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對不起

  上京的天陰雲密布。


  冬日的嚴寒凜冽刺骨，仿佛能直接穿透肌膚，刺入心口。


  這段時間裏，上京就沒有一次天晴過。


  楚遲眼眶通紅，眼底遍布血絲，他死死地咬著牙。


  宋奈奈的屍體消失了。


  憑空消失了。


  他們找了各種偵探，警察，都找不出宋奈奈屍體消失的原因和線索。


  楚遲一開始懷疑是不是傅霆川和紀容溫把宋奈奈帶走了。


  他把重心放在這兩個人身上，但是他們對此毫不知情，甚至在得知，楚遲把宋奈奈搞丟之後，還毫不留情地動手揍了楚遲一頓。


  楚遲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當中有人在裝模作樣。


  但是他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宋奈奈的屍體為什麽會消失！


  他已經失去過宋奈奈一次了，為什麽還要再來第二次！


  楚遲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地麵上，他顫抖著，雙手撐在冰棺上，時候根本感覺不到上麵傳來的刺骨的寒意似的。


  他哽咽著。


  為什麽！

  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他。


  他找不到宋奈奈了。


  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她了。


  楚遲發出如小獸一般的哽咽聲。


  他沒保護好宋奈奈，現在連宋奈奈的屍體都保護不了。


  他緊咬著牙，眼底的血絲愈發襯得那張臉憔悴和疲倦。


  宋奈奈的屍體消失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沒有休息過。


  現在每次一閉上眼睛，宋奈奈不停地咳著血的模樣就會出現在他腦海中。


  鮮血蔓延著，把宋奈奈的身體染紅，她喊著疼，又喊著冷，最後朝楚遲伸手。


  楚遲每次都想伸手握住，可是每當他的手指快要觸碰到宋奈奈的時候，他耳邊就會響起一道槍響。


  緊接著宋奈奈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她漸漸往後消散，楚遲怎麽追都追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宋奈奈的身影化為煙霧似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是楚遲痛苦的源泉。


  他憎恨著自己。


  憎恨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選擇宋奈奈，憎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注意到宋奈奈情緒的不對勁，憎恨死的為什麽不是他自己！


  楚遲嗚嗚地哽咽著，“奈奈……奈奈……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可是卻沒有人像以前那樣，羞赧地笑著，緊接著撲進他懷裏。


  楚遲的神情有些恍惚，他仿佛又看到了宋奈奈那乖巧的笑容。


  幼嫩柔美，又精致漂亮得像是一個洋娃娃。


  如果不是他的話，宋奈奈現在會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大學生那樣，上課，畢業，工作。


  然後找一個她真心喜歡的，也真心喜歡她的人在一起。


  他們會有更好的未來。


  可是現在，都是因為他，宋奈奈沒有未來了。


  楚遲隻覺得心髒仿佛被撕裂，碎裂成好幾瓣，無論怎麽拚湊都再也拚湊不回原來的樣子。


  “對不起……”


  他哭泣著，一個大男人，罕見的不顧及自己形象得哭成了小孩的樣子。
——

  謝家

  謝清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直不吃不喝。


  他縮在角落裏，神情恍惚極了。


  謝清菡看著窗外，天色陰沉沉的，和他的心情一樣，壓抑到仿佛能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