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我也是老爹的兒子啊！
“這就是結束了？”
打著石膏繃帶的法魯格看著正慢慢從視野中消失的白胡子海賊團的艦隊，眼中滿是疑惑，“白胡子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新世界的孩童都知道白胡子是比鬼都要可怕的男人，但凡是招惹了白胡子的家夥，就沒有誰有什麽好下場，就算是同為海賊皇帝的BIG·MOM和百獸也輕易不敢觸白胡子的虎須。
他還以為今天會見到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呢！
結果他所預料的大戰沒有打起來，艾爾烏斯殿下和白胡子隻交手了一合，便雙雙收手，雖然那一擊的氣魄極大，雲海開裂，海波下沉，掀起的風暴生生將島上靠近入海口的一座座大型水車吹飛向島內。
周圍的船隻都被震出來了肉眼可見的裂隙。
“不這麽結束還能如何？白胡子已經老了，殿下卻是正值當打之年，這時候和殿下動手，就算是能打贏也注定是得不償失，更別說萬一體力不濟在殿下手中輸上個一招半招，向外界揭示了他的虛弱······就算其他的海賊皇帝不出手，白胡子也會被源源不斷的挑戰者拖垮的。”
說話的是伊絲卡。
這位曾經堅信著正義的海軍在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過之後，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過去她的眼中除了打擊海賊，嚐試著拯救一群似乎還有著拯救價值的海賊外，再沒有什麽能讓她額外的關注。
這一切，都在香波地群島被終結。
被視作是父親一樣拯救了自己，將自己撫養長大的人背叛，那個有些天真的少女變得成熟了起來，她開始學著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觀察，不斷的汲取養分，到如今已經是艾爾烏斯很是看重的可靠部下了。
雖然實力上而言，伊絲卡還略有不足，比起來他的侍從官們還是差了一點。
隻不過他的四位侍從官，隻有狄倫和埃施巴赫兩人能提出來獨當一麵，兩外兩人一個是冒失鬼，一個是懶鬼······他們的實力沒什麽可說，就是他們的性格和能力讓艾爾烏斯總是放不下心來。
“······白胡子老了？”
“是啊！那個白胡子已經老了，畢竟，海賊王都死去快二十年了，白胡子他也該老了。”伊絲卡也望著水車島的方向，白胡子海賊團的船隊就停留在那裏，火拳······也在那兒。
“是這樣啊！白胡子已經老了。”
法魯格的表情是如此的複雜。
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海賊王、白胡子、金獅子······這是他們心中無可匹敵的強者，百獸和BIG·MOM在那時候雖然也已經不是什麽小角色，或者說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小角色。
然而，
那個時代是屬於海賊王、白胡子、金獅子等人的。
百獸和BIG·MOM真正與白胡子以及紅發並稱為海賊皇帝是從海賊王死去，金獅子越獄失蹤之後開始的，在法魯格看來，白胡子才是如今屹立於所有海賊頂端的人物。
不過，
看來就算是這樣的人物也扛不住時間的消磨。
“那殿下為何不趁機出手？隻要能擊敗白胡子，殿下他的名字會真正的響徹四海······”
“那有什麽用？”
聲音從身後傳來，話說到一半的法魯格頓時打了個激靈，他回頭看著信步走來的艾爾烏斯，臉色垮了下來，“殿下，是我的錯，我不該胡言亂語。”
“沒事，就這種小事算什麽過錯，你又沒有在背後說我的壞話。”艾爾烏斯擺了擺手，彰顯明白自己並不介意的態度，法魯格鬆了口氣，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真正說什麽不敬之言。
“繼續剛才的話題，法魯格你說的沒錯，如果我願意的話，的確可以趁著剛才的機會動手，說不定真能打贏白胡子，隻是那樣對我來說有什麽用？名氣或許會更大，但那對來說不值一提。”
“我已經過去了那個需要虛名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的階段了，現在過多的名頭對我來說隻是累贅，而且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要是不能徹底幹掉白胡子海賊團，未來恐怕會遇到令人頭痛的大麻煩，
還有，那個火拳天賦相當出色，給他時間未來恐怕又是一個海賊皇帝般的人物······
再者，白胡子海賊團守護的這片樂土，我可不想這麽粗暴的毀滅掉這裏的和平。”
艾爾烏斯摸了摸下巴。
在這個時候和白胡子動手，對他來說好處不大，麻煩卻不少，所以他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親自出手去動白胡子，白胡子不應該現在死在他的手中，起碼要再堅持個兩三年，然後再死去······
“殿下。”
伊絲卡突然上前一步，鄭重其事的用手捶了捶胸膛，肅聲言道：“感謝您心懷仁慈，白胡子海賊團雖說是海賊，不過像水車島上的人民是無辜的。”
“伊絲卡小姐，你應該知道像水車島這些地方的居民可是會定期給白胡子海賊團上繳保護費的。”法魯格看著這個海軍出身的同僚，有些詫異她對於白胡子海賊團的態度，難不成這就是那所謂的愛屋及烏？
“埃克蒙多王國的民眾也是要交稅的。”
伊絲卡認真的反駁道。
“而且平民們不得不給海賊繳納保護費這種事說到底還是因為世界政府和海軍的無能，他們沒有能力給予這裏的人民保護，還要責怪他們和海賊同流合汙······這才是真正的無恥。”
激烈的言辭中帶著對世界政府和海軍深深的失望。
法魯格吧嗒了一下嘴巴，看著氣勢凜然的伊絲卡，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反駁什麽，因為他也是讚同伊絲卡的觀點的，一開始提出反麵看法不過是以為伊絲卡是因為火拳愛屋及烏，才會特別看待白胡子海賊團，順勢爭論了兩句，發現他的想法是錯誤的，伊絲卡對於白胡子海賊團的優待並非是因為火拳······
這家夥是個真正的好人呢！
法魯格意識到了這一點。
艾爾烏斯同樣深深體會到了伊絲卡的本性是多麽的善良，經曆了那般殘忍的背叛，卻還是愛著這個世界······縱然是離開了海軍，卻也並沒有說是站到正義的對立麵，反而是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正義。
“世界政府和海軍無能嗎？這一點我也深表同意呢！”
艾爾烏斯笑吟吟的點頭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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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車島，港口。
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白胡子眯著眼睛仰靠在那寬大的特製座椅上，臉上的倦色是如此的一目了然，護士們小心翼翼的將巨大的針頭插入到白胡子胳膊上的血管之中，藥液和營養液直接注入到了白胡子的體內，緩解著他的痛苦，補充著消耗掉的能量。
和艾爾烏斯交手試探了一招，之後又強撐著和艾爾烏斯說了半天閑話。
好不容易等艾爾烏斯離開，埃克蒙多王國的艦隊消失在天邊，白胡子這才深深的吐了口氣，之前壓抑著的痛苦和疲倦如同漲潮時分的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薩奇，老爹······還好嗎？”
艾斯不安的看著忙碌的護士們。
他不敢靠的太近，深怕妨礙到護士們的行動，也不敢在這時候去打擾正盯著放在老爹身邊的像心電監測儀等一堆醫療設備自言自語的馬爾科，隻好找上了同樣滿是不安的薩奇等其餘的隊長們。
甲板上的閑人已經被清空。
除了白胡子和護士們之外，能呆在這裏的就隻有一部分隊長。
艾斯、馬爾科、喬茲、薩奇、布拉曼克、那謬爾······也不是所有隊長都在這裏，比斯塔和另外幾位隊長巡視各船，安撫著不安的船員們。
“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老爹他可是白胡子啊！就算是惡鬼見了老爹都要發抖，他可不會因為這麽點小事就倒下······”薩奇強撐著露出來不怎麽好看的笑容，卻控製不住有些發顫的聲音。
喬茲、布拉曼克、那謬爾、哈爾塔等隊長們的臉上都掛著僵硬的笑容。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祈禱著。
以兒子的身份祈禱著他們的父親能繼續教訓他們這些無能的兒子。
“好了，都別聚在這了，老爹他沒什麽事！”
宛如天籟般的聲音讓眾人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馬爾科，老爹他真的沒事了？”
艾斯一馬當先，越過了喬茲和薩奇，抓住了馬爾科的手。
那快如閃電的速度讓喬茲和薩奇都愣了一下，艾斯這家夥又變強了！
“我從來不會在關於老爹的事情上開玩笑，艾斯，你也是隊長了，你現在這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馬爾科渾然忘記了自己剛才那自言自語閑人勿近的氣場是多麽的讓人不安，反而是扳起了臉教訓起來艾斯。
“老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馬爾科的說教艾斯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當回事，他的臉上露出來燦爛的笑容，抬頭看了眼靠在椅子上陷入安眠的老爹，壓低了說話的聲音，“要是老爹出點事情，我都已經準備好去幹掉艾爾烏斯那個混蛋了。”
心情激蕩之下，剛才盤算了許久的心事脫口而出。
“我也是。”
“誰敢傷害老爹，我發誓會將他撕成碎片的。”
“艾斯你這家夥，那明明是我想說的台詞！”
隊長們簇擁過來，紛紛附和著艾斯的發言，馬爾科眼角抽了抽，廢了好大勁才忍住沒有摻和進去，雖然他之前也是懷有要是老爹有什麽閃失，就準備去和黑王子開戰的打算······
不過現在老爹無事。
自然就不能挑起額外的爭端。
“好了，都給我閉嘴，黑王子已經離開了，接下來我們要擔心的不是黑王子，老爹這一次雖然沒有什麽問題了，不過最近一段時間能不動手最好是不要和人動手，所以······如果有人在這段時間惹事，都知道該怎麽辦吧？”馬爾科目視著眾人。
“來一個幹掉一個。”
“全部殺光。”
“送他們去海裏喂魚。”
隊長們的回答五花八門，不過總體上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是得到了統一，他們沒有在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過多停留，雖然有比斯塔帶人去安撫其他船上的人心，不過隊長們在非是宴會的情況下長時間聚集在莫比迪克號上，還是會引發巨大的不安的。
白胡子日常打吊針的畫麵是瞞不過船員們的眼睛的。
縱然是口中不說，還是會擔心白胡子的身體狀況。
不過，
馬爾科將艾斯留了下來。
“艾斯。”
“怎麽了？”
艾斯茫然的看著馬爾科，不知道為什麽會將自己單獨留下來。
“······老爹很看好你。”馬爾科盯著艾斯沉默了幾秒鍾，方才緩緩開口，“他認為你遲早有一天會和他一樣的強大，別看你輸給了老爹他一百次，不過他一直都認為你將來會有著不遜色於他的成就。”
艾斯愣在原地。
看著發愣的艾斯，馬爾科猶豫了片刻，側過頭看了眼安心沉眠的白胡子······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就算是比鬼還要可怕的白胡子也不會二十四小時瞪大眼睛，他也是要睡覺，要休息的。
當然這不意味著說有人能趁著這時候偷襲白胡子。
艾斯在被白胡子折服之前，就曾經趁著白胡子睡覺的時候發動過襲擊，結果他被睡著的白胡子打入海中，要不是晚上有人值班將他撈了起來，說不得人就直接沒了。
扯遠了，馬爾科收回了目光，他睜大了那總是半睜著的眼睛，“艾斯，老爹他已經上年紀了，該有人幫他分擔一下壓力了，這本應該是屬於我的責任，不過······如今的我已經做不到了，我已經······做不到了。”
“但是你還可以，艾斯，你可以變的更強，強大到足以代替老爹去接下來黑王子的劍，我知道這樣說很狡猾，將本來屬於我的責任強加到你的身上······”
“交給我吧！”
艾斯微笑著答道，那如朝陽般和煦溫暖的笑容是如此的耀眼。
“······抱歉了，艾斯。”馬爾科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苦澀。
“說什麽呢！我也是老爹的兒子，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啊！”艾斯一拳砸在馬爾科的肩膀上，輕輕的拳頭卻讓馬爾科低下了他隻在老爹麵前會主動低下的腦袋。
“抱歉了，還有，謝謝。”
馬爾科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馬爾科，等著吧！黑王子也好，百獸也罷，不管是誰，我遲早會讓他們不敢在老爹的麵前拔刀。”
艾斯揮舞著拳頭，麵向大海許下了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