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來不及說再見
他像個孩子似的要證明自己，語氣帶上幾分自以為是。
“是嗎？可惜絕對不會有我。”
她拿起調配好的奶瓶繞過他的身側走開。
若是以前的他，不會狂妄自大到說這樣的話。
以前的歐陽千，隻會隱忍做戲。
即便不去看他，言小蹊也能感覺到後麵那一抹炙熱到快要吞沒她的目光。
“母親，我們帶笑笑上樓吧。”
言小蹊提議道。
有歐陽千在，她不習慣。
“好。”
母子兩人就這麽帶著笑笑光明正大的在歐陽千的目光下上了樓。
完全有種登堂入室的感覺。
“臨海，著女人之前是不是來過。”
歐陽千盯著她的背影惡狠狠的道。
為什麽他好像對這裏很熟悉。
“千少，應該是言小姐今早來過，我帶她去了房間，她記住路了吧。”
臨海在一旁不留痕跡的答道。
“這女人，就這麽光明正大的上樓，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為了不露出破綻，言小蹊帶著笑笑進了早上臨海帶她進的那間房。
何沁是真的想孫女了，抱著笑笑一刻都不願意撒手，母子兩人將小公主喂得抱抱的，然後又給她洗了澡，換了衣服，何沁再抱著她唱兒歌哄她睡覺。
讓言小蹊有些不解的是，歐陽千居然沒有跟上來阻止。
就這麽放任他們母子兩人和笑笑獨處，他不是一直擔心她是拐賣孩子的嗎？
“笑笑，你去廚房拿些熱水過來，我怕孩子待會會餓。”
小孩子吃的少，經常需要半夜再喂一次奶。
“好。”
言小蹊笑著應道，推開門往外走去。
言小蹊關上門往前走出幾步，入眼之處是空空蕩蕩的長走廊，腳步聲落在自己的耳邊，顯得異常的靜謐。
她看著兩邊空空蕩蕩的牆壁，忽然想起來這裏是26樓。
26樓是之前她和歐陽千的臥室所在的樓層，那裏的走廊的牆壁滿滿都是她和歐陽千的壁畫。
那是歐陽千自己虛造出來的一個不存在的回憶。
可是現在。
空空如也的白色牆壁上隻是掛著幾幅世界級的名畫，再也找不到過往的蹤影。
言小蹊站在電梯前看著空空的走道，心裏不免落寞。
應該是臨海做的吧。
他說過不希望歐陽千再想起過去的事情，那這裏自然不能留下任何關於她的蹤影。
言小蹊走進電梯，修長的手指在即將按下1層按鍵的時間迅速扭轉了方向，按下了50層的按鍵。
她記得那裏是歐陽千的書房所在地，那裏的牆上也有她虛構出來的回憶。
電梯門打開，她走出幾步，走在長長的走廊上。
她修長的十指拂過那白色的牆壁，白璧如雪。
果然。沒有一點點過往的痕跡。
直到言小蹊走到走廊的盡頭，她都不敢相信，她特地上來就是為了看看以前的那些壁畫還在不在。
“言小蹊，你還在期待什麽？”
她喃喃自語道。
如今，他失去了記憶，他們隻見變成陌生人，這不就是她一直期待的結果嗎。
她轉身一邊按照原路返回一邊在心裏暗道。
在經過一件房間時，虛開的房門讓燈光從縫隙中射入言小蹊的眸子，她轉頭，便看見歐陽千在書桌後的大班椅上睡著了。
他仰著腦袋，唇口微開，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身側，距離不是很遠，言小蹊依稀可以聽見他不是很清晰的打呼聲。
“.……”
好像小孩子玩累了睡著了一般。
言小蹊站在門口回憶他以前睡覺的樣子，也不是很好看，喜歡拽她頭發，可是好像也沒隨心所欲到這種程度吧。
看來失去記憶的他真的輕鬆了很多。
言小蹊輕輕推開敞開的門，走進他的桌子。
隻見上麵擺放著一疊全是英文的文件，她很不懂，一支筆歪七扭八的落在桌角處。
批文件批睡著了。
“.……”
讓你和她搶孩子，累死活該。
言小蹊很明白一個沒帶過孩子的人忽然帶上一天是什麽感受。
她彎下腰輕手輕腳的將地上的那隻筆撿起，蓋上筆帽，放回桌上，然後隨手拿起歐陽千搭在椅背上的西裝，輕手輕腳的蓋在他身上。
她彎著腰，兩個人離的有些近，他的呼吸打在言小蹊的臉上，讓她整個人定住了。
她近距離的看著男人的俊顏，五官深邃，眉眼分明，還是和以前一樣英俊。
隻是那個英俊的男人的記憶裏再也沒有她了。
那天，他留下那封信給蘇之哲，甚至都沒和她說一聲，就走了。
如果早知道那些事情都是秦箏杜撰出來的，當時回到雲城她不會說那些話的。
如果早知道那是她最後一次見以前的歐陽千，那晚，她一定會好好和他說再見的。
想及此，言小蹊的眸中不自知的開始泛起水光。
可能是睡姿不舒服，歐陽千無意識的移動了自己的身體，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言小蹊猛地被驚醒，直起身體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看著他抓耳撓腮，喃喃自語的樣子，應該是做了什麽美夢。
言小蹊勾起唇角，貼著他的耳鬢輕輕道出兩個字。
“再見。”
或許，她也隻有以這樣的方式和他告別了吧。
在他睡著的時候。
她說完，便退出了書房。
原本想著笑笑會很快睡著的，可是不想言小蹊拿了水壺進來的時候卻聽見了女兒扭著小身子，一副難受要哭的樣子。
“母親，笑笑怎麽了？”
這個女兒一向很乖巧的，自從和歐陽千見了幾麵，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也不知道啊，剛剛明明已經睡著了，可是不知道怎麽搞得，忽然間就不舒服了。”
何沁擔憂的道。
言小蹊放下水壺，用手被貼在女兒的腦袋上，試了試體溫。
“好像有點燙。”
她說完，便在帶來的包裏找出溫度計，讓女兒含在嘴裏。
不想嘴裏進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徹底讓本就不太開心的小公主歇斯底裏的哭了起來。
這一哭，讓母子兩人徹底慌了。
“小蹊，孩子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忽然就.……”
何沁焦急的抱著孩子繞著房間走，一邊走，一邊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