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病房中的溫情
歐陽千止住了他的責罵,老老實實的吃著飯。
不再多言。
言小蹊的目的達到了,耳根清淨了許多。
一頓不平靜的晚餐結束已經快淩晨1點了,準確的來說,是歐陽千在吃,言小蹊看著他吃。
將碗筷收拾好,她打開廚房的窗戶往下看去,樓下歐陽千的保鏢還密密麻麻的站成一排。
“唉……”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打開水龍頭準備洗碗。
她今天這樣算不算自投羅網,看這架勢,歐陽千不放她走,她肯定走不了。
“言小蹊,我困了,過來哄我睡覺。”
歐陽千突兀的聲音從臥室裏傳來,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關上水龍頭,言小蹊撫了撫自己的額。
他是小孩子嗎?睡覺還要人哄。
抑製住自己想要發火的衝動,言小蹊寄出一個難看至極的微笑,走進臥室,“累了一天你應該累了,別折騰了。”
她好心和他說道。
聞言,歐陽千猛地從床上做了起來,身上的被子因為他的大幅度掉落下來,一雙慍怒的眸子瞪著她。
“言小蹊,你說我在折騰。”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整整挨了那些人94拳,今天在醫院又挨了那些醫生10針,肋骨整整疼了10個小時,現在睡不著讓你哄一下我很勉強。”
“.……”
這一晚上,歐陽千說出的話徹底顛覆了她的價值觀。
他怎麽就記這些東西記得那麽清楚。
她對上歐陽千的眼睛,怒意中帶著絲絲委屈,讓她看了有種不忍拒絕的感覺。
唉——
在心裏長長歎了一口氣,她妥協了。
上前彎腰撿起地上的被子,重新蓋在他身上,她無奈的道,“好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歐陽千似乎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會這麽溫順,一雙黑眸中的怒意立馬散開了些,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隨便吧,能讓我睡覺就行。”
這一天折騰下來,他現在是毫無睡意。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聞言,歐陽千的眸子怔了怔。
對於她的答案有些意外。
言小蹊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說要講故事哄他睡覺,有些事情在她心中應該是一種本能吧。
見歐陽千有些發愣沒說話,她知道他默認了。
於是拎了一把椅子過來,在她的床前做了下來。
“你聽過白雪公主的故事嗎?”
他柔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他的胸口。
果然,她要說的還是這個故事。
“沒聽過。”
語氣不像之前的張狂,他仰著身子凝視著天花板,一口否決。
苦笑一聲。
言小蹊忽然覺得自己很傻,怎麽會問這種問題,難道他還會說他聽過嗎?
“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度,有一座巨大的城堡……”
言小蹊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記憶像是流水一樣在他的耳邊劃過。
“據我所知,歐洲國家法律對住宅麵積有著嚴格的規定,英國最多不得超過203平方,德國不得超過204平方,瑞典不得超過205平方,你所說的巨大城堡根本不可能存在。”
“美洲對住宅麵積是比較放鬆一點,最大不得超過206平方。”
“.……”
他還記得當時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他質疑了多少次。
差點把這個女人弄得炸毛。
言小蹊的聲音輕輕的,在他耳邊劃過,和現在的聲音重合,不知不覺間,歐陽千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時間過的很快,言小蹊看著男人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奇怪。
這次他居然沒有再問那些奇葩的問題。
也是。
他失憶了,總不能表現的和以前一模一樣吧。
“歐陽千。”言小蹊伸手推了推躺在床上發愣的男人,“故事說完了。”
男人對上她的眼睛,黑眸中透著某種認真,問道,“言小蹊,如果你是那個公主,你會原諒皇後嗎?”
“.……”
他沒頭沒腦的甩過來一個問題。
“我又不是公主,我怎麽知道?”
這樣假設性的問題,她要怎麽回答。
“我是說如果,如果那個皇後知道自己錯了,如果她很想彌補自己犯下的錯,你會不會原諒他。”
歐陽千抓著她的手腕,眸中有些偏執。
仿佛不知道答案不罷休一樣。
“我……”
她看著他一臉的嚴肅冷峻,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其實他想問的是,她會不會原諒他吧。
那個惡毒的皇後指的就是他自己。
“說啊,你會不會原諒她。”
他再次開口問道,眼中有些焦慮。
“我不知道。”言小蹊糾結道,“雖然皇後知道錯了,可是過去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是嗎?”
她不是聖人。
所有的事情不是一句他一句知道錯了,她就能當沒發生過。
“.……”
聞言,歐陽千握著她手腕的手緩緩的鬆了下來,帶著絕望的鬆動,一如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她不知道。
這個答案落在他耳中,幾乎和她不會原諒沒有任何的區別。
言小蹊看出他情緒的變化,呼吸有些滯住,“你……”
一個你字剛說出口,歐陽千猛然開口,“什麽爛故事,難聽死了。”
他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掀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整個人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一般。
夜晚的醫院很安靜,清冷的月光從窗口射了進來,帶上了一些寒意。
言小蹊走進窗戶,輕手輕腳的將窗戶關上。
隨後落下他臉上的被子,讓他呼吸的順暢一些。
隻見歐陽千閉著眸子,眉宇之間的戾氣消失不見,有些淤青的臉上一片安詳。
這就睡著了。
像是情不自禁似的,她的指尖劃過他英俊的眉宇,帶著她的體溫。
何必還問什麽原不原諒呢,現在她們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嗎?
替他蓋好了被子,言小蹊出門將散落在地上的水果一個個的撿起,擺好,放在桌上。
簡單的收拾房間後,她關了燈,隻留下床頭一盞昏暗的台燈,她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去。
房間的門被關上,床上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雙黑眸在昏暗的夜裏格外的明亮,他抬起自己的手,手心裏是那個女人趁他睡著塞給他的一張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