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放把火看大戲
門板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正在屋裏商量前路的父子四人看著大搖大擺走進來的少女,都滿臉驚訝。他們以為這個小姑娘得到了明天送她回去的承諾後,就會放心睡覺去,誰知道這個時侯卻突然跺門闖入,說不定他們剛才說的話都被她聽到了。
陳老大反手抓起一條長凳,向著雲微寒就撲了過去。既然都被她聽到了,隻有以命相搏了。他在十字路口開店這麽多年,一把牛耳尖刀不知要了多少人的性命,難道還怕了這麽一個嬌嬌女?
雲微寒腳步一錯,躲過了這狠狠的一砸,而在和陳老大擦身而過時,她手中握著的短匕已經刺入了陳老大的肋下。
從肋骨縫中刺入,正中心髒。陳老大手中的長凳摔落,整個人也倒了地上。
陳老二看見哥哥倒下,怒吼著撲了過來。連陳老三都掙紮著拿起桌上的杯盤向著雲微寒砸過來。老村長輪著拐杖從雲微寒背後撲過來。
但是這種毫無章法的攻擊,根本不能對雲微寒造成任何威脅。
隻是三兩下,陳老二和陳老三都被雲微寒同樣刺中心髒,倒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剩下一個被雲微寒一腳踹飛在牆角的村長,看著三個兒子都死在雲微寒手裏,他幾乎要崩潰了,趴在地上拚命喊著:“報應啊報應啊!真是報應啊!”
夜深人靜,這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小村莊中特別刺耳。
院子裏傳來開門的聲音,大兒媳走了出來問道:“這是做什麽?鬧這麽大動靜幹啥?”不就是一個小娘子,至於得弄得這麽激動嗎?
雲微寒從剛才這父子四人的對話中聽出來,這家人準備暗算自己,第一個要負責的就是這位看起來穩重樸素的大兒媳。她去找陳老大的時候,就根本沒有打算替自己送信。而是向她的強盜夫君強調了雲微寒的“美貌”和“富貴”,引得三個兄弟動心後,才發生了之後一係列的事情。
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是和陳家三兄弟一樣罪惡累累。
雲微寒走到院子裏,一句廢話也沒說,撲上去一刀就解決了她。
解下來,雲微寒又把陳家的二兒媳和三兒媳從屋裏拖出來。三兒媳一邊掙紮一邊滿嘴髒話的辱罵她,被雲微寒也殺了。扔在了院子裏大兒媳的身邊。
倒是二兒媳十分識趣,她雖然十分恐懼,卻沒有說一句話,任由雲微寒將她拖進了正屋。
一進屋,看見躺在地上的三兄弟都已經死了,二兒媳更是嚇得全身發抖。
趴在地上的村長聽見了外邊的響動,知道這個家恐怕已經隻有他們兩個活人了。
他努力抬起頭來說道:“姑娘,先前是我們一家有錯,如今姑娘已經殺了我們家五口人了,總能抵消了吧?我一個老頭子也活膩歪了,隻求姑娘饒了我這個兒媳婦的性命吧。”
雲微寒冷笑道:“你們開店時候遇到的肥羊,殺人越貨之後,難道還會放一個活口出去?”這是把她當成沒有經驗、心軟好哄的小姑娘了嗎?放走一個活口,誰知道會引來什麽麻煩!
“姑娘,我這個兒媳婦和青雲島龍島主有些淵源,你放了她,和龍島主結個善緣,日後自然有你的好處。”村長努力地想要說服雲微寒。
雲微寒又不是江湖中人,哪裏知道什麽龍島主?就算知道,對於想殺自己的人,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還真把我當江湖中人了?我堂堂雲華郡主,還用得著一個江湖草莽的善緣?”雲微寒嗤笑道。
她的世界和江湖世界的交集太小,如果不是這次意外從懸崖上掉落,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來到這種地方。
而且,陳家三兄弟那樣的人,也能算是江湖中人?充其量不過是些黑心店主,謀財害命之徒罷了。
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陳家三兄弟開的是什麽店,但是從他們的隻言片語裏,雲微寒也已經推測出來他們開的是黑店了。從他們一家對於人命的漠視來看,死在他們手裏的客人已經數都數不清了吧。
“姑娘,求你饒了我吧。”二兒媳好像突然醒了過來,爬到了雲微寒的腳邊想要伸手抱她的小腿,卻被雲微寒嫌棄地一腳踢了開去,“姑娘,我還不到二十歲,我也不想在這裏跟著這家人做這種事情啊。我原來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被人拐賣到了這裏,跑也跑不掉,隻好和他們同流合汙。我也不想過這種生活啊!”
雲微寒對於這種乞命時候說出的話一點也不相信,她冷笑道:“你就是編出一個天下最悲慘的身世,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死心吧。”
不管她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她和陳家人同流合汙做了那麽多壞事是客觀事實。雲微寒在陳家休息走動時,都能感覺到這個二兒媳在門窗後偷偷監視的目光。她哪裏是什麽被迫的,她已經成為了陳家人的同黨。
“姑娘,我不是編的,我說的都是真話呀。”二兒媳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姑娘,你見多識廣,你看看這塊玉佩就知道了。”
雲微寒對此沒有任何興趣,她懶懶地瞥了一眼二兒媳手中的玉佩說道:“你這是殺了人家搶來的賊贓吧?”
二兒媳拚命搖頭:“不是不是,這是我從小就佩戴的。我父親也曾經是當官的,我也是官家小姐啊。如果有辦法,誰願意在這裏過這種日子。”
雲微寒懶得再跟她廢話,一腳將試圖抱著她的小腿求饒的二兒媳踢得飛了起來,直接撞到了牆上。
“我對你的身世和悲慘命運沒有任何興趣。我隻知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雲微寒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那塊玉佩,在手裏轉了兩下,前後打量了一番,隨手扔到了躺在牆角動彈不得的二兒媳身上,“既然是你從小佩戴的,你就帶著它一起上路吧。”
不理老村長和他的二兒媳的哭叫怒罵,雲微寒從外邊鎖上了門窗,從廚房找到柴火油壺,開始放火燒屋。
既然他們準備燒了房子跑路,那她也就按照他們自己的計劃給他們送行吧。
火焰烈烈,將整個夜空照亮了大半。
雲微寒藏身在村頭的一顆大樹上,向著村中望去。
幾乎每一家都被驚醒了,但是所有人都站在街上指指點點,沒有一個人上去救火。看來陳家在這村子裏的人緣實在是不怎麽樣。
村頭一個院子裏走出來兩個黑衣人,他們握著刀柄,看向著火的方向,低聲問道:“那不是雲華郡主投宿的人家嗎?”
“是,就是這家說的他們村裏最富有、也最招人恨的人家。”
兩個人進去了一會兒,再次走了出來,隱入了黑暗中,向著著火的方向摸去。
雲微寒確定這就是她在山上見過的黑衣人,他們的衣服、武器都和今天行刺的黑衣人相同。
那麽,陳家人說的那個“生病的貴公子”是不是就是永興帝了?
此處距離青龍山這麽近,錦衣衛都能找不到永興帝,讓他落入刺客手中?什麽時候錦衣衛這麽無能了?
雲微寒皺著眉頭,小心提氣,翻過這家低矮的圍牆,無聲無息地摸到了那兩個黑衣人出來的房間旁。
“確定是雲華郡主投宿的那戶人家著火了?”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是還是能聽出來確實是永興帝。
“沒錯。”
“那雲華郡主現在如何了?”
“不知道。剛才已經派了兩個人去看了。”
雲微寒對於回話的人的身份有些迷茫。如果是刺客,這態度有點太好了,好像是永興帝的下屬一樣;如果是永興帝的下屬,那又太無禮了。
敵友不明,雲微寒決定再觀察觀察。反正聽這些人的口氣,暫時也不會傷害永興帝。
她輕輕地翻出院外,挑了一個最高的大樹站立著,看著熊熊火光慢慢吞沒了陳家那五間青磚瓦房。
幸虧陳家和村子裏其他人家都有一定的距離,才沒有殃及他人。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兩個黑衣人才返回屋中。
“陛下……”
黑衣人剛行禮說話,就被永興帝打斷了:“不要這樣稱呼朕。朕現在是你們的仇人和人質,明白嗎?”
“是。”黑衣人站直了身體說道,“我們去村長家檢查了一遍,村長家一家七口,四男三女,全部都死了。三個兒子、兩個兒媳是被匕首殺死的,村長和另一個兒媳是被活活燒死的。”
“雲華郡主呢?”永興帝最關心這個問題。
“不見蹤影。村長一家估計就是被郡主所殺,這把火應該也是郡主放的。”
“郡主怎麽會好端端地把他們滿門都殺死呢?”永興帝自言自語地問道。
“或許是他們哪裏得罪了郡主吧。”
雲微寒看見黑衣人回來,就跳進來在後窗偷聽。這一聽,她心中的許多疑問都得到了解釋。
永興帝“現在是”這些黑衣人的仇人和人質,看來這些黑衣人並不是真正的刺客。可是其中有兩名黑衣人的聲音雲微寒能認出來,一個就是最初指揮黑衣人的那個頭目,被她一鞭抽斷了手腕;一個就是在山上跳出來和她纏鬥的那個用劍的黑衣人,後來因為挾持魏明雨被她割傷了手腕。
也就是說,青龍山上的刺殺根本就是永興帝策劃的一場戲?
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麽那些黑衣人身上根本沒有殺機。那麽多黑衣人都不敢下殺手,結果被她用鞭子抽得有的受傷,有的落崖。
對了,說到落崖,那些水裏穿著黑色水靠的人應該也是提前安排好的。難怪那兩個男人在水裏隻是遠遠跟著她,卻沒有動手。
既然這些黑衣人都不是真正的刺客,那麽就是錦衣衛了。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麽錦衣衛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這個小村子裏來,因為他們根本就知道永興帝在這裏。
永興帝設計這麽一個假刺殺目的何在?他受了重傷,還要讓這些黑衣人繼續假裝刺客,挾持他為人質,非要把這場戲演下去,又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