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綻鋒芒

  夢境之中。


  方遠運用巧力將夢魘的兩隻利爪格擋開，使其中門大開。幽靈匕附著上淡淡的光芒，徑直捅入夢魘黑色煙霧身軀中深埋的核心。核心晶體應聲而碎，黑色煙霧翻滾著，向後散去。


  誰能想到，僅僅是一次觀摩，方遠就能將天機王的彗星之意納為己用。雖然威力相差甚遠，但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已然栩栩如生。


  擊敗夢魘，方遠依舊精神抖擻，氣勢如虹，未見半點疲態。


  他走上前，將掉落在地的夢魘核心碎片握在手中。隻見其隨風飄去，了然無痕。


  “果然隻是夢境而已。”方遠有些遺憾。


  “吼！”


  一聲巨吼從前方傳來，方遠抬頭看向遠方，一隻五米多高的巨猿拍打著胸膛，怒吼著。它狠狠地盯著方遠，緊接著，拔起一根粗壯的樹幹，猛地向方遠投來！


  “找死。”方遠目光微冷。在明水鑒心決的加持下，自己正是這種身形巨大而靈活不足的詭獸的天敵。


  幽靈匕一正一反緊握在手中，方遠正麵迎上。他相信自己的反應速度比巨猿的攻擊速度更快一籌！

  樹幹，巨石接連不斷地飛射而來。方遠輕身閃躲，繞著弧線靠近巨猿。


  “吼！”


  數擊未中。巨猿看到方遠如同一隻跳蚤般上躥下跳，惱羞成怒。幹脆直衝方遠而來！


  明水鑒心決全速運轉，磅礴的星力迸發。


  四倍星力！

  巨猿的拳頭砸向方遠，但並未命中，擊在地上，引發一次地顫。方遠如同一道彗星般繞到他的右後方，踩著樹幹挑起，幽靈匕直襲巨猿後腰！


  一擊命中，巨猿發出一聲哀嚎。方遠一沾即走，根本不給它反擊的機會。第一次攻擊，擊傷了巨猿的右後腰，使他的右腿無法發力。第二次攻擊，方遠再取巨猿的左後腰，同樣輕鬆廢掉他的左腿。


  巨猿跪倒在地，手臂揮向方遠，卻被方遠借力跳到身上。另一隻手掌拍來，方遠閃身躲開，來到他的後腦處。


  幽靈匕猛地刺下，割斷巨猿的腦部神經，直接將其擊殺！


  第二隻詭獸，斬殺！


  巨猿的屍體化作一灘血水，滲入土地，消失不見。但方遠知道還遠遠沒有結束。


  第三隻詭獸，石像魔，斬殺！


  第四隻詭獸，鋸齒象，斬殺！


  第五隻詭獸，鑽地蠕蟲，斬殺！

  ……


  地獄579層，孟婆翹著腿，手中斟著煙鬥，目不轉睛地盯著方遠斬殺詭獸的影像。


  “天生的戰士。”孟婆深深地吸入一口氣，“最簡單的戰鬥方式，最高的殺敵效率，最低的能量消耗。”


  鬼刀點點頭，表示讚同。


  “就算與我相比，他也是毫不遜色。”鬼刀想了想，接著說，“或許說是更勝一籌也不為過。”


  “怎麽可能。”孟婆笑著搖了搖頭，“雖然這位110號天賦異稟，但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是不是？‘災厄先生’。”


  “單是從戰鬥天賦上來說，我確實要遜色半籌。”鬼刀誠懇地說，“他所欠缺的，隻是戰鬥技巧和格鬥經驗。甚至連麵對未知的強敵，他都沒有任何恐懼，而是爆發出熊熊的戰意。”


  “這說明，他已經有不少生死戰的經曆了。”


  鬼刀出生於帝國南部的戰亂地區，在那裏，人們為了沙漠中的黃金掀起永無止盡的殘酷殺戮。他三歲時就會拿起刀，殺死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活下去。


  他在十二歲時被地獄之主看中，進入地獄培養，以第三名的成績畢業。之後重返南部的戰亂之地，解決了一些仇恨，同時也惹了更多的麻煩。最終回到地獄，成為導師之一。


  “有時候，同序列間戰鬥的勝負取決於戰鬥的天賦。”鬼刀給出一個結論。


  他看向孟婆，孟婆打了個響指，神采飛舞地說：


  “行了，測出來了。”


  “耐力：s；精神力：s+；意誌力：s+。”


  眾人臉色微變。精神力和意誌力是人體最難鍛煉的力量。一般學生的這兩項數據均處於c至a-之間，隻有少數特殊人才的其中一項數值能夠達到a+或s-。


  但方遠兩項都是s+！


  這意味著，幾乎所有同階的精神攻擊，對他無效！

  為什麽？

  方遠的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引發了一眾導師的好奇。他未來能成長到何種程度，更是無法度量。可以肯定地說，如果給方遠足夠的時間，成為高階非人層次的強者，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進階非人，需要飲用魔藥。其中最大的危險是，要將魔藥原材料中包含的意識用自己的意誌力和精神力煉化，吸收。而魔藥的原材料，通常包含著極度混亂而狂暴的意識。其中潛藏著對死亡的不甘、對人類的怨恨、對生命的藐視……一旦被這些意識汙染，那麽，隻有陷入瘋狂這一種結局。


  但是這種極其致命的威脅，對方遠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真羨慕。”雄獅發出一聲感歎，獅王的威嚴蕩然無存，“如果當年阿sir有這種強度的意誌力和精神力，也就不會……”


  一道身影拍了拍他的後背。


  “算了，都過去了。”


  ……


  隨著最後一隻詭獸的死亡，方遠腦海中的夢境真正消失。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好端端地泡在浴缸裏，水仍然保持在最佳溫度。


  “我睡了多久？”


  “三個小時。”露露坐在浴缸另一端的台上，啃著一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紅彤彤的小蘋果，“你該感謝我，我怕你著涼，幫你換了三次熱水。”


  “多謝。”


  “沒有誠意。”露露嘟著嘴，“怎麽樣？”


  “我剛剛陷入夢境了，應該是導師們設下的試驗。”方遠揉搓著太陽穴，在夢境中經曆多長激烈戰鬥，令它十分疲憊。


  “我破解了兩次夢境，第二次接連出現了多隻詭獸，都被我殺光了。”


  方遠回憶著夢境中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說給露露交代清楚。


  ……


  “看來表現得還挺不錯嘛。”露露點了點頭，露出驕傲的表情，“多虧了我英明神武的指導。”


  “是，是，是！都是您教導得好。”方遠大笑一聲，“說正經事，我要一門武技。”


  露露抱著手，想了想。


  “好吧！那就教你《潮湧》！”


  潮湧創自一千三百年前的一位神秘強者，其特點是綿綿不絕，層層疊浪，步步緊逼。既能發揮方遠體力綿長的特點，又能配合彗星之意一往無前的氣勢。當年那位強者在海洋之中使用這一武技，接連擊殺了三名同階的半神，戰功赫赫！


  潮湧的特點是一旦用處，便如潮水般綿綿不絕，一浪接著一浪，一浪高過一浪。除非對手死亡或者強行打斷進攻者的節奏，否則潮湧的威力理論上來說沒有上限。當然，它對身體的負荷也很大。當年那位創始人在殺敵之後身體立刻兵解，不治而亡。


  “你的身體經過希望之心的強化，沒有問題。”露露肯定地說。


  露露將潮湧的指法、掌法、拳法、步法、運功路線和身體運動方式毫無保留地教給方遠，方遠也悟性極高，僅僅一個晚上就初步掌握了潮湧，最多可以打出十二次浪潮。


  “潮浪有三個境界。”露露最後提醒方遠。


  第一個境界，能夠打出自己身體承受能力極限的浪潮。


  第二個境界，打出的浪潮具有吸引力，能夠讓對手無法逃脫你的攻擊範圍，也就是掌握退潮。


  第三個境界，打出的浪潮能夠超越自己身體承受能力的極限，爆發出150甚至200的威力。


  “你現在連第一個境界都沒有完成。”露露坐在方遠肩膀上，“還需要多多努力。”


  “不努力了，先睡會兒！”


  方遠一頭倒在床上，睡死過去。


  ……


  清晨，方遠準時從床上一蹦而起，迅速地穿好衣服，前往地獄310層，參加早晨的體能訓練。


  仍然是五十公裏的耐力跑，但是所有學生的雙腿上都各加上了十公斤重的負重板。這次方遠沒有去爭搶第一，而是以正常的速度跟著大部隊一起奔跑，順帶練習潮湧的步法。


  有了昨天晚餐的慘痛教訓，方遠極其認真地辨別早餐中有沒有類似的詭異食材，所幸並未有所收獲。


  方遠這才發現，五十名學生中又少了幾張熟悉的老麵孔，多了幾張陌生的新麵孔。他們大約的確是死了吧。


  昨晚的夢境試煉可不是鬧著玩的，精神力和意誌力較差的學生有很高的概率迷失在夢境之中，成為一具靈魂凍僵的空殼。


  吃完飯後，雄獅前來宣布今天上午和下午有一個重大的事件——


  一對一格鬥比賽！


  比賽的最終排名將決定今晚第一次鍛體每個人可用的資源數量！

  全班的氣氛瞬間火熱了起來，所有人在此刻都成為了最激烈的競爭對手！


  鍛體，是十五歲以下修煉中十分重要的一環，它會決定一個人未來身體素質的基礎。如果鍛體期間留下了遺憾，那麽很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彌補！

  鍛體需要用到珍貴的資源——血晶。血晶由不同詭獸的鮮血經過處理後製成，代表著帝國科技在修煉方麵的最高成就之一。


  這次，一共有四個班級參加格鬥比賽，總人數是兩百人！

  “必須拿前三名！”


  方遠暗自下定決心，既然要競爭，那麽自己就必須領先所有人！


  格鬥比賽的賽製采用淘汰製，對手由抽簽隨機決定。沒有種子機製，這意味兩位強者在第一輪就拚個兩敗俱傷，最後雙雙慘遭淘汰。


  格鬥比賽的規則是：一對一，允許使用冷兵器，允許認輸，不允許故意殺人。


  簡單而殘酷！

  格鬥比賽的成績決定了今晚第一次鍛體的效果，自己絕不能輸！希望能先抽到比較弱的對手。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開始抽簽！


  方遠將手伸入抽簽箱，一張紙條自動吸附到手中。


  “110號對陣483號！”


  戰鬥地點是位於地獄682層的四個大型格鬥場，四場比賽同時進行。


  方遠穿著一身黑色武道服，手持幽靈匕，靜靜走上格鬥台。對手是一個金發少年，看起來年少輕狂，意氣風發。


  “110號！”483號指著方遠，大聲說道，“聽說你是一班體能測試的第二名，在班上有不少崇拜者。”


  “我會讓你看看，你和真正的強者之間的差距！”


  方遠摸了摸鼻子，自己在班上有不少崇拜者，我怎麽不知道？

  483號一手握著彎刀，一手持小圓盾，慢慢向方遠靠近。方遠雙手下垂，放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哈哈，被嚇傻了吧！”483號猖狂地大笑，但實際上更加小心地注視著方遠的一呼一吸，手中的圓盾隨時準備格擋有可能襲來的匕首。


  以言語作為激將法，讓對手暴怒，或者讓對手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頭腦的莽夫，使對手做出錯誤的抉擇。這是他慣用的伎倆。


  伎倆之所以被稱之為伎倆，就是因為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它毫無作用。


  “聒噪。”方遠冷冷的哼一聲。


  明水鑒心決，全力運轉。


  四倍星力！

  彗星之意！


  方遠如同一道絢爛的彗星，以極快的速度猛地砸向金發少年！


  483號舉起圓盾，精準地格擋住幽靈匕的攻擊。


  好沉！


  巨大的力量從盾上傳來，483號左肩一沉，身體重心發生一瞬間的偏移。


  還有另一隻匕首，直攻頸部！


  483號急忙揮刀攻擊方遠的胸部，試圖以傷換傷，逼迫方遠放棄進攻。


  匕首收回，格擋已至胸前的彎刀。


  更大的力量從彎刀上傳來，483號竟然握不住手中的武器！一把彎刀高高拋起，483號連忙後退，試圖用小圓盾暫時阻擋方遠的攻擊，並從身後拔出備用武器。


  潮湧·海嘯！


  三重疊力，方遠的力量增長30，已非是483號可以正麵應對的了！此時正是使用戰技的最佳時機！

  兩隻幽靈匕左右同時刺下，攜帶著無窮威能。金發少年感到自己仿佛麵對數十米高的海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我認輸！”483號大呼，但為時已晚！兩隻匕首分別破開他左右臂的肌膚，撕裂肌肉和神經，鮮血四溢。


  見到對手認輸，方遠卸掉潮湧之力，轉身下台。


  “110號獲勝！”


  雖然進行了多番交鋒，但是時間卻十分短暫。從方遠上台到下台，一共不到1分鍾，真正的格鬥時間不到三秒。


  秒殺！


  眾人嘩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