叫了一聲，但眼睛卻在不停瞄掬月。


  “哎呀，你好你好，真巧！”常東絞盡腦汁想不起對方叫什麽名字，似乎沒什麽存在感的一個二代。


  二代顯然看出了常東的窘迫，語帶譏諷地說：“哎呀，東哥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小唐啊，唐明遠，我跟你說過我們在搞一個重力儲能想項目的，你還給我點讚來著，竟然忘了我，果然隻是點讚之交啊。”


  “哎呀，是唐公子，想起來了，重力儲能，極好的，有創意，進展得怎麽樣啊？”常東假裝想起來，他心中可能對重力儲能沒什麽好印象，主要是跟能源相關的產業不能隨便進入，有創意也沒用。當然，除了他擁有的獨一無二的核聚變發電站潛在超級技術之外，這個可以，說出去有排麵，所以徽城的領導都喜歡。


  唐明遠：“沒時間說了啊，找個機會談談。有機會給我們指導一下哈，我名片，拿著，別丟了！”他很熱情。


  常東：“好嘞！”


  你說巧不巧？這位唐少，居然也住在雅典城邦，他們前後腳進入小區，兩個人都驚了，相視一笑。


  唐明遠非要跟著去看看他的新居，還開玩笑：“哈哈，剛才我看到你的跑車真漂亮，下了車才看到馬自達的車標！看來東哥對馬自達是真愛啊。”


  常東：“勤儉持家！”


  唐明遠得知這個常東的女伴居然是一個室內設計師，而不是他撩的妹，頓時一顆心活躍起來，就差當著嫩模的麵兒給另一個女生獻殷勤了，道德水準之低下，令人不齒。


  掬月終於看到了常東口中的新居，那宏偉的一座別墅，讓她愣了一下，常東最怕她感覺到社會地位的不平等，趕緊解釋：“就其中的一層。”


  唐明遠也愣了一下：“哎呀，東哥，你也太摳門了，怎麽房子都隻買一層？上上下下的多不方便？手頭緊嗎？我可以借給你啊！”


  “房子太大不好……”常東含含糊糊地糊弄過去。


  掬月：“那一層啊？”


  常東：“你猜猜。”


  掬月：“第三層？”


  常東微笑道：“猜對了。”其實，哪一層都無所謂，反正每層一個風格，另外兩層以後再說。


  常東來到家中，想起了一個剛需，因為要跟朋友們一起製作視頻之類的，需要把最大的客廳設計成共享辦公空間那樣的德性。


  所謂的設計，其實就是把已經有的畫冊給客戶瞅瞅，常東看中的一個設計叫“非比尋常”，當然原文是德文，要求逼格，當常東用純正的德語把“非比尋常”念出來的時候，掬月明顯愣了一下，這狗大戶還懂德語哦。


  所謂的非比尋常，就是一個奇怪的設計，講究的是複古，比如說，茶幾的表麵都是凹凸不平的，似乎是中世紀神聖羅馬帝國工匠的做派，更不用說用於擺設的書架左右的瓶瓶罐罐，連中國古代瓷器都不算，而是歐洲的的陶器。無論是牆壁還是地麵都用混凝土直接鋪就，表麵處理都不用，當然，這是一種特殊的水泥，但仍然給人一種重工業的重磅感覺。至於桌椅，那都是用塗上了黑漆的鋼條作為支架，除了表麵用現代沙發，簡直原始。


  “你不用再考慮考慮？”掬月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常東會選擇這個，因為這方案很少有人采納，隻是用來當錨定效應的錨的冒牌貨，如果客戶選擇了，很可能挺難做的。


  “不用考慮了，就這個，我這個人，說一不二，不想糾結。”常東表示。


  掬月隻好無奈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