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聽許竹筠這麽一說,葛碧潭心裏算有了底,這是一種有條件,甚至是有局限的答應了她,雖不十分滿意,但又能有什麽辦法呢?不能強人所難,自己不也一樣地沒有加入春江詩社而參加了幾次活動嗎?隻要許竹筠能夠親臨將來活動的場所,也能起到一定的號召作用,要是被人知道是以非正式成員的身份參加活動,也可能起到不良的影響,至於正麵的作用大還是負麵的效應多,還得等到今後的實際活動中來觀察,現在不是計較將來後果的時候。所以葛碧潭表現得很樂意地道:“不論你以什麽身份參加我們的活動,我都是非常歡迎的,隻要能來就一定能發揮你的影響力,這就是對我們古風詩社最大的支持了,我現在說感謝的話有點為時過早,我們就一言為定,到時候我一定會向你發出正式邀請書的,活動的主持人非你莫屬,而不是在沒人主持的情況下由你擔任,這種不尊重人的事我們是做出來的。就這麽定了,你以為如何?”
這最後一句的問話是指向周浩的。
周浩在聽著兩個女生談話時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幾乎也沒有豐富的麵部表情,表現得一副沉靜的樣子,其實他內心的活動是劇烈的,是在聚精會神中欣賞這個未曾謀麵的美女,之前聽過葛碧潭多次誇獎她的美麗,沒想到對自己會有這麽大的撩撥,一向自以為矜持的他這時似有難以把持,唯有以裝出來的沉靜掩蓋內心的激情澎湃。
她的一顰一笑,甚至一抬足一舉手都能使他感到美的享受,他沉浸在眼前的觀賞中,沒有料到葛碧潭會向他提出問題,所以在突然被提問後顯得有些慌亂,不知回答什麽,隻是一個勁地說聽你的,這樣的回答對葛碧潭來說沒有什麽,但卻逗樂了許竹筠,證實了她剛見麵時的判斷——這兩個人一定不是工作的關係,不然怎麽可能來到這個季節人跡少有的天坨山呢?竟然幽會之餘還約了自己。
她趁著這個話茬笑著道:“你們二人到底是一種什麽關係?不要在這裏誆我了。”
葛碧潭見她這麽說,便樂樂大方地答道:“這沒有什麽誆不誆的,之前我們是在談工作,所以介紹的是工作關係,現在工作談完了,轉移到私人的話題,我給你介紹私人的關係也不算遲吧?”
話隻說到這個份上,許竹筠的判斷得到了佐證。其實佐證的不僅是葛碧潭的說辭,還有周浩的一係列表現。就在她們二人交談的過程中,葛碧潭可以忽視周浩的存在,其實並沒有忽視,不是在對話結束時問了周浩一句嗎?這可以充分證明沒有忽視周浩的存在。許竹筠更不可能無視周浩的了,她一直都在用餘光觀察著身邊這個男生的動靜,他雖然沉靜得紋絲不動,但她明白越是這個樣子,越是在用心,他這個時候能用什麽心呢?聽他們的談話這麽入神是不可能的,除此就隻能有一種解釋——關注自己的美貌。
她心裏明白,她的美貌不知傾倒了多少異性,無論是矜持者或者道貌岸然者都不可能不為所動,周浩能算上這兩種類型中的哪一種,她對他沒有深入的了解,一時不能做出準確的定位,但他被她吸引得發呆似的表情她始終都有所知,他在享受她的美貌,對於別人的欣賞,她曆來都是毫不吝嗇而多有自豪,少有羞澀,其實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也同樣處在享受當中,隻是隱藏在心間沒有說出來罷了。難道葛碧潭就看不出期間的隱秘嗎?可以操控行動,甚至可以幹預表情,但內心的活動卻是無法阻止的,這便是所謂的隱私吧?不僅不能幹預,還得尊重,因為每個人都有捍衛隱私的權利。周浩這時的隱私實際是昭然若揭的了。喜愛美女可以說是男人的天性,無人可以逃避這一點,女人同樣也有這種對於男人的好奇,隻不過是強弱上略有不同罷了。無論心理上多麽愛慕,隻要沒有付諸行動,都是相安無事的,這種對待情感問題的理性態度,正是人類社會賴於維持正常秩序的規則,這即有來自法律約束的強迫,又有道德教化的自覺。男人見過美女後,除在心中留下美麗的記憶外,還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遺憾。
周浩心中的遺憾能有多大,葛碧潭似乎沒有太多的在意,以她對周浩不長時間的了解以及現場的觀察,他雖然有被許竹筠美麗吸引的嫌疑,但他絕不是輕浮的一類人,不會因一時的衝動而移情別戀,況且,即使他有情,人家許竹筠未必有意。她看得出許竹筠並沒有絲毫秋波的暗送,所以她也在想,難道周浩沒有這樣的觀察嗎?他一定比她看得仔細了許多。所以麵對周浩對於許竹筠的專注,葛碧潭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在意。這一點令許竹筠也有感慨,因為在她的經曆中就遇到過這種令她不快的事情,女同學與男友正在快快樂樂攜手同行,遇到她後,不穩重的男生往往會以癡迷甚至色迷迷的目光盯著她看,因為是同學的男友,礙於同學的麵情一時無法憤然離去,往往會惹得女同學醋意大發,實際受辱的是她卻還遭到了同學的埋怨,漂亮有什麽錯,對於漂亮的擁有本是女人最大的快樂,然而在現實生活中除了自豪也偶然會遇到煩惱,不過自豪與快樂遠遠多於煩惱。今天與周浩的相遇就是好的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