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歐陽千的信

  她原本以為歐陽千會是開口會要求她向他道歉，畢竟他那麽驕傲的人怎麽可能允許自己被誤會這麽久。


  可是她幻想中的情景卻恰恰相反了。


  他和她說，抱歉利用了她。


  言小蹊知道他說的是今晚的事情，可能被利用了一次，所以第二次的她雖然不喜歡，卻也沒有之前那麽在意了。


  “沒……沒關係。”


  她有些語結的說出這三個字。


  “哼。”歐陽千在聽完這三個字的時候，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如果是1年前的你，肯定會生不如死，哪裏還會像現在這樣平靜。”


  “.……”


  他把她和一年前的自己作對比。


  “可能是我成熟了吧。”


  成熟二字落入歐陽千耳中，他勾起的唇角笑意更濃。


  “是你成熟了，還是你不愛我了。”


  一年前因為愛他，所以反應才會生不如死。


  現在因為不愛，所以才會反應平平。


  “.……”


  她似乎沒想到歐陽千居然會討論起這樣的問題，而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應該還是愛的吧，她看著他臉上被秦箏拿戒指砸破的傷痕。


  那裏早已不再出血，原本滲出的血跡也幹涸，在他的俊顏上留下一抹紅色的印記。


  如果不愛，剛才秦箏的戒指砸過來的時候，她怎麽會擔心的想要幫他擋。


  言小蹊不知道怎樣回答，這樣的沉默落在歐陽千的眼中，代表了默認。


  默認他不愛她了。


  “小蹊，對不起。”他沒逼迫她給他一個回應，再次開口說對不起三個字的時候，神情認真無比，“很早就想說了。”


  在墓園的時候就想說了。


  在那個打鬥的大排檔外麵就想說了。


  兩人四目相對，言小蹊心領神會，他在為1年前的事情和她道歉。


  她忽然很想尊重內心的想法，和他說一句“沒關係。”


  可是話到口中，卻再難發聲，雙眸中的淚珠止不住的流出，模糊了眼前的俊顏。


  這一晚上，他和她說了兩聲對不起。


  第一次，他為今晚的利用道歉。


  第二次，他為1年前的利用道歉。


  這是他們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哭。


  以前她看他的眼神都是驚恐中帶著厭惡。


  時隔一年，她的淚水對他的觸動依舊大的讓他難以想象。


  “怎麽哭了。”歐陽千故作輕鬆，伸手摸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她沒躲開。


  外麵忽然傳來鬧哄哄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我去看看，你在這等著，別亂跑。”


  他叮囑了一句，便往外走去，腳步匆忙，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她模糊不清的視線中。


  言小蹊一人留在房間裏，餘光看到地上散落的那張照片和戒指。


  彎腰撿起，仔細觀察著照片中的女人，她越看，覺得女人的容貌和自己越是相似。


  不知情的，還以為她們是母女呢。


  在房間裏等了一會兒，外麵鬧哄哄的聲音漸漸消失，她看著門口外麵黑漆漆的甲板，歐陽千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剛剛經曆了槍殺的事情，這會兒又靜的有些可怕，一顆剛剛才定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


  言小蹊起身往門外的方向走去，想去尋找歐陽千的蹤影。


  時至今日，她發現能夠讓她定下心來的依舊是那個男人。


  剛邁出幾步，沒有發現歐陽千的蹤影，一個陌生的男人闖入言小蹊的眼簾。


  她警惕的後退兩步，道，“你是什麽人？”


  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


  隻可惜，除了這個男人，她再也找不到其他人的蹤影。


  歐陽千，秦箏，臨海，還有那些黑衣人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蹤跡。


  “小蹊，你別害怕。”


  男人見言小蹊緊張的四處張望，出聲示意她安心。


  “我叫蘇之哲，是你的父親。”


  “.……”


  一句話，讓言小蹊整個人蒙住了。


  這一晚上她接受到的信息量比她這輩子的還多。


  “你胡說什麽，你讓開，不然歐陽千不會放過你的。”


  對於一個陌生男人的話，她本能的拒絕相信，四處尋找歐陽千的蹤跡。


  “小蹊，我說的是真的，歐陽千已經走了，這是他留給你的信。”


  蘇之哲說完，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言小蹊。


  “.……”


  素質則說了什麽，言小蹊已經不記得了，她當時腦子了回檔的隻有蘇之哲的那句歐陽千走了。


  他走了？

  他怎麽會走？


  一把奪過蘇之哲手上的信封，外麵的燈光暗淡，她看不清楚，轉身走進房間，接著明亮的燈光打開了歐陽千的信。


  【小蹊，恭喜你終於獲得夢寐以求的自由了。


  我承認，在今晚之前，我還在幻想，等一切解釋清楚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從前，你是不是可以原諒我對你所有的傷害。


  可我發現不行，即便有些事情是誤會，可是當初用你作誘餌卻是實實在在的，即便你可以既往不咎的原諒我，我卻沒法原諒我自己。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象懷著笑笑的你瘦到隻有90斤，是什麽樣子，每次想到後來，我都想殺了我自己。


  就像你說的，不再打擾你和笑笑的生活是我唯一可以為你們做，可我做不到親手將你交到沐南風的手上，所以，我現在把你交給蘇之哲，你的親生父親。


  再見，言小蹊。


  對不起。】


  很短的一封信，可是讀完以後的言小蹊早已經淚流滿麵。


  她的淚落在了最後的對不起三個字上，化成一個圓圈，暈染開來。


  這是今晚他第三次和他說對不起。


  曾經的言小蹊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此時此刻的出現，歐陽千徹底的離開她的生活，可怎麽也沒想到，事情發生了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一個熟悉的戒指從信封中掉落下來。


  她認得這個戒指，是她來不及送給他的驚喜。


  原來他一直都有保存。


  現在將戒指還給她，她們之間的再沒有關係了。


  就像信上說的，他不會再去打擾她和笑笑的生活。


  這樣的認知讓言小蹊沒有絲毫的開心，可是，她應該是開心的，不是嗎？


  她在被綁架之前曾經給他寫了一封信，現在事情結束，他給她回了一封信。


  身體止不住的抽動著，蘇之哲看著女孩瘦弱的背脊，滿是心疼，本想上前安慰幾句的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好好哭一場吧，小蹊。


  哭完之後你的人生會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