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庫讚大將的正義
紅土大陸。
聖地，瑪麗喬亞。
還是在那間寬敞的房間，五老星們麵色略顯凝重。
“最新的情報，【冥王】西爾巴茲·雷利，他出現在香波地群島，攔下了艾爾烏斯，救走了【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這下可以確認【火拳】的身份了，他就是當年那個沒被找到的孩子。”
“海賊王的骨血嗎？”
“是個麻煩呢！哥爾·d·羅傑······死了也不肯安生！”
“當年不是已經處決掉了南海巴苔裏拉島周圍所有在可能的時間範圍內出生的孩子嗎？火拳到底是怎麽逃出去的？”
“海軍本部傳來的消息，據說火拳是卡普的孫子，戰國因為這事和卡普大吵了一架。”說這話的是頭戴扁帽，蓄著無比蓬鬆的白色大胡子的老人。
這個消息一出，其餘四位五老星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居然是卡普，
該死的！
“是卡普帶走了那個孩子······怪不得！接下來要怎麽辦？處理掉······卡普？”光頭，戴著眼鏡，身穿白色道袍，手提長劍的老者艱難的提出了這個風險極高的建議。
“不值得。”
反對意見立刻出現。
同樣是光頭，留著翹起的八字胡的老者搖頭反對。
“卡普是【海軍英雄】，對他下手沒有足夠的理由根本行不通，而且戰國還不知道火拳的真實身份······強行要求處決卡普隻會招來海軍的反彈，更別說卡普本身的戰力，一個處理不當，海軍······會廢掉的。”
後麵的一句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卡普的強大武力不僅僅是讓海賊們恐懼，就連聖地的大人們也為之忌憚。
“那就這麽放任不管嗎？做下來這種惡事，卻沒有任何處罰？”
“隻要火拳的秘密不泄露，自然是一切照舊即可。”
“可是雷利都已經出手了，難免會讓人產生聯想，這個秘密未必就能保守多久，如果海賊王的兒子還活著的消息傳開，估計四海都會因此而沸騰。”
“那樣的話，就更需要海軍來鎮壓大海了。”
話說到這裏，就已經沒有在爭論的必要了。
世界政府旗下有三軍，其中最強的就是海軍，如果折斷了海軍這根支柱，世界絕對會因此徹底暴走，大海賊時代······絕不是一個空洞的口號，為了維護世界政府的統治，保持住海軍的強大是十分有必要的。
所以，
處理卡普是不可能的，甚至關於火拳的秘密也不能透露給海軍，以防秘密外泄，畢竟，如今革命軍的間諜簡直是無孔不入，cp0確認海軍本部有高層是革命軍的間諜，但一直沒有查出來是誰。
“這樣的話，交給cp0去解決掉火拳？”
“新世界那地方，就算是cp0也無法說是來去自如，而且火拳正麵擊敗了海軍中將······派人去的話，需要挑一個足夠可靠的人選。”
“不如······交給黑王子如何？”
突然間，
金發金須，穿著深紅色西裝的老者提出了新的辦法。
他繼續解釋：
“也不必說明原委，捉拿火拳本就是給他的任務，這一次因為雷利的插手失敗了是情有可原，不過······讓他繼續這未完成的任務也不算勉強，還有埃克蒙多王國本身就在新世界。
再加上黑王子繼承了烏密特的遺產，他的部下最近也正在新世界瘋狂擴張勢力，讓這種坐地虎配合處理掉火拳，成功率更高一點。”
聽到這一番話，
讓其餘人陷入了思考。
“就這樣辦吧！”經過短暫的權衡之後，白色長直發，留著長長的胡子，身著深藍色西裝的老人投出了第一張讚成票。
“混蛋卡普，惹出來這種麻煩······我沒有意見。”
“試試也無妨。”
“可以。”
“同意。”
五老星們的意見得到了統一。
在艾爾烏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麻煩已經悄然落在了他的肩頭。
————
香波地群島，63號半島。
軍用港灣，
“白跑了一趟嗎？”
“抱歉，大將。”
“又不是你的錯，遇見冥王這麽可怕的家夥，能不被嚇暈過去已經很不錯了！就算是我，對上那種怪物······老實講，也很麻煩呢！”
“呃，是！”
“那個呢？那位艾爾烏斯王子去哪裏了？”
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碼頭上，舉目四望，然而周圍隻有穿著軍服的海兵，以及遠處忙著維修船隻的工匠。
“艾爾烏斯王子，那個，他去觀光購物了，說是，說是好不容易來一次香波地群島，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玩一玩實在是有些浪費······”緹娜期期艾艾的回答著問題。
雖然她覺得這個時候並不是觀光遊玩的好時機，但是她也沒有權力去阻止艾爾烏斯這位一國王子兼王下七武海的行動。
隻能眼睜睜看著艾爾烏斯邀請了伊絲卡少尉同行，脫離了海軍的大隊伍，開始了島上觀光的旅程。
“觀光嗎？”
男人扯了扯深藍色的襯衫領口，吐了口寒氣，“那就不管他了，隻要不作奸犯科，隨便他做什麽都好······還有，那位伊絲卡少尉現在是什麽情況？”
目光在周圍的海兵中遊弋，沒有發現除了緹娜之外的第二位女性的存在。
他在乘坐軍艦趕來的路上就已經收到了關於多洛中將和火拳戰鬥的全部經過，也順帶了解到了伊絲卡這個年輕的女性海軍少尉的存在，同情心讓他無法坐視這樣的事情不管。
特別自己還是海軍本部大將，戰國元帥無暇關注這種小細節，他卻沒辦法忽略裝作不知道。
關懷下屬，本就是上司的分內之事。
“那個，伊絲卡少尉，她，她······”
緹娜從未像現在這麽感覺糟糕過，一想起來伊絲卡經曆過的事件，她的心情就情不自禁的抑鬱了起來，“艾爾烏斯王子他······”克製著壞心情，她盡職盡責的將艾爾烏斯和伊絲卡之間的交流複述了一遍。
“啊啊！居然挖海軍的牆角，真讓人······難辦呢！”
男人有點煩惱的歎了口氣，“算了，這樣也好！這件事終歸是多洛那家夥做的太過分了······不，這種行為已經是犯罪了，軍隊是暴力機關沒有錯，但是將這份暴力施加在平民的頭上可就是嚴重的錯誤了！如果不能保護平民，海軍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豎耳傾聽的緹娜讚同的點了點頭。
海軍中派係林立，對於”正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讀，薩卡斯基大將的“徹底的正義”、波魯薩莉諾大將的“模棱兩可的正義”、庫讚大將的“懶散的正義”，此外還有戰國元帥、鶴中將、澤法總教官也各自秉持著不同的正義。
在這不同的理念的耳濡目染下，緹娜比較傾向於庫讚大將。
庫讚大將——
也就是眼前這位穿著白色西裝背心和深藍色襯衫的高大男人，他是海軍本部大將，代號“青雉”，是站在這個世界巔峰之境的怪物之一。
“那位伊絲卡少尉······退役也不是壞事，正義又不是海軍的私有物，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立場，對於正義會有不同的解讀······雖然元帥的辦公室裏麵掛著絕對的正義，但我還是認為正義是會相對變化的。”
“好了，閑話就說到這兒吧！接下來······要久違的打掃一下世界貴族們的遊樂園了！這裏的汙垢估計多的讓人想吐呢！”
冥王捕捉失敗。
準確說是捕捉行動都沒有展開就直接夭折，這個結果是在預料中的。
明知道十有會是這個結果，仍舊派遣大將登陸香波地群島，除了是爭取那一二的可能性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清洗香波地群島的不法勢力們，突然出現的冥王讓聖地的天龍人們感受到了威脅。
懾於海軍大將的威脅，一般來說是沒有人敢於對天龍人有所不敬，就算是那些無惡不作的海賊也大多不願意因為幾個垃圾人渣招惹來海軍大將的追殺，所以世界貴族們在香波地群島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隻不過，這隻是一般情況。
大多數海賊不願意衝著天龍人下手，但總有一小撮海賊要麽是傻大膽，要麽是真有實力，前者好說，海軍上去幹翻就完了，問題是後者，像雷利這樣的怪物，海軍大將們對付起來都覺得棘手。
天龍人要是碰見雷利這樣的怪物，能不能活著回來真的是要看運氣了。
所以，
聖地下達了清掃香波地群島的命令。
坐鎮海軍本部的庫讚大將就這樣被硬塞了任務。
“都行動吧！”
伴隨著庫讚大將的命令，
來自海軍本部的大艦隊散布開來，將整個香波地群島所有的港口全部封鎖，庫讚騎著自行車親手拉開了了全島大搜查，寒冰封凍住了一個個通緝令上有名的海賊，有從四海千裏跋涉才趕到香波地群島的，有從新世界受到了打擊討回來的失敗者，有本土地頭蛇也被隨手收拾掉了。
海上的戰鬥就更熱鬧了。
察覺到不對勁的海賊試圖逃跑，卻被正負責封鎖港口和航路的海軍艦隊堵了個正著，炮火連天的戰鬥便順利成章的爆發了。
從此刻起，
硝煙和鮮血成為了香波地群島的主旋律。
這一次全島大搜查持續了整整五天四夜。
香波地群島足足有79個半島，麵積全加起來著實不小，而且島上魚龍混雜，亂七八糟的的勢力太多，就算是有庫讚領頭，處理好這一個爛攤子也花費了他巨大的精力。
此次行動，
捕捉到的通緝令上有名的海賊足足有九百多人，其中有不少銷聲匿跡多年的老賊，懸賞金全部加起來都超過十億貝裏了。
此外清掃的各種不法勢力、組織更是多如牛毛，三千多名犯罪分子被捕，海軍特地派了三條大型監獄船，製作沙丁魚罐頭一樣將這些人渣垃圾塞進船上，然後運送往司法島。
他們會在司法島的審判所接受審判，之後會根據審判的結果被送往深海大監獄羈押，或者直接判處死刑。
到最後，
也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冥王的下落。
彷佛雷利出現在香波地群島隻是一個巧合，對於這個結果，聖地的大人們自然是心有不滿，認為海軍無能，不過五老星沒有發表意見，所以這份不滿也就隻是不滿，還妨礙不到海軍的正常運轉。
······
“火拳事件”過去的第六天。
風柔日暖，碧波浩淼。
海鷗旗在微風中輕輕的飄動，軍艦缺少了風力的支持，在這樣好的天氣也不禁慢了下來。
“人類拍賣會，那種東西不取締嗎？”
“王下七武海的經營行為是受到世界政府的許可和保護的。”
“哪怕是違法的生意？”
“艾爾烏斯王子，世界政府的法律中有奴隸法，奴隸買賣是合法生意。”
“說的也是，瑪麗喬亞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奴隸消費市場······”
談話的地點——
是在軍艦船艙中的會客廳。
結束了香波地群島的清掃工作之後，海軍開始撤離返回本部馬林梵多，艾爾烏斯繼續蹭船，混到了庫讚的戰艦上。
“不過，庫讚大將，你對這種現狀沒有什麽意見嗎？”艾爾烏斯端著茶杯，笑著說道，“奴隸法這東西······或許在以前大概是發揮過一定的作用，但時間在前進，時代在變化，這種一點兒都不人道的製度不覺得已經過時了嗎？”
庫讚坐在硬木圈椅上，稍稍低下頭看著比自己要矮上一截的艾爾烏斯，意味深長的說道：
“艾爾烏斯王子，你的說法聽上去和革命軍宣傳的那一套理論有些相似。”
艾爾烏斯笑了笑，他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否認道：“我和革命軍沒什麽關係，不過······”
他收斂了笑容，認真道：“我覺得革命軍的一些理念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最起碼廢除奴隸製這一點我是讚同的，人生下來不是為了給其他人做奴隸的，縱然人與人之間有階級，有貧富，有強弱的區別，但這並不意味著弱者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
“而且，我始終認為，人類應該作為人類去死，可以病死在醫院、老死在床頭、戰死在沙場，哪怕是自殺那也是人類自己的選擇，而不是被奴隸主當作畜生一樣欺淩、壓榨、摧殘致死。”
庫讚目露詫異之色。
他盯著艾爾烏斯，像是在看什麽稀奇的生物，不過很快他就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變回了那副懶洋洋的冷淡表情。
“奴隸法是不可能廢除的，世界貴族需要奴隸，所以奴隸法就必須存在，無論······無論你做什麽都沒用，或許你可以在你的國家廢除奴隸法，但是別想著讓其他國家學習，聖地可以容許有一小部分的國家特立獨行，但絕不會放縱革命軍的思想大範圍的傳播。”
“你以為以前就沒有人想過廢除奴隸製度嗎？”
庫讚說道，接著話鋒一轉，問出來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阿拉巴斯坦王國正在發生內戰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報紙上有不少報道呢！而且我想這事兒的真相應該也猜的出來吧？”
艾爾烏斯皺起了眉頭，試探著道：“你是說克洛克達爾和內戰的事情有關？”
“不然呢？阿拉巴斯坦太太平平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發生過內亂，為什麽偏偏克洛克達爾留在阿拉巴斯坦之後內戰就爆發了？隻要眼睛擦亮點，誰都看得出來這事和那條狡詐的鱷魚有關。”
“阿拉巴斯坦的寇布拉國王也明白背後的貓膩，他已經多次聯係過世界政府，希望能得到一些幫助，不過······他的求援全部都被世界政府拒絕了，聖地拒絕了曾經一起建立了世界政府的娜菲魯塔利家族的求援，而其中的原因······”
艾爾烏斯默默的傾聽著。
庫讚繼續說道：“上一代阿拉巴斯坦的國王，曾經就在世界會議上提出過廢除奴隸製的議題，議題自然是被駁回，但在那之後阿拉巴斯坦王國廢除了國內的奴隸製······”
聽到這裏艾爾烏斯挑起了眉頭，他插嘴道：“該不會是聖地還在記恨這件事，所以坐視克洛克達爾攪亂阿拉巴斯坦王國？”
“就是如此。”
庫讚點頭。
“世界政府不管，海軍······也坐視不理嗎？”艾爾烏斯下意識的追問道。
“海軍無權幹涉國家內政，海軍的職責是打擊海賊，維護大海的和平，而不是摻和世界政府加盟國的內政，這一點我也是讚同的，軍隊這種暴力機關最好是不要幹涉內政，不然正義是會變質的。”
“所以，艾爾烏斯王子，廢除奴隸法這樣的事情你在你的王國去做就是了，和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艾爾烏斯無話可說了，也不說什麽奴隸法的事情了，隻是一個勁的喝茶。
不過，
心中卻是笑得無比愉快！
庫讚大將花了這麽大力氣來說明廢除奴隸法是做不到的，卻沒有直接說他不想做，這微妙的選擇證明了庫讚同樣是不喜歡，甚至是厭惡著這奴隸製，也就意味著有機會······
嗯嗯，暫時沒必要想太遠。
目前隻要確認了庫讚的想法就行了，以後的事情······得一步步來，就像是和一笑的偶遇，留個引子就夠了，沒必要立刻就改變什麽，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