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另有隱情
鐵雄看了看鐵牛，隨即歎了一口氣，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兩人曾經的一幕幕，從一起被師傅買回收養，到兩人一起學習煉製功法，這些都是他不曾忘記的，即使是他來這上界幾十年，他都沒有忘記過兩個人曾經所經曆過得一切一切。
雖然他對自己打傷師父，偷走七巧爐的事情，也曾十分的悔恨，但是，憶及美好的事情，這對他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畢竟人嘛，總要有回憶的，雖然，他會選擇性的忘記那些不愉快，隻記得愉快的事情如此一來，再加上自己給自己編織一些為做錯事開脫的理由，如此一來，他便是混淆了自己的記憶，他記得的都是美好的，就連他自己所說，這七巧爐不是他打傷師父偷來的，而是師父看他天賦高送給他的。
其實不外乎，就算是自己騙自己，到了極致，也就是這樣了。
他看著鐵牛，然後說道“嘿，師弟，我覺得事情總要解決的，鴻雁也說了，是你汙蔑我們感情在先，我覺得都是師兄弟，沒必要弄得你死我活的，不如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化幹戈為玉帛怎麽樣？你汙蔑我們的事情，我們就當做過去了，你道個歉，我們就還是師兄弟嘛。”
鐵牛皺了皺眉頭，轉而看向林芃，見到林芃也在皺著眉頭，看樣子是自己沒聽錯，這鐵雄是怎麽了？竟然會間歇性的失憶？而且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曾經傷害過別人的事情，他隻記得別人傷害他的事情，這是什麽情況？是故意的選擇性失憶還是這鐵雄真的是得了什麽病了，讓他變成這樣的？該不會是他良心不安，日日夜夜想著自己曾經的錯誤，而受到良心的譴責，變成了這般模樣？應該不會的，他既然敢做，也就是說明他不會選擇後悔，而且他身邊還有這麽一個蛇蠍美人，一定會不斷地告訴他這些事情不是他的錯，而且這些本來就應該是他的。
所以這樣一來，也就是解釋了他為何變成這樣，為何會選擇性的遺忘，或許是跟那女人有直接的關係。
鐵牛看著他，說道“你這是怎麽了？選擇性失憶？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根本沒錯？這女人還真是對你好呢，看你良心受到譴責怕你過意不去，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可悲啊，真是太可悲了。”
鴻雁輕蔑的說道“鐵牛，你不止一次的汙蔑我，我覺得我若是不做點什麽，你好像根本不把我當回事啊，雄哥，行了，我們也不用跟這廢物廢話了，直接殺了他吧，你想想，他說的這些汙蔑的話要死傳出去了，你一個雁鐵門的門主，竟然有這樣奇恥大辱的事情，人家該怎麽看你呢？人家會怎麽看這雁鐵門呢？你不殺他，放任他到處亂說去壞你的名聲麽？我怎麽辦？臉麵要不要了？還有，我們的孩子怎麽辦？以後讓他怎麽在這上界立足？”
鐵雄沉思了一會，說道“好吧，鐵牛，今日你汙蔑我在先，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你等著，我現在就來收你的狗命，我要讓別人知道，汙蔑我雁鐵門的下場，就是如你一樣，來吧，受死吧。”
說著，他一躍而出，這一次，他的氣勢稍稍有些不同了，增強了不知一星半點，剛剛若是常規狀態的話，現在應該就是火力全開了。
林芃皺了皺眉頭，心想，這鐵雄還真的什麽都聽這鴻雁的啊，連殺自己的師弟，都會這樣毫不手軟，看來，這個女人的威力還是挺大的啊，他突然感覺選擇女人還是很重要的，稍不留神或許前麵便是萬丈深淵，他看得出來，他有心放鐵牛一馬，但是女人卻是在一旁拱火，如此一來，原本放棄殺念的他，有一次殺意漸濃，還沒有怎樣，便是來索命了。
林芃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夫人，想到淩靈，他微微一笑，不管怎麽說，他遇到了一個理解他而且全情投入，完全支持他的女人，和這鴻雁比起來，淩靈簡直好太多，而且根本就沒有什麽可比性，就像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淩靈當然是在天上的那個，畢竟她從來都是支持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是以自己為主，就算自己做錯了，她也義無反顧的支持自己。而眼前這鴻雁，還是真是可笑的可以了，她從來都是以自己為主，或許那鐵雄到現在都沒有想過要為自己活著是怎樣的吧？一切都是讓這女人過得好，打傷師父，搶走七巧爐，如此大逆不道，他隻是為了博美人一笑，還有，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行為和這女人走在一起，如此可笑至極啊。而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喂不飽的女人，這邊答應了和他在一起，那邊又因為沒有著落而選擇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如此心機，還真讓人歎為觀止啊。
回到場中，這鐵雄衝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是用了全力了。
那鐵牛不慌不忙的蓄勢，待那鐵雄攻來，他一拳轟出。
隻見兩拳相交，一陣強大的炸裂聲想起，兩人瞬時被這氣息，轟的朝兩邊的退散而去，然而，那鐵雄沒有想到的是，這鐵牛之拳竟然有如此的威力，但是他的也不弱，剛剛那一拳，他加持了強大的爆炸裏在裏麵，這爆炸力隻對對手有效果，而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影響。雖然如此，但是因為那鐵牛的這一拳要比他那爆炸力強上些許，所以這一刻，那爆炸力被抵消，剩下的力道才傳到他身上，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鐵牛的這一招，似乎超出了他的想想，如此一來，他雖然有護甲和拳套保護，但是他還是受了輕微的傷害。
再看鐵牛這一邊，雖然有輕微的力量傳來但是，他的護甲和拳套都比那鐵雄的要低上些許，所以這樣一來，他還是受傷了，而且這傷還要比那鐵雄的要重一些。但是他哪有時間去管這些，在出拳的那一刻，他已經想到了自己會受傷，而且還想到了自己的會是怎樣一種的倒退狀態。這樣一來，還沒有等他穩住身影，便一腳踏出，朝著那鐵雄奔襲而去。
林芃一愣，原來鐵牛還留有這麽一手，剛剛那一踏，除了自身的力量之外，他還有一絲強大的功法在裏麵，若不然，不會那麽快的就在極速倒退的時候，將身體停下，而且在同一時間變換方向，直射出去，那速度，根本就是預先想好了的，看樣子，這鐵牛為了這場對戰。他是準備了很多啊，就連這極速倒退都想到了，真的是準備的好充分啊。不過也難怪，從那鐵雄離開這雪域開始他就一直在準備，準備了幾十年，這樣的準備比那鐵雄來說，當然會充分很多啊。而且，這樣一來，這麽多年的準備，讓他成為了主動的那一方。而那鐵雄那一邊，除了自己的境界和實力在增長之外，根本就沒有做過防範的準備，如此一來，他這邊的一方，竟然成了被動的存在了。
鐵雄見鐵牛快速襲來，他先是一愣，馬上又變得忌憚了起來，如此快的速度，他還真是沒有見到過呢。這一刻，進攻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能是被動的出手防禦，但是，防禦歸防禦，他還有護甲呢，所以他根本就不怕。
鐵雄微微一笑，將自己的雙手放下，然後用胸部最堅硬的護甲位置迎著鐵牛隨之而來的進攻。
鐵牛沒有蓄勢，隻是簡單的輕輕一拳打向那鐵雄。鐵雄看到這軟綿綿的一拳的時候，他笑了，這鐵牛是不知道兩人的差距，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亦或者是他已經沒有了進攻的氣力？諸多問題縈繞在他的心中，不過，不管是哪一種的問題，對他來說都是沒用的，因為他有厚厚的護甲保護，他不怕，根本就不怕鐵牛會如何。而且，這鐵牛若是用他剛剛的那一拳，或許他還會忌憚，但是現在他明顯是出拳力不從心，如此一來，他又何懼之有呢。
在場所有人都和這鐵雄的想法差不多，但是這裏麵隻有林芃知道，因為他見過後來的那一拳的威力，看到那鐵牛從地上反彈回來的那一刻，他豁然開朗了，這才知曉那鐵牛拳套設計的初衷了。這一拳應該就是給那鐵雄準備的。
某一刻，那拳迎著鐵雄打了過去，直接印在了他的胸口上，那胸口位置，正是那鐵雄護甲最強的地方所在，這一刻，他正在笑，笑得如此燦爛。
然而，這時，那鴻雁突然大喊了一聲“小心。”
因為在這一刻，她看到了林芃帶著笑意的臉，她瞬間明白，這鐵牛不是沒力氣的一拳，這一拳就是讓他放鬆警惕，也就是說，這一拳才是致命的一拳。
然而，當她喊出聲音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那拳直接貼在了鐵雄的胸口位置。
這一刻，仿佛靜止了，鐵雄看著自己的胸口位置，沒有一丁點的傷，然而，也是在這一刻，那拳套突然微微一顫，勢大力沉的一拳瞬時轟出。
鐵雄隻感覺自己的胸口位置像是猛然砸入了千斤重量，眼前，那護甲已經被徹底破開，他口中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再感覺一番，胸口處，已經被鐵牛的這一拳打穿，胸骨和背骨一起消失，胸口位置一個巨大的血洞，鮮血瞬時從中狂湧而出。
一瞬，他倒在了地上，不斷的抽搐著，這一刻，死亡即將來臨。
鴻雁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鐵雄，她狂放的大哭起來。
鐵牛沒有去理會她的傷心，直接一拳攻向她的腦袋。
鴻雁知道鐵牛要殺她，還沒等那拳打來，她便開了口“你繞我一命，我嫁給你如何？”
鐵牛那拳突然停在了半空，他沒想到這個時候，鴻雁想的不是眼前的鐵雄怎樣，也沒想著跟眼前的鐵雄一起去死，他卻想著怎麽活命。這是什麽情況，這鴻雁這般操作真心讓鐵牛搞不懂，不過過了一會，他反應過來了，這鴻雁本身就是這樣自私的女人，想法這裏，他輕蔑的一笑。
他說道“鴻雁啊，你還真是有意思，你把我鐵牛當成什麽樣的人了，竟然會想著用美人計來讓我饒你一命，你還真的是有意思啊，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女人，簡直是不要臉。”
林芃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他也是心中一驚，這女人，真心的是太過於自私了，他從來沒我見過這樣的女人，今日還真的是長了見識了。
鐵牛伸手一招，一把匕首出現在手中，他將其丟到那鴻雁的眼前，然後說道“你自盡吧，我不想殺你，以免髒了我的手。”
鴻雁看著那匕首，突然一愣，隨即一躍抱住鐵牛的腿，邊磕頭邊說道“你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還有幾歲大的孩子要養，你饒了我吧，師兄，你忘了麽，你以前那麽喜歡我，我傷了你，是我不好，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好麽？我現在就在你麵前，你看看我啊，我願意為你當牛做馬，我願意伺候你一輩子啊，你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
鐵牛看著那鴻雁，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鴻雁啊，何必呢，我隻是讓死的體麵一些，也是看在之前的同門之誼，所以才讓你自己動手，你這不是逼我殺你麽，你這是何苦呢？”
鴻雁突然一愣，原來這鐵牛的意思是她今天必須死，如此一來，就真的是沒有什麽餘地可言了，死是必須要死了，此刻，她堆坐在那裏，隨手拾起匕首，放在手上就那麽看著。
突然，她臉色變得狠辣起來，拿起那匕首，便向鐵牛的方向刺去。
不遠處的林芃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一緊忙大喊道“鐵大哥小心啊。”
隻見鐵牛依舊沒動，而且臉上又多了一絲冷笑。
匕首朝著鐵牛脖頸處刺去，然而鐵牛不閃不避，任憑那匕首刺來。
“哢”
那匕首在觸碰到鐵牛脖頸位置的時候，突然刀刃回縮到刀柄處，根本就沒有傷到鐵牛一絲一毫。
那鴻雁一愣，隨即一腳踏出，倒退而回。
那鐵牛也再同一時間，變換腳步，直接退到了林芃身邊。
林芃皺了皺眉頭，看到這場景，不知道兩人是什麽意思。
他忙說道“這是何意？”
鐵牛微微一笑，說道“真正厲害的人在這裏呢。”
林芃一愣，原來是他忘記了，這鴻雁既然可以提前鐵雄那麽多年，來到這上界，那就說明她的實力本身就要比鐵雄要強，他剛剛還將這女人當成是弱女子，還真是可笑啊。
鴻雁看著鐵牛，說道“看來不出手不行了，你竟然那麽想讓我死，若是那樣，盡管過來吧。”
鐵牛看了看倒在一旁，已經是奄奄一息的鐵雄，然後對鴻雁說道“你還真是絕情啊，跟你生活了那麽久的男人，還沒死透，你就想著跟別人在一起，給自己找好了退路？這是可笑啊，原本我還以為，你在雪域還有在這上界那些傳言是假的呢，沒想到啊，原來都是真的，你讓我大開眼界了。”
鴻雁哈哈一笑，說道“傻子，老娘想跟你生活，你應該覺得是恩賜才對，竟然要拒絕我，真有你的，要不是我了解你我還以為自己美貌不在了了呢，師兄，你還真是多年以來都沒變啊，原本我以為你好控製，本來我想選擇的是你呀，然而你呢？像根木頭一樣，你說，讓我怎麽去接近你啊，太有意思了。”
鐵牛微微一笑，說道“你慫恿他打傷師父，偷有七巧爐，如此的欺師滅祖，我來清理門戶，你好像還頗有微詞，非要讓我把話說的那麽難聽麽？你和好幾個宗門的宗主，長老都曖昧不清，師父管你可有錯誤？”
鴻雁哈哈一笑，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師父對我為何會管教的那麽嚴，而且我為何會讓鐵雄投走七巧爐？”
鐵牛輕蔑一笑，說道“反正你有的是理由就是了，我說的有錯麽？”
鴻雁歎了口氣，說道“我是下賤，但是你知道我為何會變成這樣的麽？凡事都是有因有果的，我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拜你那位親愛的師父所賜啊。”
鐵牛哈哈一下，說道“你以為把死去的師父搬出來就可以息事寧人了麽？太可笑了。”
鴻雁突然哭了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麽傷心的事情，她說道“我原本就是一個苦命的孩子，是師父把我救回去，把我服養成人，我原本也是很尊敬師父的，當他是自己的父親一般的看待，但是這個看東西，竟然在我長大成人之後，覬覦我的美貌，我原本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竟然會被師父……”
說著，她突然蹲了下來，不住的顫抖著，看樣子那段經曆讓她依舊難以忘懷。
鐵牛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對於師父，他一直都是尊敬的。然而，這鴻雁所說的事情確實讓他有些詫異了，自己的師父是那樣的人麽？他問自己，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還是說這鴻雁故意在演戲？但是看著她傷心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更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自己的師父，成了自己最不了解的人，鐵牛有些動搖了。
他轉頭看向林芃，林芃聳聳肩，示意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鐵牛開口道“我有種預感。”
林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也是，有個不禮貌的想法，就是她說的好像是真的，我真是這麽感覺的。”
鐵牛尷尬的一笑，然後說道“是啊，我也是有些這樣的感覺，不過，你知道麽？若是你師父的形象在你心裏麵崩塌了，你會怎樣想？”
林芃皺了皺眉頭，說道“短時間無法接受吧，但是接不接受，我們還是要看事實。”
鐵牛看了看那鐵雄，轉而看向林芃，開口道“還能救活麽？”
林芃微微一笑，說道“可以，不過你決定了麽？”
鐵牛歎了口氣，說道“我覺得應該聽聽他們的故事，若是真的，我想放過他們，但若是汙蔑師父，我的也隻能是再殺他們一次了，那時候，應該要你幫忙了。”
林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出手倒是沒問題，隻不過，我也想知道真相是怎麽樣的。這屬於你們煉器宗的事情，而且還是不光彩的事情你，你們都是同門，不會殺我滅口吧？”
鐵牛哈哈一笑，說道“林兄弟可真能開玩笑，我們三人加起來都沒有你一個人厲害，我們還殺你滅口，沒有的事情。”
林芃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還是先救人吧，鐵大哥去找個浴桶來。”
鐵牛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去找。
林芃則是走到那鐵雄身邊，將其反轉過來，隨後褪去衣物，準備醫治。
這時，鴻雁看到林芃在那裏擺弄鐵雄，忙說道“你要幹嘛？放開他，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讓他走的有一點尊嚴。”
林芃擺了擺手，說道“不要慌，我是要救他，你誤會了。”
鴻雁忙說道“救他，真的還能救麽？”
林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去吧，去挖一具你曾經殺過人的骸骨回來。”
鴻雁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要幹嘛？”
林芃微微一笑說道“我救人啊，他胸骨和背骨都碎了，我不得給他換骨麽？你以為是神仙啊，還能給他再生肉身？”
鴻雁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好，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著，隻見她拚命的往門外跑去。
林芃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救治。
之前玄氣進行醫治，那樣速度比較慢，而且治愈效果不是很好，能留下性命，但是痊愈都是靠自身來養。
這現在呢，用修羅之氣治療，這樣一來，有多重氣息的相互促進，不僅好的快一些，而且治愈效果非常好。若是再加上深潭水，那麽效果會更好。
林芃首先沒有去管什麽胸骨和背骨，若是等那鴻雁回來，時間太久了，沒準那時候，這鐵雄就一命嗚呼了，所以他選擇先將這鐵雄受損的內髒修複，先把命救活了再說。
修羅之氣湧入鐵雄身體，輔以那鴻蒙之氣修複，隻看那鐵雄受損內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那鴻雁帶著一具白骨回來了。
林芃將鐵雄胸骨和背骨缺失部位，在那件骸骨上取下，然後將那些取下來的胸骨和背骨，和他缺失部位補在一起，用修羅之氣，疏通氣血，最後前後缺失的肉身和皮膚，就由深潭水來修複。
經過一些列的操作之後，那鐵雄終於用深潭水泡在了浴桶之中。
林芃坐在一旁邊休息邊看著那那鐵雄的動靜，其實按道理來說，這鐵雄已經沒有問題了，不過因為深潭水的特殊性，林芃要時刻盯著，準備及時的換水。
一頓折騰下來，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眼看就傍晚了，這時，昏迷的鐵雄終於在浴桶中醒了過來。
這樣的結果讓那鴻雁很是欣慰，不管怎麽說，這鐵雄都是陪伴她那麽多年的人，她哪裏舍得放棄他呢，若不是因為有孩子需要照顧，她真的會選擇去死的。
鐵雄見到自己還活著，很是詫異的看向眾人，當他發現鐵牛給林芃還在的時候，說道“你們為何會在這裏？”
鴻雁湊過來，忙說道“是林少俠救的你，你應該謝謝他。”
鐵雄詫異的問道“你為何要救我？不是說決生死的麽？既然我已經快要死了，那麽為何不放任我靜靜地死去？”
鐵牛站在一旁，說道“我有事想問你們，所以才會將你救回。若是你們回答的不讓我滿意，那麽，我會再殺你一次。”
鐵雄忙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情？”
鐵牛看向鴻雁，顯然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鴻雁歎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出來了，雄哥，這麽多年，謝謝你了，我要說一些關於我自己，但是也關於你們，關於煉器宗的事情，或許會讓你感到不適應，但是我沒有辦法，這件事已經在我心中積壓了幾十年，我今日就要將它說出來，即使你會覺得我是個壞女人，那也沒所謂了，你離開我也可以，都是你的自由了。”
鐵雄剛想說什麽，隻見鴻雁擺了擺手，然後說道“你不用先急著變態，我先將事情說一下，你再決定。”
鐵雄點了點頭。
鴻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的出身，你們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說再多了。我就從我十八歲那年說起吧。”
她說道“那一年，正是你們兩人對我都好感的那一年，不光是你們，還有那些門中的弟子，任憑見過我的人，都折服於我的魅力之下。然而，不光是你們，還有一個人也對我變得格外上心，那便是師父。”
她接著說道“那年，我們都在加緊習練煉製之法的時候，師父單獨找過我，不諳世事的我，被師父帶到了一個從未去到過的黑暗房間，我的人生就是從那黑暗房間開始，變得黑暗了，我從沒想回，一個被我看做是父親一般的人，竟然會做出那樣，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他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這是為什麽，你們能明白當時我的那種絕望麽？就好比是你感覺自己的天，塌了的感覺。”
鐵雄看著鴻雁歎了口氣，剛想開口安慰，隻見鴻雁突然把臉轉向了一邊。
林芃和鐵牛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搖了搖頭，一個人，或許每個人天生都是好的，之所以會變壞，那都是因為心態失衡了，扭曲了，就像這鴻雁一般，若不是因為被自己的師父侵犯了，或許她應該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人吧，有自己美好的生活，有自己向往的一切。
鴻雁接著說道“後來，我感到特別的羞恥，對於師父，總選擇避而不見，誰知道，他並沒有想過放過我，因為他是師父，所以他總能找到機會單獨接近我，我真的是不厭其煩。為了能擺脫這魔鬼的糾纏，我曾經想過各種方法，在一次跟師父去往武宗的時候，一個武宗的少年對我傾慕有加，我看他還英俊帥氣，所以想著跟他在一起，用成親的方式離開煉器宗，後來我跟那少年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在一起了，然而，這事情也讓師父知道了，他大發雷霆，並且狠狠的打了我，他說我是他一個人的，我與別人好，就是毀了他。再後來，他為了能留住我，編造謠言，說我跟各個宗門的人都有私通，跟他們曖昧不清，後來那個武宗的少年因此，離開了我。”
林芃歎了口氣，這事情，真的不像他們之前所想那般了，如此反轉，讓他們有些始料未及，沒想到，這事情竟然會這樣。這女人惡毒的形象就此轉變了，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啊。
鐵牛看著鴻雁，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原來這個被他恨之入骨的女人，本身並不是那麽壞，他還有這樣讓人唏噓的過往，原來一切事情都是自己那偉岸的師父，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且那些謠言，作為師父，他真的應給麽？
他看著鴻雁，說道“後來呢？”
鴻雁接著說道“後來，我知道，雪域沒有一個男人會要我了，我隻能拚命修煉，爭取早日離開那裏，但是我又忘記不了師父曾經給我帶來的傷害，所以我就想著利用你們搶奪師父最愛的七巧爐，作為報複之用。開始我覺得鐵牛老實，更容易下手，所以有意接近，然而鐵牛卻沒買我的賬，想來，他對於我的那些謠言很是在乎，一個在意你過去的人，那就沒必要繼續努力了，所以我把目標換成了鐵雄，他不在乎我的過去，不在乎我的那些謠言，我知道，他是真心對我的，但是我根本不是利用他那樣簡單，我隻是想找個安穩的人生活，報複師父隻不過是順帶的事情，我就是想讓鐵雄盜走七巧爐，讓師父難受，我隻是想讓他難受。”
聞言，林芃搖了搖頭，女人的狠毒，應該都是男個造成的吧，或許這女人的一輩子，都是因為她師父所改變的吧，本來她可以過得很幸福的，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但是，很明顯，她師父將她這個權利給剝奪了，讓他沒有選擇，隻能是這樣找一個對她好的人嫁了。或許有的人會認為，這樣的結果也很好啊，但是好的定義是什麽呢？若是沒有這些事情，她是不是會更好呢？雖然說不準，但是起碼自己有更多選擇的權利，如此一來，活的隨心，便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鐵牛也歎了口氣，他當時嫉惡如仇，根本就沒有心思想著跟這女人怎樣，在他看來這女人，太過於亂，所以他才果斷的放棄了，即使他現在都不後悔自己的決定。隻不過，對於這女人，他當時若是能夠多問一問她，作為師兄，能給與她一些關愛，或許，情況就不一樣了，起碼能讓她心中少了一些憎恨。
鐵雄看著鴻雁，開口道“那來這上界，又如何說呢？”
鴻雁歎了口氣，說道“後來我與你約定來上界再續前緣，本來我也是想著買一塊地，然後弄一個小作坊，做些煉造的生意，這也夠我們吃喝用度，但是，還是我想的太多了，這上界寸土寸金，根本不是我們買的起的。就在我四處買地無果的時候，這裏原來的宗門，那個老頭子，注意到了我，他騙我說，這裏他要賣，而且價格很合適，讓我跟他回來看看，我當時也沒有多想，我覺得或許是因為他一把年紀了，又沒有後人，所以想著要出售，轉手出去。卻沒想，這塵世間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他那麽大的年紀，竟然也會想到霸占我。”
鐵雄歎了口氣，說道“後來呢，你不是滅了他整個勢力麽？”
鴻雁頓了頓，說道“他後來霸占我的第二年就死掉了，他真的把這裏給了我，但是你們也知道，我一個外來人，根本就不服眾，後來他們竟然有人又想著霸占我，我忍無可忍了，所以就在廚房裏給他們下了毒，所有人都死了，我真的是重獲新生。後來我看你快要來了，招募了一些弟子，再後來就是這樣了。”
她又說道“我是個壞女人，我承認，但是我並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我自己知道我經曆了什麽，或許你們會覺得我很下賤，很不要臉，但是，有些事情，我一個弱質女流根本就反抗不了，別說什麽用自盡的方式結束，誰都想活著，我是怕死，我承認，但是我可以說，我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自私的人，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鐵雄和孩子身上，我隻想用我餘生去贖罪，我對不起他們。”
鐵牛說道“那你為何又說要嫁給我？這不是很諷刺麽？”
鴻雁哭著說道“首先我是怕死，但是我也是一個母親啊，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你們不懂得，為了孩子我可以忍辱負重，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就算再委屈我也隻想讓孩子好，沒有別的，你們覺得我怎樣都行，跟我孩子無關。”
場中，四人都沉默了，誰都不再說話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沉默是最好的了。
但是四個人所想都有所不同。
林芃是不便於插手別的宗門的事情，所以不管他們最後決定是什麽，都與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他隻是一個看客的角度。
而鐵牛則是已經放棄了清理門戶的念頭，現在就剩下他們兩人的事情，所以作為師兄弟的他們，他也想看看結果如何。鴻雁始終是一個悲慘的女人，不過，她現在生活穩定，萬一兩人因為這件事情出了什麽問題，他還能在一旁從中調停。
鴻雁此時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了，她根本就不奢望鐵雄會原諒她，她所想的都是孩子，她想讓孩子過得好，就行了，別的他根本不在意了。
而最糾結的莫過於眼前的鐵雄了，他現在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他是愛鴻雁的，但是鴻雁利用他的事情，他有些接受不了，雖然說他此刻擁有她，但是他總覺得那是別人施舍來的，不是他努力得來的，兩種感覺，便是不同的結果。
若是放棄，當然，對於兩人都是最好的，分開了，一切的一切就都結束了，他們也不用再糾結他們的過去，也不用在意彼此怎樣了，就此分開，一拍兩散，沒有關係了，也就能淡然的放下了。
然而，放下又不是鐵雄所想看到的結果，他還愛著這個女人，他也不介意她的過去，而且兩人還有了孩子，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女人，或許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愛過自己，不過兩人都生活了那麽久了，愛或者不愛，又有什麽意義呢？沒有任何意義。
他看著鴻雁，然後說道“算了，一切就當是過眼雲煙，讓它過去吧，我已經習慣了有你的生活，即使你不愛我也無所謂，都是老夫老妻了，糾結那些並沒有意義。我們把我們的宗門做好，就行了，生活還要繼續的，我們不能就此放棄了，總是要笑著麵對嘛。”
鴻雁的眼淚瞬時流了下來，這個男人肯接受她，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她一個女人，經曆了太多，所以，她也累了，不想自己的生活再被改變了。她看著鐵雄，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地流著淚。
鐵牛微微一笑，說道“好了，這麽多年的執念終於解開了，我也輕鬆了許多，好了，我想我們也該回去了。”
鐵雄忙說道“師弟，留下來吧，你的誌向在煉器，其實在這一行來說，我隻是天賦比你高，但是並沒有如你一樣的執著，說實話，你說的話很對，我很依賴這七巧爐，沒有它就沒有今天的我，強大的人是強大在自己，不是強在外物，我們之間到底還是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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