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歡迎來到“地獄”
浮空艇在帝國上空兜兜轉轉了三天。李書行又用九星天衍決探測了多個地區，但是都沒有合格的天才。
“接下來送你去地獄。”李書行轉身的方遠說。
“好的。”方遠點頭。
（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由於擔心李書行的感知，露露這幾天都沒有出來，甚至還特意減弱了希望之心對方遠身體素質的加成。
方遠隻好專注於修煉明水鑒心決，於是又取得了進展。現在同層次的精神攻擊對於方遠來說威力大大削弱。可以說是隻差一步就達到了大成。
唯獨這一步，最為艱難。
明水鑒心決的最終奧義是心、鏡互鑒，循環辯證，生生不息。
隻要心髒仍在跳動，意識就永存！
隻要意識仍然存在，心髒就能恢複！
能入露露眼的功法，絕非凡品。
李書行也察覺到了方遠身體的異樣，隻是略微驚訝了一下，並未在意。
在帝國中心，以方遠現在的身體素質，在天才的世界中，隻能算是墊底。
如果不算上希望之心和露露的存在，他從“地獄”中活著出來的幾率，不足一成。
但不知道為什麽，李書行對這個命運多舛的少年有一種獨特的信任。
“你就是天機術中預言的那個人嗎？但是……”
李書行看著滿天星空，陷入沉思。天機術和九星天衍決讓他知道了很多，但更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自己不了解的事務更多。
比如幾天前深空中爆發的那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戰鬥。
……
紅月，第三周期，第十三天。
清晨。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們要在黑月城降落。”王元忠通知方遠。
黑月城位於帝國東北部邊陲，臨近寒冰血脈的領地，是兩族交流的唯二通道之一。
“好的！我知道了。”
方遠從床上一躍而起，迎著晨光，舒展四肢。
獨屬於小孩子的天真和樂觀在這幾天裏發揮了重要作用，方遠很快擺脫了獸潮的陰影，重新變得自信起來。
青鳥平穩落地，方遠感覺不出半點顛簸。
“走了。”
李書行領著方遠，走出了艙門。
眼前，是鋼鐵、蒸汽、黑晶、石頭和木頭構成的巨型城市。
遠處，百米高的動力塔冒著滾滾黑煙，一車又一車的黑晶送入動力塔，化作城市的血液。由於鋼材的稀缺，石頭和木頭承擔起了絕大多數建築任務。高聳入雲的教堂尖頂、宏偉威嚴的市政廳和森嚴肅殺的軍部大營，是黑月城中的三大標誌性建築物。中心區到處矗立著華麗的建築，從巴洛克到哥特式，從古羅馬到古中式，處處彰顯著貴族的地位與尊嚴。
中心區之外，是占地範圍更大的平民區，多為二層或三層建築。繁榮與衰敗在這裏共存。
貧民區仍然存在，比起溪水鎮的貧民區，稍顯幹淨和秩序，但是規模也大了不止百倍。
即便是屬於帝國重要城市之一，仍然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混亂與暴力在城市的縫隙中野蠻生長。
李書行和方遠輕裝簡行，所有物品都放在儲物戒內。
一輛加長版裝甲汽車早就在此等候。脖子上有一道紅斑的司機恭敬地為兩人拉開車門。
黑色的不透明車窗封閉，汽車開始啟動，方遠好奇地問：
“距離地獄還有多遠？”
“五個小時車程，二十四個小時地下鐵路。”李書行閉上眼睛，這幾日高強度使用九星天衍決，即便是他也感到疲憊無比。
“地下鐵路？！”
“等下你就知道了。”
地獄是在巨壁之外，茫茫無盡海中的一個島嶼。危險重重，高空有猛烈的空間震，浮空艇無法靠近，隻有通過地下列車前往。
地下列車仍然使用蒸汽驅動，為了防止過熱，車體采用全密封設計，有獨立的空氣循環係統。地下隧道四周每隔一段距離鑲嵌永不融化的冰晶石，用來給隧道降溫。
隨著一聲汽笛長鳴，地下列車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站台空間寬大，末端是一扇厚重的巨型鐵門，大約有五米高。鐵門緩緩打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李書行帶著方遠走下列車，迎麵走來一人，身高比李書行少矮，略微駝背，身著黑色長鬥篷，寬大的兜帽遮蓋了麵容。
他稍稍立正，右掌貼於胸前，給李書行敬禮。
李書行以相同的姿勢回禮。
“好久不見。”鬥篷人聲音沙啞，仿佛聲帶枯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方遠。
“勉強。”
“這是方遠。”李書行拍了拍方遠的肩膀，“我相信他。”
“既然是你送來的，那就不用檢查了。”
“但是值不值得相信……”鬥篷人頓了頓，“還是由我們來判斷吧。”
李書行轉身走上列車，方遠跟著鬥篷人進入鐵門之內。左側的一塊巨石上用極其鋒利的字體刻著一列大字：
“歡迎來到地獄”
方遠微微皺眉，這裏的氣氛十分陰沉，無聲的寒意悄然入骨，讓他想起了在第一次在夜晚的森林中迷路的感覺。
走出地下洞穴，方遠眼前的是……
一處巨大的深坑！
陽光從天空射進數百米深的地底，拉出長長的陰影。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沉浸在血紅色的夢境之中。
方遠和鬥篷人正站在其中一層的中央。深坑深不見底，每一層指尖通過繩索牽引的轎廂來連接。轎廂搖搖晃晃，似乎馬下就要從繩索上脫離，墜入地底。
“介紹一下吧，這裏，就是地獄。”鬥篷人引著方遠在行走在深坑的邊緣，說道。
“我們的目的是培養全帝國最強大的戰士。”
“你可以在這裏學到和戰鬥有關的所有知識和技能。”
“當然……前提是你又這個能力和運氣。”
“記住地獄的三條準則。”
“第一，除了導師以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二，考試中除外。”
“第三，在競爭中，你們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唯一禁止的是殺人。”
“哦，對。忘了告訴你。地獄的畢業率是10。”
“也就是說，能從地獄中活著走出去的，每十人中隻有一人。”
說完，鬥篷人扔給方遠一個布滿印記木牌，上麵刻著三個數字：
“110”
“從今天開始，直到畢業為止，你是110號。”
“現在，去214層上你的第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