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番外 楚一（二十四）：回憶不具備一點力量
葉秋寧在心中不停的念叨著，不是的，不是的……她多麽希望能夠從楚一的口中聽到這麽三個字。
可是，楚一的麵色雖然有些不好看，卻還是對著她點頭，“小葉，我把事情告訴你，也是想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當初，是我開口，想要和你在一起試試看，可是我發現，我還是沒有辦法忘掉夏夏。她就像是我心中的一顆樹，這麽多年，已經生根發芽，沒辦法再拔除了。如果，我再以這種狀態和你繼續在一起，對你隻剩下不公平了。所以……如果你想要離婚，我願意馬上簽字。但是，如果想要用這場婚姻來堵住葉爸爸葉媽媽的嘴巴，我也每意見的。”
淚水，在臉上肆虐。她用發抖的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不住的搖頭，“我不聽，我不要聽。”可是，楚一的那一聲聲對不起，依舊透過她的指縫，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楚一伸手，拽住她的胳膊，麵露難色，“小葉，對不起。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
“這隻是我給你的三次機會中的第二次機會啊。你還有一次機會，我們還是可以再繼續試一試啊！”她還是不想要放棄，她還是想要和楚一繼續在一起。雙手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角，說得如此的卑微，哀求似的看著他，“楚一，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啊！就像從前那樣，這次事情是我太小題大做了，是我的錯。我們才在一起這麽短短的幾個月，肯定比不過你和她的那麽多年，隻要我們多在一起一段時間，我相信，我相信你會愛上我的啊！”
“對不起。”他的語氣雖然透著一絲的為難，卻是生硬得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要聽你的對不起！如果你不是也對我有一點感覺，你不會說我們在一起試試看的。不然，這麽多年，你完全可以隨便找一個女孩試試看的，可是你沒有啊！你就跟我，說明你對我還有一點感覺的，你不要不承認，好不好？楚一，你看一下你自己的心，你不要被過去的回憶蒙蔽了自己的雙眼。其實，回憶隻是回憶，它已經不具備任何的力量了。我們要看眼前，要珍惜眼前的人啊！”
“對不起，小葉，我原本以為我也可以的，我也嚐試著讓自己去愛上你。可是……回憶它雖然沒有任何的力量，但是它能操控著我的心。每天晚上，我想得永遠都是蘇夏傾，而不是你。”
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強迫自己鬆開了他的衣角，眼淚忍不住出來，她吸了吸鼻子，背過身，指著外麵的，語氣有些決絕“你走！你馬上給我離開，我再也不想要看到你了！”她哭得沒有一點兒聲音，隻任憑淚水不停地往下流。悲傷，痛心……強烈的感情如泰山壓頂一般向她襲來，她隻覺得手腳麻木，血液快要凝固了，呼吸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裏，五髒六腑都破裂了。
轉過身，她哭喊著，“楚一，你不要走！”可是，身後哪裏還有楚一的身影。他已經離開了，一句話都沒有，便直接將她扔在了這裏！她隻覺得雙腿發軟，依靠著欄杆直接坐在了地上，“不要走，楚一，你不要走！你回來啊！我不想要你走啊，你回來，回來好不好！“
可是，耳邊隻有風聲，隻有她自己的哭聲與喊叫聲，哪裏還有楚一的身影！她拿出手機，打給了小燕子，哭得傷心，“小燕子……”
當她趕到的時候，葉秋寧已經停止了哭泣，翻身坐在了欄杆上，淚水已經被風吹幹了，而這顆疼痛的心，此時也已經痛到了麻木。
小燕子一隻手拄著欄杆，喘著氣，“小葉子，你坐在上麵幹嘛？還不趕緊下來！太危險了，大晚上的，萬一掉下去，都沒辦法救你啊！”
“我沒事。”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如果現在能夠掉下去，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了。這水一定很冰，一定能讓她忘記掉楚一了吧？忘記掉這個讓她疼痛，讓她流淚，甚至讓她想要自殺的男人！
這樣的葉秋寧讓小燕子感覺到了陌生。兩人自從認識到現在，她從未見過小葉子這幅模樣，仿佛已經生無可戀了一般，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怎麽了？”
她不是個喜歡把事情往外說的人，可是現在的她急切的需要一個出口，否則繼續憋在心裏，她或許真的有可能會走上一條永遠無法回頭的道路。隻是，當她扭頭看到小燕子時，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無聲的流了下來，“我和楚一結束了……”
小燕子不由得吃了一驚，她誇張的叫了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小葉子，他下午不是還來公司找你嗎？你們前兩天不是還很好嗎？為什麽突然之間會這樣了？”一連串的問題朝她襲來，葉秋寧哭著搖頭，緊咬著下唇，她仿佛都已經嚐到了一絲絲的血腥味，“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都結束了。”
她伸出手，緊緊的抱著小燕子，此時，她的身邊隻剩下她了。
小燕子搭在葉秋寧背上的雙手，不住的顫抖，她多怕小葉子一個坐不穩，就會這麽掉下去了。她隻能輕輕的拍著小葉子的背，勸道：“先下來，我們先回家，到時候再說，好不好？”
楚家地下酒庫內，楚一雙手插在口袋裏，從酒櫃旁，慢慢的走著。過了一會兒，他停下了腳步，伸手從上麵拿下了一瓶酒，細細的摩挲著。這一瓶酒，可以說是酒櫃裏最便宜的一瓶了。從裏麵隨隨便便的拿出一瓶，都能買下他手中的這一瓶不知道多少箱了，可是，這瓶酒，卻是他覺得酒庫當中最珍貴的一瓶了。
隻因為，這一瓶酒，是初三畢業的時候，蘇夏傾為了慶祝他們兩人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悄悄的去百貨商店裏買的一瓶酒。當時，這瓶酒對於她來說，已經算是相當貴的了。到現在，他還記得，那一晚，他們兩人像兩個小大人一般，趁著蘇家的人都睡著了，兩人坐在庭院裏，伴著月光，竟不知不覺的喝了大半瓶，直接睡在了院子裏。第二天早上，一個發燒，一個咳嗽。即便生著病，也被蘇正名大罵了一頓。
楚一將這瓶酒重新放回了原位，輕歎了一口氣，順著樓梯，回到了二樓。經過葉秋寧的臥室時，他下意識的推開門看了一眼，入目卻是一片漆黑。他回過神，隻怕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此時，心頭湧上了一陣感覺，有一絲的悵然，仿佛還有一絲的不舍……隻是，他卻不願意去承認，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說到底，還是會有一點舍不得的吧？
葉秋寧隨小燕子回到了她家，被推到了沙發上坐下，雙眼茫然的盯著客廳的某一處。
“來，擦一擦吧。不然你明天早上的眼睛一定會腫的不成樣子了！”
接過小燕子手中的冰毛巾，她靠在沙發上，閉著雙眼，將毛巾搭在了眼皮上，淡淡地開口，“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我才不會擔心你呢！”小燕子故意反著說，雙眼卻在她的臉上流連，趁著她看不到的時候，放任自己的眼神流露著濃濃的擔憂。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說：“肚子餓了。我原本正打算煮點麵條當晚餐的，接到你的電話，我放下菜刀就往外衝了。現在我去重新弄一點，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不用了。”葉秋寧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取下毛巾，放在了茶幾上，起身說：“我有點累，想去躺著了。”
“晚上和我一起睡吧。客房的被套上次被我取下來洗了，還沒有換上去。”
“恩，好。”她點頭，走進臥室，換上了睡衣，閉上雙眼，滿是楚一低頭為難的對著她說對不起。她想：這一輩子，她可能最討厭對不起三個字了！這三個字，此時隻讓她覺得反胃想吐。
不管心裏多麽的難受，她都強迫自己趕緊睡覺，不允許自己睜開雙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開門聲以及刻意被放輕的腳步聲。
“小葉子，你睡了嗎？”
她佯裝自己已經睡著了，沒有回答小燕子。隨即，她便聽到小燕子歎了一口氣，聲音中滿是傷感，“為什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聽著耳畔傳來逐漸平穩的呼吸聲。此時，她好羨慕小燕子能夠這麽快的入睡。她隻覺得自己因為僵硬的躺著太久，全身酸痛。她索性慢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套上了一件棉衣外套，走到了陽台上。
就這麽站了整整一個晚上！整個世界，仿佛都靜謐了……
哈欠聲在身後想起。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小燕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葉子，你不會一整晚都沒有睡，在這裏站了整整一個晚上吧？”
“沒有……我隻是醒的比你早一會兒。”可是，聲音沙啞不堪，她隻覺得鼻塞咽痛，肩膀僵硬，脖子發酸。但是，為了向小燕子證明自己沒事，她逞強地笑了笑，抬腳往臥室走去，卻來不及多說什麽，兩眼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