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人物
“哥哥！”
娜娜莉熟悉的聲音從房頂傳來，方遠大驚，抬頭向上看。
一位女人，身著華麗繁複的深紅色教士服，兜帽隨性地搭在身後。頭戴金色，鑲滿寶石的聖冕。烏黑柔順的長發散落在後腰，眉毛微俏，一雙星眸俯視著方遠，胸口掛著一枚奇特的徽章。她漂浮在半空中，翹著腿，金絲的拖鞋掛在玉足上。
在她身旁，娜娜莉拘束地站著，雙手前負，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捆綁。
女人皺了皺眉頭，露出不高興的神色。
“啪！”娜娜莉的臉上憑空多出一個紅紅的掌印。
“第一次警告。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大呼大叫。”女人搖了搖手指。
“你是誰！”
見到妹妹遭受欺辱，方遠怒極，雙手持刀，凝聚星力於雙臂，做出戰鬥的姿態。
“放開娜娜莉！”
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傳來，方遠腳下一滑，重心不穩，隻好右腳向後一踩。
糟糕！
好巧不巧，右腳下的瓦片碎裂開來。方遠沒有氣力移動身體，隻能徑直地向後傾倒，從六米高的屋頂跌下！
真的是太疲憊了。
從六米的空中跌下，下方是堅硬的石板路。就算是以方遠受到希望之心強化後的體質，也會被震傷。如果是頭部著地，說不定會當場斃命！
女人手指一勾，一雙無形的空氣之手扶住了方遠，將他帶到她的麵前。
“告訴我你的名字。”女王般的語氣下達了命令。
“方遠。”
方遠低下頭。女人如天空中熾熱的烈陽，讓他無法直視。方遠明白，這是實力差距過大的表現。
“你的妹妹，很不錯。”
女人用雙指抬起方遠的臉蛋，上下打量，又看了看娜娜莉。
以小鎮上的標準，方遠和娜娜莉的外貌都屬於極品。就算是以絲特芬妮的眼光來看，兩人的美貌也超過的絕大多數所謂的貴族和皇族。
“她比你強，強很多。”
點點幽香浸入方遠的鼻腔，他皺了皺眉頭。
深不可測的實力、名貴的香水、華麗的衣裝，無一不彰顯著女人的尊貴的地位。如果她是天上的豔陽，那麽自己連地上的蟲子都算不上。
小鎮中，混亂已經逐漸停止。鎮長喬伊斯率領為數不多的護衛隊退守教堂，依托教堂厚重的牆壁構建了一道牢固的防線，打退了黑暗教廷的數次猛攻。教堂之外，從貧民區到議事廳，新鮮的血液遍布街道的各個角落，死傷者不計其數。
但劫掠者似乎對人口不感興趣，甚至沒有進行太多的破壞。
女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小鎮中的人漸漸發現了這裏的異樣，但又不敢靠近，隻好遠遠地圍觀。
“你知道她為什麽比你強嗎？”女人耐心地拋出了一個問題。
方遠倔強地低著頭，沒有說話。
“嘖。”女人咂了咂嘴。
“你妹妹我帶走了。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保護她！隻有在我這裏，她才能得到完全的成長，不至於浪費了這麽優秀的天賦。”
“好吧，方遠。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全名是絲特芬妮·阿妮克西斯，我是光明教廷的紅衣大主教。記住我的名字，等你哪一天強大了，可以來光明教廷找我。”
“不過……”絲特芬妮輕笑一聲。
“如果你繼續走這個時代最艱難的一條道路，或許永遠都見不到你的妹妹了。”
“哈哈哈哈哈哈！”
絲特芬妮攬著娜娜莉，騰空而起，向遠方飛去，最終消失在黑暗的天際中。
小鎮裏，剛剛盯著她看個不停的人的眼睛，全部變紅，充血，最後爆裂開來。這些人像小醜一樣在地上扭動著，給今晚的混亂畫下了生動的句號。
直到身邊淡淡的幽香完全消失，方遠才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掛滿繁星的夜空。
“露露，我要怎樣才能變強？”
沒有人能夠預想，今晚的一次談話，造就了兩位數十年後炙手可熱勢絕倫的大人物。
橙色的小精靈憑空出現在眼前，插著腰，歎了口氣。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還是想個辦法先甩掉這些人吧。”
方遠向下看去，有不少劫匪和黑暗教廷的人向這邊跑來，似乎已經將他當做了目標。
……
半空中，絲特芬妮一手持著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紅酒，一手攬著娜娜莉的纖腰，問道：
“你覺得你哥哥比你差在哪裏？”
娜娜莉眼神朦朧，看著星空，緩緩地說：
“就像你說的，他選擇了這個時代最艱難的一條道路。”
“有尊嚴地活著。”
“而我，更清楚有的時候應該放下尊嚴。”
（但是，我仍然認為哥哥才是最強的！）
“bgo！”絲特芬妮打了個響指，“來，嚐一口？”
“算了，我才12歲。”娜娜莉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在內城，你這個年紀已經該談婚論嫁了。”
“等回到皇城，我就去給你找個……”
“不要！”
“找個好看的衣服，哈哈哈哈哈！”
……
憑借著對小鎮地形的熟悉，方遠甩掉追趕的入侵者，回到家中。
暗道的活板門完好無損，方遠歎了口氣，娜娜莉是自願跟她走的。
或許，自己確實太弱了，無法保護好娜娜莉。
“露露，你是多久醒的？”方遠倒坐在地，雙手揉搓著太陽穴。
橙色的小精靈重新出現，微光照亮了黑暗的暗道。
“你打完水，登上樓頂的時候。”
“那女人太強大了，肯定是半神級別！我被迫進入沉睡模式，否則，肯定會被她發現。直到我感應不到她了，才敢出來。”
“如果放在一千年前，這種程度，我一巴掌就可以拍死……”
“好吧。”方遠算了算時間，“在六個小時之後叫醒我。”
鎮長喬伊斯在教堂中最多還能堅持十二個小時。自己必須要在六個小時之內恢複體力，整頓裝備，然後前往黑石鎮。
不過，奇怪的是，絲特芬妮自稱光明教廷的紅衣大主教，為什麽不拯救這裏受難的貧民？
甚至連隸屬於光明教廷的教父和信眾都不管不顧。
難道人命在她眼中真的隻是草芥嗎？
方遠雙手握拳，長籲一口氣，讓腦海中的雜念統統消失，走到儲物洞裏。
所幸，兩隻幽靈豹的屍體還在這裏，而且娜娜莉已經處理了一部分。
看著仍然帶有餘溫的半成品的獵衣和短匕，方遠露出一絲笑容。
放心吧，娜娜莉。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