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誰能與我痛飲三百杯
空間外,一頭化成人形的多聞龍王者,頂著一隻猙獰的頭顱,態度恭謹的站立,在其身後趴伏著幾頭曾經守護七尾青丘狐坐化之地的那幾隻多聞龍。
這時的濁雨山,破天荒的沒有雨滴落下。多聞龍族王,眼瞅著十丈外的百年石榴樹,不急不躁地等待空間洞府的開啟。
丁嶽裝扮一番,緩步走出。身上‘玄武’的氣息時隱時現,有著淡淡的威壓。
多聞龍族王,眼見百年石榴樹移動,從空間洞府走出一位黑袍遮麵的高人,忙抱拳躬身一禮。張開大嘴,說道:“前輩,小子多聞龍族多目拜見。”
說著,鼻子中間的多聞龍一族獨特的多長出的一個鼻孔,看似隨意地動了一動。
“本座,不是說過嗎,不要打擾我。”丁嶽平淡的語氣中故意的透露出一絲不悅。
聞言,多目並不驚慌,隻是再度躬身,道:“難道,前輩沒有得到青丘狐皇王的傳承?當初,家父與青丘狐皇王可是有過約定的。”
邊說著話,多目龍的手掌中出現了一塊玉牌。丁嶽見其拿出傳訊符。立即詢問靈獸袋內的風小妖,並開口言道:“不必驚疑,得到青丘狐傳承的並非本座。”
多目聞聽此言,本來握緊的手掌鬆動一絲。聽對麵的黑袍高人又道:“本座,並不稀罕什麽青丘狐的衣缽,而是我的靈獸也是一隻天狐。為她,我才尋到此地。”
多目龍聽言,遲疑瞬間。目光閃爍,突然雙手結出法決,須臾後一點自己的額頭。丁嶽隻見其額頭中間,一開,一隻獨目鼓出,心中驚奇間,嘴角冷笑。
多目額頭的獨目,放出一道紫光照射丁嶽,卻見眼前的黑袍高人全身似是一片虛無,緊接著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住自己的探知。
“哼,憑你這後天移至的‘靈目’也想勘察出本座的真身。”丁嶽說完,多目驚恐不已,急忙收起目光。豈料,獨目驟然一疼。多目一捂獨目,雙眼禁不住淚流。口中驚呼:“前輩,恕罪。”
“略施懲罰,警示爾等。”威嚴的聲音,使得多目龍趕緊再次躬身賠禮。
眼疼不已的多目,折騰片刻後,忍著還有些暈疼的頭顱,對丁嶽說道:“前輩,可否見一見你的靈獸。因為,家父與青丘狐皇王確實有過約定。”
“噢,看你神色嚴肅,想來不是誆騙於我。但是,你要說出事情的經過,而後我在考慮,是否讓我的靈獸兌現你口中所謂的約定。”丁嶽背負雙手,仰天濁雨山難得的晴空。
多目龍連聲稱‘不敢’。然後,揮手將身後跟隨的幾頭多聞龍遣散,讓他們四周警戒。
隨後低頭略一沉思,開口道:“大約八九百年前,家父渡過雷劫晉級八階。外出遊曆,遇到青丘狐皇王。豈料,被青丘狐的魅惑所迷惑,代表族中長老地位的‘龍頭令’落入青丘狐手中。”
言說間,多目不免流露出一絲怒氣,隻是不知是對其父,還是針對騙去‘龍頭令’的青丘狐。
“為了能奪回‘龍頭令’他們相鬥了百餘年,直到某一日家父收到我族上任族長的傳訊,不得已趕回族群。但是,族中其他的長老當時並不知情。爾後,家父為避免罪責隻得選擇閉關。直到三百多年前,青丘狐突然來訪。”多目說道這裏閉嘴不言。
“為何,不繼續說下去?”丁嶽平淡問道。
“前輩,勿怪。他們見麵的情況,小子不知。後來,家父隻是吩咐我在此地留守。一旦有人能破開此地的空間,便立即回報。”多目說完,望了望丁嶽。略微遲疑一息時間,接著言說:“此行來之前,家父才將實情告知。請前輩喚出你的靈獸,他得到青丘狐的傳承定知小子所言的真偽。”
“好吧,本座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聽聞丁嶽此言,多目目現喜意。眨眼間,驟見一道人影驀地出現在丁嶽的身邊,衣衫青衣,六條尾巴飄搖身後。
多目龍隻覺目眩神迷,神魂顛倒。突覺額頭的閉合獨目內傳來一陣疼痛,禁不住一抱頭顱,片刻後便恢複清明。待他再次抬頭,神色已恢複常態。
丁嶽此時耳邊飄過紫衫的傳音,“想來,這頭多聞龍的父親受過七尾青丘狐的魅惑,吃過虧,所以才在用‘移靈大法’在其額頭間移植一隻不知何類妖獸的眼睛,就剛才的情況來看,還是有效果的。”
“移靈大法,聽聞老鬼師傅說起過。不過靠移植、巧奪他獸的靈目,終難成太高的成就。”丁嶽小聲言道。
“這是對你我所言,但對一般的獸族卻是十分渴求的事。”紫衫言畢,不再出聲。風小妖見對麵的六階妖王,竟對自己的魅惑之術隻是短暫迷失,不免心生忿忿。
蓮步輕搖,款款大方的走向多目,碧瞳間顧盼生輝,流彩紛飛。多聞龍族這頭妖王,一見風小妖款步走來,忙閉上眼睛,彎身垂首,開口道:“請天狐,遵守承諾,歸還家父的‘龍頭令’。”
“可以,隻需你看我一眼。”風小妖圍繞多目轉了一圈。
“不敢,請歸還家父的‘龍頭令’。”多目再次言道,語氣誠懇。
風小妖手掌一翻,一塊玉牌呈現掌中。“令牌,在此。你來拿。”風小妖飄身退出幾丈外,搖晃著手中玉牌,嬌笑道。
“天狐,莫要為難本人孩兒。本尊到了。”一聲音,兀突傳來。旋即一道身影飄忽,出現丁嶽的麵前。
丁嶽心頭驚惶詫異間,見一位瘦小的老者出現視線內。
“妖帝!”紫衫驚呼一聲,瞬間完全隱蔽氣息。
腦間的小環,在告誡一句後,也完全屏蔽靈魂波動。
丁嶽心頭驚恐,妖帝級別相當於人類元嬰期大修,強忍心中的驚懼,丁嶽依然負手而立,從表麵看來妖帝級別的妖修似乎對其沒有多大的威懾力。
老者的驟然到來,使得多目驚喜不已,忙垂手移步,恭敬道:“父親,安好。你老怎會前來?”
“不必多問,這件事情你做的不錯。”老者慈祥一笑,誇讚一句。
驚喜不已的多目,立即移步老者身前,目露淚珠。低聲喜泣,道:“父親,你從未誇讚過孩兒。”
聞言,老者淩厲的目光中閃動一絲關愛,僵硬的麵孔間流露出慈愛。
“多目,我知你心中對我有些許埋怨,今日的情景你親眼目睹,想來心中已知為父當年的迷惑。”老者抬手撫摸著多目猙獰的頭顱,語氣柔和。
“父親,孩兒知罪。不應該怨恨你老。”多目跪拜在老者的腳下,淚流滿麵。
“好了,在高人麵前也不怕被人笑話。”老者扶起多目,彎腰替多目彈去褲腿的灰塵。然後,對丁嶽一抱拳,言道:“讓道友,笑話了。”
“道友,不必如此,父子情深,到讓我有些感懷。”丁嶽回禮,客氣道。一位修為九階的妖帝級別的妖族大修,丁嶽再裝也不得不一禮相見。
“孩兒,你先行退去,我與道友有話相談。”聞言,多目急忙點頭稱‘是’。對丁嶽深深行上一禮,隨後離去。
“道友,你這孩兒不錯,十分對老夫的胃口,就讓他留下來與我們一起吧。”聽到丁嶽的平淡語氣中的一絲肯定,多目轉身離去的身形略微一滯,須臾間繼續前走。
“既然道友喜歡犬子,便讓他在此逗留片刻。”老者對丁嶽拱拱手,然後,叫住多目繼續前行的腳步。“孩兒,留下吧。”
聽言,多目心頭自是高興非常。轉身,表麵恭謹地對丁嶽行禮,目露感激,言道:“多謝,前輩。”側身又對老者說道:“謹遵父命。”見老者點頭,多目恭敬地站在老者的身後。
老者不去理會多目,衝丁嶽拱手,道:“還未請教道友的高性?”
“道友,客氣。”丁嶽不緊不慢的回禮,然後揮動衣袖,仰望蒼空。片刻後,才回答道:“老夫,玄武一族,玄遊。”說著一指風小妖,接著說:“隻因,我的靈獸故而來到此地。”然後又對小妖吩咐道:“先歸還這位道友的令牌。”
“是,主人。”風小妖收斂魅惑,裝模作樣的乖巧地站立丁嶽的身後,聞聽丁嶽的命令,雙手捧著‘龍頭令’遞到老者的麵前,並恭敬的言道:“請前輩收回令牌,了卻青丘狐皇王的遺願。”
聞言,老者伸手,手指一動,將令牌納入掌中。低頭凝視令牌,片刻後仰天長歎一聲,開口:“嗨,她消散了?”低沉的語氣有著些許懷念,惆悵及一絲莫名的感傷。
“是的,前輩。皇王她老人家傳授完畢,便消散在這世間。”風小妖低聲道,眶滴淚珠,真情流露,哭泣傷懷。
聽言,老者心知結果的情況下,還是不免長吐一口氣。一撩額前的飄落長發,雙拳緊握。瞬間後,突然仰天大喝:“啊,心中傷感,誰與我痛飲三百杯。
“道友,人生得意需盡歡,為何失意就不能盡歡。老夫陪你,痛飲三百杯。”丁嶽言畢,揮手將紫衫帶來的桌凳擺出,同時幾壇美酒出現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