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預料之外
淡褐色的茶水迸濺而起，濺濕了蔡曉明心愛的軍靴。
兩行紅色加粗字體在白紙上十分明顯：
“王獸：序列五·血刺荊棘花”
“獸潮規模：四萬”
序列五的王獸並不少見。蔡曉明身為士兵序列的序列六，憑借人類的裝備和守城器械，能夠與序列五的王獸戰平。
黑石鎮也曾經擊退過兩次序列六，一次序列五的王獸率領的獸潮。
但如果是極其稀有的植物係王獸，其實際戰鬥力就要在原序列上增加至少一階。
血刺荊棘花，是植物詭獸，荊棘花的異變體。
其實際戰鬥力至少要在原序列上增加一階半，相當於……
頂級序列四！
……
……
“方遠，方遠！”昏暗的旅館中，露露突然憑空出現，急切地呼喚方遠的名字。
“怎麽了？”方遠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幽靈匕出現在手中。
“不是夜襲，冷靜。”露露打開了電燈。
“那就好……有什麽事嗎？”方遠揉了揉眼睛，用清水衝洗臉頰，使自己清醒過來。
明水鑒心決自動運轉，就算沒有戰鬥，方遠也在時刻鍛煉自己的功法。
“壞消息。”露露雙手一點，空中出現了一幅模糊的圖像。
無窮無盡的荊棘根須從山腰蔓延到山腳，一朵巨大的血紅色荊棘花盛開在荊棘叢中，顯出妖媚的顏色。
“我恢複了一點力量。於是趁你睡覺的時候，出去尋找王獸的蹤跡。”
方遠大驚：“太危險了！”
“沒事，半神以下的詭獸無法對我構成威脅。”露露自信地搖了搖頭。
“這是……王獸？”方遠湊近圖像，上下打量。
“是的，稀有的植物係王獸。而且還是異變的血色荊棘花。”
……
“總而言之，我建議你馬上逃跑。”露露神情嚴肅地說道。
“隻有這樣，才有生存的可能。”
“以黑石鎮的防禦力，根本不可能抵擋這種程度的獸潮！”
露露雙手握爪，上下揮舞，裝作十分可怕的樣子。
“這……”方遠猶豫了。
“我看了地圖。”露露展示出一張圖像，“往獸潮的反方向跑。最近的大型城鎮是三百裏外的天門關。”
“這是一座要塞城市，修建於天險之上，防禦力極強。”
“以你的速度，全力奔跑，加上我為你提供續航。”
“足以在九個小時之內達到！”
“距離獸潮接近黑石鎮，最多還有三個小時。”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方遠低頭沉思，腦海中浮現出絲特芬妮帶走娜娜莉時的模樣。
“如果是她，隻需要一擊就可以將王獸碾碎！”
“如果是她，肯定不會逃跑！”
“我要超越她，必須迎難而上！”
“你個笨蛋！”露露狠狠地錘了錘方遠的頭頂。
“這是你逞強的時候嗎？！”
方遠笑了笑。
“不是還有城衛軍嗎，這麽多城防弩炮，總能牽製住王獸吧。”
“我聽說城衛軍的首領有力戰序列五的能力。加上城牆優勢，說不定能夠戰勝那隻王獸。”
“不可能！”露露大喝。
“序列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更不用說王獸的戰鬥力普遍高於同序列的人類！”
方遠愣了愣，盯著天花板，慢慢吐出幾個字。
“那……這裏的人民怎麽辦呢？”
“你連序列八都沒有，裝什麽英雄！”
“我不是想裝英雄。”方遠搖了搖頭，“隻是不想放棄而已。”
“有時候，必須要麵對無法戰勝的困難。”
“想要去找娜娜莉，我必須比世界上的所有人更努力！”
“如果就此逃跑，我的心裏肯定會留下陰影，說不定會成為我未來變強的阻礙。”
“借口！”露露氣鼓鼓地說。
（絲特芬妮說得對，娜娜莉確實比你強。）
“什麽才是真正的強大？”方遠喃喃自語。
“算了，本小姐可沒時間和你辯論這些。”露露哼了一聲。
“就允許你留下來吧。”
“等你死了，我正好去找一個天才宿主！”
露露歎了口氣，化作一道橙光，消失在房間裏。
“我再去看看獸潮情況，你在房間裏不要走動。”
露露飛向半空，嘟著嘴巴，四翼飛快地煽動。
“這麽倔強，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嗯，好像我當年也是這樣……”露露雙手捧著臉，眼神迷離，陷入回憶之中。
“希望他的結局與我不同。”
……
……
天門關，六千八百米的高空。
朦朧的夜空中，一架造型華麗的小型浮空艇正在空中快速飛行。淡淡的綠色防護罩下，青金色的的桅杆、船樓、甲板和精銅浮雕一應俱全。
一隻威武的石雕瑞獸立在船頭，作咆哮狀，威嚴得讓人無法直視。浮空艇的兩側和後方各有一對螺旋槳推進器，推著浮空艇極速前進。
浮空艇線條流暢，有一種無形的美感。看上去並不張揚，但無微不至的精致細節讓人感受到一種低調的奢華。
一位壯年男子端坐在艦橋中央，銀白色的長發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他的頭上。他臉龐的胡須刮得幹幹淨淨，身著標準硬領黑色軍服，胸前不掛將星，袖口上繡著一隻華麗的瑞獸，褲子沒有一絲褶皺。
他是李書行，帝國當代雙璧之一。
在他的麵前，是一個巨大的四角金屬儀器，儀器中心懸浮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透過水晶球，周圍半徑三十公裏的陸地一覽無餘。
水晶球內的陸地上泛起大小不一的光點，大多出現於人類聚居地中。這些光點有白色、綠色、藍色、橙色、紅色、金色，代表高低不一的天賦。
艦橋內，還有一人。圓頭大耳，麵容和善，身材微胖，一身戎裝，胸前五排將星閃耀，彰顯著他在軍部中極高的地位。
他俯視著腳下飛速略過的大地，仿佛在沉思。
“書行，這已經是帝國邊境了。”王元忠忽然抬頭說道。
“我知道。”李書行目不轉睛地盯著水晶球。
“現在已經清晨了。”王元忠轉過身去，看著李書行。
“我也知道。”李書行淡淡地說。
“你的九星天衍決借助的是星辰的力量，現在你是在用體內的星力硬撐！”王元忠語氣略重。
九星天衍決，李家的傳世秘術。
效果之一，是探明極大範圍內所有人類的潛力。但消耗同樣極大，必須借助九星的力量才能施展。
“這種犄角旮旯，遠離大陸中央，各種能量稀少。”
“這裏的人也沒有秘術，無法在適當的年齡激發自身的潛力。不可能誕生天才。”王元忠信誓旦旦地說，“而且你的身體……”
“我沒事。”李書行不為所動，“我還能活九年，必須要為帝國找到合格的人才。”
“帝國不缺一兩個天才！”王元忠微怒，“你這樣會加重你的病情！到時候誰去跟蜘蛛女皇對莊！”
“如果這種地方能出天才，我當場，就把這個轉星儀吃掉！”
王元忠指著水晶球。在他手指的那個方向，一顆閃亮的金星出現在水晶球邊緣。
王元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