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純粹

  就在常東快把溫誌勇和他的不靠譜的項目忘掉的時候，他來了，帶著驚人的消息。


  常東給溫誌勇介紹了穿雲箭這家民營火箭公司，當然，就是大學姐吳婷，吳婷竟然對這個不著調的項目有興趣，還忽悠她姐姐，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加入這個項目，溫誌勇帶著得意洋洋的表情來嘚瑟：“想不到吧？我說服了穿雲箭公司的人，他們有合作意向，他們正愁沒有人來跟他們合作呢。他們的火箭有成功發射的曆史，但沒有成功回收的曆史。我們的計劃，根本沒有必要回收，直接飛到拉格朗日點，把骨灰噴出去！”


  其實，也不是沒有先例的，spacex之前就有過發射骨灰的商業合同呢。


  溫誌勇給常東介紹：“我已經申請成立公司了，以後我就是白堊紀太空科技公司的ceo了，非常感謝你啊，如果沒有你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還在人才市場排隊找工作，在麵試官雞蛋裏挑骨頭的目光中浪費青春，真是太不堪回首了！”


  常東壓低了聲音：“撈了這麽多錢？以後還幹麽？”


  溫誌勇也壓低了聲音：“不老少！總之足夠我好好經營我的白堊紀太空科技，萬一不行，我以後再幹，有這門不要本錢的好買賣，我心裏踏實！”


  常東不由得感慨：“你執行力太強了，都說發財之道都寫在刑法裏，可是真正有能力去執行的，沒幾個。”


  溫誌勇：“人不到壓抑到了極點，就不可能爆發，這就叫醞釀。我準備親自去聯絡蓋茨的公司，看看能不能合作，如果不能，我也偷偷打著他的旗號去做事。”


  看來溫誌勇已經走上了歪門邪道，常東不由得心疼梅林三秒鍾，多好的姑娘啊，就這麽跟大尾巴狼交往了。


  不過，如果溫誌勇是大尾巴狼，自己這個教唆犯是什麽？白蛇吐信？


  溫誌勇：“我公司副總的位置留著給你，等你畢業了，如果看得起我，就來白堊紀，我們一起開創一番偉業！”


  常東哈哈一笑，心裏是一萬個不肯，這不正經的公司，不靠譜的項目，他才不可能感興趣呢。


  溫誌勇跟梅林卿卿我我，何田田則在常東的撮合下，跟宋洋越走越近，出於半交往的狀態，隻有常東孤家寡人，對愛情越來越沒興趣，除了偶爾緬懷一下跟梅根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幾乎全身心沉浸在製作他的德語物理學視頻上。


  所以，他的德語水平，那叫一個突飛猛進，大學霸梅林都跟不上他的節奏了。


  這個學期他出人意料的沒有掛科，很好，主要是他再也無法承受掛科的代價，畢竟外國的大學還是要看平時成績的呢，總是掛科，希望就更渺茫了。


  常東以為他這輩子可能不會再跟吳婷打交道了，沒想到放假之後沒幾天，她就約吃飯，似乎態度還特別好。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常東真是受驚若寵，吳婷還精心打扮了一番，仿佛是跟情郎約會一樣，常東以前跟吳婷去看話劇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打扮，當然，她這種美女，不打扮也有另外一種天然美，這是掩蓋不住的，就像漆黑中的螢火蟲。


  女孩子喜歡吃日料，常東完全不喜歡，不過，他這種隻會農家小炒肉一個菜的死硬派理工男，對吃什麽完全不在乎，她喜歡就喜歡，無所謂。


  如果非要吃日料，那天婦羅還算可以吧，輪到常東點菜，他點的所有菜都是天婦羅。


  一開始是一些不著邊際的閑聊，等吃飯吃到一半，吳婷才道明來意：“我的博導看過我的論文了，他非常……非常看好這個論文，看上去還有些激動……”


  常東嘴裏塞著炸蝦，含糊不清地回應：“正常，吳教授的想法非常具有顛覆性，如果能被數學證明，應該會得諾獎。所以，別以為給了我50萬我就非常感激你，其實，你剝奪了我得諾獎的機會。”


  吳婷：“那把耿茂才的那100萬算進去呢？”


  常東暫停了三秒鍾進食的動作，表示：“80萬，我已經還了20萬給他，可憐他，誰知道是真的癌症呢，這麽年輕，我以為是騙人的。那也沒什麽，名譽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就不說了，諾獎應該有好幾百萬吧？”


  吳婷：“這個不說了，我知道，我沒想到的是，博導似乎知道了我找人代筆，因為很多問題我答不上來，這下糟了，他在強烈懷疑，而且還要逼迫我說出是誰。”


  常東：“是麽？他要知道這麽多幹麽？你放心，我絕不會亂說的，5萬塊封口費雖然少了點，但我還是決定信守承諾。”


  吳婷：“……你是假正經是吧，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才大二，但是我博導認為你萬一具備了博士生的水平，這論文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讓他非常好奇，是誰願意把這麽高水平的論文給我。說白了吧，博導認為你是物理學天才。”


  常東繼續進食：“天才也為五鬥米折腰，你到底想說什麽？”


  孤芳自賞的吳婷罕見的露出茫然的神色：“我……也不知道。”


  常東：“莫非你想跟我交往？”


  吳婷輕歎一聲：“別逗了，我比你大10歲……”


  常東：“準確來講，是12歲，但是這不影響我們交往啊，因為我們有愛情的基礎，哈，我常東也有今天，不談錢，那將是最純粹的愛情，想不到啊想不到，長得像反派的人也有愛情。”


  吳婷抱怨：“你也太自信了，為什麽就一定要交往呢？純粹的朋友不好嗎？”


  常東：“純粹的朋友太難了，因為我恰好沒有女朋友，你恰好沒有男朋友，我的才華掩蓋了我反派的相貌，而你的美貌掩蓋了你的年齡，我們就像兩個原子，一個多出來一個電子，一個多出來一個空穴，剛好能組合成一個分子，牢不可破。”


  他看到吳婷臉紅了，奇怪：“怎麽？我開車了嗎？”


  吳婷：“你說了空穴……”


  常東哈哈一笑：“說不定我開車也是天才！”


  他看吳婷絲毫沒有被興騷擾的樣子，應該是接受了自己的邀約。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姐姐如果看到我跟你成了男女朋友，肯定會驚到下巴掉在地上。她跟我說過，一直都有無數的青年才俊對你有幻想，可是你從來沒上心。我相信你姐的話，所以，特別有成就感，撿漏了，如果你再年輕幾年，我肯定沒機會。因為我是反派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