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曲清歡使計
高冶抬手製止了馬夫的話頭,抬眼無聲地問詢,眼裏滿是對蕭南的信任,蕭南注意到了,心下有些觸動,這人竟能這樣相信她。
蕭南本是好強的人,最不喜有人看不起她,不論是哪個方麵,更別說是她引以為傲的技能之一——馬術,若是此時高冶對她選擇了這匹馬,而產生了質疑,心裏難免會不舒服,可誰知高冶,是這樣地對她胃口。
“本宮可以進去一觀嗎?”
蕭南瞥了一眼馬夫,語氣雖帶問詢,但麵上卻並非怎麽回事。
高冶在一旁暗自好笑,阿南看來要大發威了,也真是要強,別人隻是說了這麽一句,就要打人家的臉。
馬夫愣了一下,他在這裏喂養馬匹多年,也未有貴人這樣問過他什麽,“自然可,”結果馬夫發覺,他自己話都沒說完,這位不知是哪一宮的娘娘,便徑直走進去。馬夫訕訕地閉住了嘴,也明白是之前他的話引起了這位的反感,也不敢多說什麽。
蕭南走過去近距離地看了看這馬,皮毛的色澤與之前高冶為她推薦的馬匹是同一色係,卻又有所不同,之前那匹是棗紅色,而這匹,卻是通身深紅,額間一抹雪白色的抹額,乍一眼看上去不起眼,但這麽仔細一瞧,便能區分出與前麵那匹的差別來。
蕭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今日她倒要讓那名馬夫見見,她能以一介後宮妃嬪的身份,讓他瞧瞧什麽才叫真正的馬術。
蕭南撫摸著這馬驕傲揚起的頭顱,將頭貼住馬的側臉,漂亮的母馬回應似的,蹭了蹭蕭南的臉龐,蕭南黑澤的瞳仁裏放著光,越發覺得投緣。
而在她身後極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馬夫,此時卻是驚詫不已,雖是母馬,這馬是馬場僅此於陛下那匹,最桀驁不馴的了,誰的話它都不會聽,之所以他之前將它放在最深處,也是因為這馬領地意識強烈,隻要有它在,馬場其他的好馬,便會嚇得匍匐在地,有些氣場弱點的,甚至會直哆嗦,也是神奇。
而今這匹叛逆的馬,竟如此親近眼前的這位女子,這讓馬夫不由覺得,難道真的是同性相吸的道理嗎?而高冶嘛,自然是一直覺得,他家阿南,是那種人見人愛的女子,如今又加了一條,便是也深受動物喜愛,在一旁笑看著蕭南,他一直致力於挖掘蕭南不同的一麵。
馬夫正出神著,隻聽蕭南在母馬耳邊喃喃道:“此後便叫你紅兒了如何?”話語中隱含引誘,馬夫一臉驚恐,卻又不得不抑製住自己誇張的表情,他覺得這位娘娘真乃神人也,“紅兒”這樣的名字,他鄉下糟糠之妻都不取這樣的名字了,
不知為何,蕭南忽然憶起年幼時,她那時初學馬術,隻敢騎一隻小馬,在心驚膽戰中僵硬地揮動馬鞭,全身伏在馬背上,而爹爹看看她狼狽的樣子,大笑著揚鞭躍馬而去,隻留下一串洪亮的嗓音在回響:“阿南快些,跟上爹爹。”而兄長在一旁笑著看她,告訴她:“馬似流星人似箭,你學會騎馬後,會覺得身輕如葉,那種感覺並不像一匹馬載著你在奔跑,隻像一隻神鷹載著你在淩空,妹妹一定會愛上那種感覺。”
蕭南催馬揚鞭,飛奔向前,一派英姿颯爽的風采,高冶立於原地,瞧著蕭南瀟灑地跨上馬背揚起馬鞭,好像親眼見到關二爺駕馭赤兔手持青龍攬月大刀,過五關斬六將的英雄壯舉。
高冶心底竟突然溢出一絲豪情,牽過自己的馬來,揚鞭追了上去。
這時,馬群漸漸地在視野中消失,遠望這一群活生生的烈馬,它們剛剛那雄健的風姿又在心靈中舞動著,它們那氣魄雄渾的嘶鳴似乎又在耳邊回響,震撼著蕭南的心。她想,這才是真正的富有氣概的馬,它們是自然的,原始的,絲毫不經人工雕琢的,實實在在的馬,它們不必聽從於人類的驅使,不必去討人類的歡心,它們大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在草原上盡情揮灑。
一匹火紅的駿馬奔馳在廣闊的草原上,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壯美的姿勢宛若曆盡艱辛穿洋過海的信鴿,宛如暴風雨中勃然奮飛的海燕,仰天長嘯,那動人肺腑的馬嘶響徹夜空,應和著這悲壯的嘶鳴,四麵八方湧出一片雜色的馬群,海潮般勢不可擋地從冬日蒼茫的草地上滾了過來,成千上萬匹馬聚集在一起,呼嘯奔騰。
長長的馬鬃馬尾在的流的浮力下飄動起來,一個接一個,一個重疊著另一個,凝成一個整體,飛快地向前推進,那是一幅奔騰的美,力量的美交織在一起的奇異畫麵.
這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跑起來,四隻蹄子像不沾地似的.馬到了他手裏,也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奔馳得更加得意與驕傲起來,不管前麵有多少馬,它也要風一樣卷過去。馬兒們高揚著驕傲的頭顱,抖動著優美的鬃毛,合著這宏大的旋律,在海一樣寬闊的草原上翱翔,大地在搖動,時空的概念在消失,這奔騰的馬群簡直就是一部曆史的縮影,一個悲壯巍峨的造型。
“王爺,看到心愛的女子和自己皇兄在一起時,心裏是什麽感受呢?”
高璉輕微皺眉,雖是不耐的神情,可畢竟是修養甚好,不會輕易不給他人顏麵,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曲清歡,他自己前些日子去了關外,直到接到手下的消息,今日才趕回來,若不是真有事,怎會錯過與蕭南相處的機會。
“漪妃娘娘,請您在說話時先考慮清楚再言道,蕭貴妃可是皇兄明媒正娶的妃子,怎是你我能夠隨意出言玷汙的?”
曲清歡卻是忽然笑了起來,她是真心覺得站在自己身邊的這位王爺有些別扭,明明是喜歡的人,卻是非要將其推出去,雖然不是他主動推出去的,但也著實太窩囊了些,“王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