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29 曾經滄海難為水
小夥子年輕氣盛,看上去年紀應該比赫亦銘要大一些,赫柄晟沒有急著做聲,“可以,不過需要等一等。他昨晚沒有回家,這是他和你們之間的事情,不管他做錯了什麽,都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我可沒料到赫柄晟會說出這樣的話,我以為他會問問事情的經過,或者在這群人麵前替自己的兒子說幾句話,但,他沒有。
我的震驚,很快就被取代了。
“你們可以在這裏等,也可以隨時過來找我。進屋等也可以,但我的家容不下這麽多人。”
他依舊是有理有據,一個在商界裏打拚了那麽多年的人,他已經褪卻了身上的鋒芒,學會了如何進退有度的處理這些關係。
那些人應該也沒有料到赫柄晟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吧?為首的幾個人都是麵麵相覷,然後衝身後的那幫人說道,“你們先回去等消息,我們幾個進去等。”
赫柄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那三個男孩子進了門,身後一幫黑壓壓的人都離開了。回到了客廳,赫柄晟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他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始打電話。
“我給你一個小時,立刻馬上找到少爺,我必須要見到他。”他的聲音很嚴肅,那個電話我不知道他是給誰打的,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生氣過。
我隱忍著沒有發作,那三個小夥子進了屋,也都隻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每個人都是不做聲。
一個小時之後,赫亦銘回來了。
這幾個人見到赫亦銘,不能的想要衝上去逮住他,可赫亦銘隻是瞟了一眼,臉上帶著那抹冷笑。
“喲,不錯嘛,都找到家裏來了。怎麽著?不服氣是吧?要不要再打一架?”他的氣勢很囂張,分明就是仗著自己是主人。
可他沒有想到,這幾個人能夠進入赫家,全部都是因為赫柄晟。所以,當赫柄晟走上前去,一把拽住赫亦銘胳膊的時候,他是驚訝的。
“爸,您這是做什麽呢?”
赫亦銘掙紮,因為抓住他胳膊的那隻手使了很大的勁兒。可是他掙脫不了,赫柄晟不肯鬆手,他便沒法離開。
“跪下。”
赫柄晟衝著他吼道,又轉身看向王媽,“去把他媽的遺像拿過來,你不是口口聲聲愛你媽媽嗎?你就當著你媽媽的麵兒說說,你都是怎麽愛她的?”
赫柄晟失望之極,衝著赫亦銘大聲的咆哮。
王媽不敢吱聲,很快上了樓,然後抱著那個遺像下來了,赫柄晟冷冷的說道,“跪下啊,還楞著做什麽?”
赫亦銘執拗的擰著頭,始終都不肯下跪。
赫柄晟一腳踹過去,他沒有承受起,卻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你媽之前怎麽教育你的?我是工作忙沒時間管你,你要交朋友要出去玩,我都可以讓你去。可是你呢?你對得起誰?”
赫柄晟那天的話可真是多啊,我從來沒聽到他說過這麽多話,他吼了一陣,赫亦銘低垂著頭,卻依舊是沒做聲。
少年的心裏一定覺得委屈極了吧,但我想,更多地卻是覺得自己父親讓自己丟了臉。
在赫亦銘沒有做聲的時候,赫柄晟又繼續發作,“把棍子給我找過來。”
我不知道赫柄晟這是要做什麽,但是王媽懂,“老爺,這……”她遲疑著沒有動身,但是赫柄晟又大聲的吼了一句,“怎麽?你現在也不聽話了?我說了,把棍子給我找來。”
王媽戰戰兢兢的去了書房,不一會兒抄著一根棍子就走了出來。赫柄晟一把拽過棍子,照著赫亦銘的身體就打了過去。
那棍子帶著一股狠勁兒,劈裏啪啦的落在赫亦銘的身上。
一定很疼吧?
和他的父親一樣,赫亦銘沒有躲閃,他咬緊了牙關,任憑赫柄晟的棍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自己的後背上,但就是不肯求饒。
執拗這東西,真的是會遺傳的。我在赫柄晟和赫亦銘的身上都看到了執拗,但我也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
一頓暴打之後,房間裏坐著的那幾個人立不住了。
“赫亦銘你給我們記住,下次要是再撞我們手上,一定讓你不得好死。”他們說完,掉轉頭就朝門口走去。
而赫柄晟的棍子,最後也終於落了下來。
我雖然愚鈍,但也清楚,這不過是一出苦肉計罷了。
他是愛赫亦銘的,知道自己的兒子一旦落入這幫人的手裏,絕對是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與其讓外人來羞辱自己的兒子,他不如讓自己親手教訓這個逆子。
我不知道赫柄晟之前有沒有對赫亦銘動過手,但我相信,那一天一定是這一生最嚴重的一次。
棍子丟在地上的時候,赫亦銘起了身,他怒氣衝衝的盯著赫柄晟,然後緩緩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赫柄晟,你總是問我是否對得起我媽,可是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你有沒有對得起我媽?我是你兒子,可是你為了這個狐狸精,你是怎麽對我的?”
艸,我可沒想到,最後的戰火又燒到了我的身上。
我茫然的看著這對父子,赫柄晟是不願意再牽扯到我的身上,他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你所有的事情,要不是你小媽瞞著我,我還一直不知道我的兒子竟然這麽有出息。你不去美國好好念書,卻現在玩起了打架鬥毆,你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是不是要等到殺人放火之後我去給你領屍體啊?”
兩個人都是血紅了眼睛,沒有一個人可以冷靜下來說話。赫亦銘轉而目光看向了我,“都是你搗的鬼是不是?是你告訴我爸,是你想讓我掃地出門對不對?”
嗬嗬,我就知道會鬧出這麽一出,這種被冤枉的委屈,我一分鍾都不想受了。
可,我梨花帶雨,隻是伸手捂住了嘴巴,“亦銘,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改善關係的。”
我那時候一定是真情流露吧,可是,我說完,赫亦銘依舊隻是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