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攤牌
唐媛媛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厲的氣焰，她眯了眯眼，“若寒的事，我一清二楚，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提醒。”
“外人？”
“我是若寒的妻子。”唐媛媛勾了勾唇角，微昂著頭，猶如女皇般的宣布。
喬顏滿臉錯愕的看著唐媛媛，“什麽？你怎麽可能是沈若寒的妻子，他明明……”話到一半忽然中止。
對了，沈若寒在國外那兩年的時間，唐媛媛正好也在國外。
他們兩人在國外有交集，甚至結婚，並非不可能的事。
如果這事千真萬確，唐媛媛為什麽從一開始不向她坦白？
唐媛媛冷冷掃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喬顏想都沒想，直接跟了過去，發現前者送沈若寒到了之前的醫院。
醫生從唐媛媛的口中聽見沈若寒的情況後，臉色突變，焦急的進入病房裏處理他的情況。
“喬顏，你跟著來幹什麽？你嫌你害若寒還不夠嗎？”唐媛媛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坐著，冷言冷語的諷刺。
“不是你，若寒的病情根本不會惡化到這種地步。”
“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活在世上。”唐媛媛仇恨的凝視著喬顏。
喬顏心突突的，無從反駁，因為她說的幾乎是真的。
“小姐，拿些冰塊敷下臉吧。”護士把東西交到喬顏的手上就進去幫忙了。
喬顏拿著冰塊敷著隱隱作痛的臉頰，沈若寒的力道還真不是蓋的，完全不留一點情分。
“哼，自作自受。”
“憑你片麵之詞，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喬顏坐在唐媛媛對麵，強勢的反擊，“你愛沈若寒，找人調查他也是自然。”
“否則，你怎麽可能第一時間出現在公寓裏？”
加上她之前花費心思想要除掉自己的事，這些，全都是為了沈若寒，因為想要得到這個男人，不是嗎？
唐媛媛忽然笑了，眼底裹著冷豔的光芒，“喬顏，你還真是傻的可憐，如果我不是若寒的妻子，為什麽能進來這？”
“憑你？”
“這裏是沈家最厲害的私人醫生集中地，隻有直屬沈家的人才有資格進來，你上次能進來是因為媽帶來的。”
“不然，你憑什麽進來？”唐媛媛噙著得意洋洋的笑容，眼底全是高傲。
“當你說的是真話，誰能證明你是沈若寒的妻子？”
“唐媛媛，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謊言嗎？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妻子，為什麽一開始不說，甚至還跟葉子辰做情侶？”
她這是瘋了嗎？
唐媛媛憤怒握拳敲打桌子，發出洪亮的響聲，陰沉看著她，“你以為我不想說嗎？”
“由始至終，若寒愛的人是你，他根本不願承認我們之間的婚姻，為了阻止你們在一起，我瘋了一樣追過來，而你，卻害他病情加重，甚至失憶。”
“若寒失憶後直接把我忘得一幹二淨，避免刺激他，我和爸媽一直在演戲，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喬顏吃驚得不會回話了，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說起來，沈若寒從回國到現在好像從未跟自己提起出國那兩年碰到的人或事，書信裏寫的不過是他對她的思念。
“如果你真為了他好就該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唐媛媛鄙夷不屑的看著喬顏，眼底一片冰冷。
唐媛媛看著喬顏心生動搖，打算再使點勁把這女人給說退。
“若寒在國外治療期間已經能很好的控製情緒了，病情也漸漸好轉，因為你，他回國，他失控，他躺在裏麵等到急救，喬顏，你能心安嗎？”
“為什麽你要這麽自私？”唐媛媛邁步上前抓住喬顏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若寒的家族遺傳病不是一般的感冒，這會要了他的性命。”
喬顏意識到病房裏的沈若寒有可能會喪失性命，心暫時忘卻了跳動，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他會怎樣？”喬顏瞳孔放大，且充斥著惶恐，支吾的問。
“我不知道。”唐媛媛低眸乏力的回答，“若寒的病情第一次如此反複，我想，裏麵的醫生也費勁。”
“……”
喬顏木訥地向後退了幾步，跌坐下來，怔了怔，捂著臉，內疚和不安迅速侵占了她的整個心。
還真是糟糕透頂。
她怒上心頭說出的那些話，簡直就像是用雙手把沈若寒從懸崖邊推下去，她成了害人凶手？
良久，走廊一片寂靜，兩個女人各自坐著，誰也不願搭理誰，偶爾傳來醫生護士焦急的呼喊聲，還有噠噠噠的腳步聲。
喬顏和唐媛媛同時站起，看了彼此一眼又坐下。
這算什麽？暴風雨的前夕？
“你們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麽？”喬顏微微張嘴，平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銳利如鋒利的刀刃。
“你覺得我們隱瞞了你什麽。”唐媛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底掠過猩紅的弧光，“外人沒必要知道。”
“外人？沒必要知道？”喬顏發出兩聲輕笑，“沈若寒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你們有所隱瞞的關係。”
“我對沈若寒的家族病並不了解，醫生隻說讓他控製情緒，而我是安撫他情緒的人，其他呢？”
“而且，沈若寒發病時，對我動粗，性格截然相反，是家族病導致的吧。”
喬顏的一席話讓唐媛媛沉默，後者的態度早已默認前者的話是對的。
沈若寒的家族病確實另有內情。
唐媛媛呼了一口氣，抬眸凝望著她，“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你會從若寒的世界徹底消失嗎？”
“不會。”
“那我憑什麽告訴你？”唐媛媛諷刺冷笑。
“隻有我才可以控製沈若寒的情緒，你可以不說，但我不保證他的病會不會越來越嚴重，或者，會到不可阻止的地步。”喬顏微昂起頭，冷厲的瞳孔迸濺微細的光芒，“你的決定？”
唐媛媛不甘的咬了咬牙，無可奈何下隻能告訴喬顏有關沈若寒家族病的全部。
沈若寒的家族病難得一見，幾乎都是遺傳，多半到了第三代後麵就會莫名的消失，隻有他中招了。
這個家族病特別麻煩，患者必須自控情緒，稍微失控，就會引發體內血液飛快流動，從而導致病情加重。
一直以來，沈若寒深知自己的身體，所以待人溫柔和善，總是掛著一張笑臉，卻對任何示愛者表示冷漠。
他明白，和他在一起沒有幸福可言。
獨獨這個空寂的世界被一個叫喬顏的女人闖入，從今以後，她渾然不知自己成了這男人的世界。
漸漸的，沈若寒總是被喬顏的存在影響情緒，不受控製的躁動，病情一天天的加重……直到……他主動離開的那天……
“說到這，你應該明白你的存在對若寒來說，跟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能取他的性命。”唐媛媛受不了，狠狠的教訓了她一頓。
“你到底怎樣才舍得消失？”
“唐媛媛，說重點。”喬顏佯裝淡定的督促對自己一臉不滿的女人，“別繼續浪費時間。”
沈若寒的家族病在國外治療後有了明顯的效果，可惜，偏偏這種時候，家族病出現了另一種症狀。
他的病恐怕永遠都沒辦法治好，隻會不斷的加重，第一階段是失憶，第二階段是狂躁，第三階段……至今還沒有人知道。
現在已經是第二階段……
喬顏沉重闔上雙眸，幽幽的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唐媛媛看著眼前的女人陷入無止境的內疚，抿了抿唇，突然之間跪了下來，“喬顏，算我求你，看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請你從此不要再出現在若寒麵前。”
“隻要有你在，他的病隻會越來越重。”
喬顏愕然的看著唐媛媛，被她的行為震驚了，“就算……我離開了，沈若寒的病也不可能會好轉……”
“至少他能好好的活著……”
唐媛媛的一句話竟讓喬顏無言以對。
“我……不知道……”喬顏雙手緊握，心裏七上八下，始終沒辦法可以安定下來。
“我知道你之所以配合演戲是對若寒感到內疚，其實你不用的，我會好好照顧他。”唐媛媛緊緊握住喬顏的手，眉間垂下，眼裏流露著請求。
“……”
喬顏張了張嘴，欲想回答，卻被醫生的話打破。
“喬小姐，你還在嗎？”醫生滿額汗水激動走到喬顏麵前，“沈先生病情突然惡化，需要你的幫忙。”
喬顏眨了眨眼，錯愕看了看唐媛媛，愣著回答，“我？我不是醫生，怎麽可能幫得上忙……”
再說，沈若寒的正牌妻子不是在這嗎？
“沈先生一直在喊喬小姐的名字，我們需要喬小姐在旁邊陪他說話，給他鼓勵和力量。”
“額……這能行？”喬顏開始懷疑這個辦法到底可行不可行。
“行，絕對能行。”醫生二話不說直接把喬顏拉了進去，隻留下唐媛媛一人在外等候。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唐媛媛在外足足等了三十六個小時，終於，那道緊閉的門敞開了。
“若寒……”她高興衝了過去，突然停下腳步，眼眸瞬間被恨意覆蓋吞噬，“這該死的女人！”
沈若寒正戴著氧氣罩深深的凝視著喬顏，牢牢握住她的手，有她等同擁有整個世界。
唐媛媛的存在連一粒沙都不如。
“我有些事，等會過去陪你。”喬顏偷偷瞄了唐媛媛一眼，對沈若寒柔聲的說。
“你要去哪？”沈若寒緊張的加重了力道，眉間緊皺，怕她一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就會徹底的消失。
喬顏略顯尷的尬抓了抓臉，俯身悄悄回答，“我……上廁所……”
沈若寒忍不住笑了，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快點回來。”
“這種事……很難控製時間的。”喬顏的臉上浮上一絲不自然的紅暈，那副可愛的姿態深深吸引著沈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