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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又回去了

  就見追命蠱在滿是汙濁之物的地麵上扭曲打滾,兩隻紫色的大螯鉗死死掐著一個殷紅色的小東西。


  這小東西也就拳頭大小,頭顱,五官,軀幹,胳膊,都酷似新生的嬰兒,但是下半身卻叫人瞠目結舌。


  這下半身竟有八條細腿撐著地麵,上麵密布著殷紅色的絨毛,竟如同一個蜘蛛般猙獰。


  宛如錢串子般的銀灰色追命蠱,拚命的撕咬這個怪物,力氣非常大,因為滾打間都能把隨時擊飛。


  這個怪物吃痛,口中發出嬰兒般的尖叫,那雙眼睛是三角形的,同樣迸射出血色光芒,張開嘴巴之後,裏麵滿是尖牙,不斷的展開著反擊。


  我們都傻眼了,就是長倆腦袋都不太夠用,呂雙印的身體裏怎麽會有一個半人半蛛的怪物,難不成製約他生命的,就是這個玩意兒?


  可這個怪物既不是蠱,又不是邪祟,它怎麽會長時間寄生在人體之內呢?


  而此時,呂雙印周身的紅毛開始一點點消散,並不是又重新縮回皮膚裏了,而是如同香灰般粉碎,變成了小顆粒,洋洋灑灑形成了殷紅色的霾。


  我們大喜,看樣子呂雙印終於度過了危險,終於擺脫了九頭蛇的控製。蕭大瞎子和小賤麻利攙扶住了他。


  不過候得祝卻低沉說道:“這東西跟那個半人半鱔的家夥是一個性質,這是早已失傳的‘痋術’!”


  我倒吸了一口氣:“還真是這麽回事兒,都是把人和動物結合在了一起。這九頭蛇組織竟會‘痋術’,難不成那氣眼裏的怪物也是九頭蛇的人幹的?”


  不過令我不明白的是,這追命蠱為什麽會撕咬這個東西,難不成它們是天敵?


  不對啊,如果是天敵的話,當初對抗半人半鱔的時候,追命蠱怎麽沒出來幹架呢?


  就在這個時候,小怪物突然尖叫一聲,身子就僵住了,三角眼凝固在刹那,追命蠱用螯鉗破開了它的腦子,不斷吸食紅色的腦髓,看得我們一陣反胃。


  呂雙印渾身上下都幹淨了,喘著粗氣看著這一幕,表情非常的複雜,有驚慌失措,也有不明所以。貌似再說,就是這個東西在主宰我的命運嗎?

  “追命蠱吃了怪物的腦漿子,這是大獲全勝啊,呂大哥,你這次不用回九頭蛇了,跟我們混吧。”


  小賤哈哈大笑著看向了我:“老陳,那句話怎麽說來,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被袁冰池搶走了十年聚陰草也沒什麽,這追命蠱自己就出來了,相當於救了你們兩個人的命啊。”


  他奶奶的,這犢子還成詩人了,不過我可不傻,再看熱鬧黃花菜都涼了,先殺掉這個禍害。


  豈料我剛要動手,鑽進小怪物腦子裏的追命蠱早有防備,此時如同一道銀灰色的閃電般彈跳起來,直接拍在了我的臉上。


  我日。


  你這出來吃頓葷的,又想回去睡覺怎麽滴。


  “給我去死吧。”


  我伸手猛抽自己大嘴巴,‘啪’的一聲,半邊臉都麻了,再一摸,我就笑了,因為追命蠱被我抽飛了,我撅著屁股正要四下尋找。候得祝就衝了過來:“別動,在你脖領子裏呢。”


  不過追命蠱太毒,人的名,樹的影,候得祝也不敢直接下手,而是要扒我的衣服。那雙大螯鉗老狠了,被紮一下,恐怕小命就得交待。


  正折騰呢,我猛地趕緊右耳一癢,緊接著便是劇痛。


  我慘叫一聲抱著腦袋就蹲下了,感覺有一把尖刀正在紮我的大腦。那種痛苦幾乎無法言語。心裏講話,可壞了菜了,這是鑽進我耳朵裏了,這剛吃了小怪物的腦髓,又要吃我的不成?

  我眼前一黑就要暈倒,嚇的候得祝趕緊抱住了我,從隨身的百寶囊中拿出了一把鑷子,想把追命蠱從我耳朵裏掏出來。


  但是越掏我越疼,直接躺在了地上打滾。候得祝根本控製不住我。


  你說怎麽這麽氣人,就在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耳朵一癢,追命蠱又跑了出來,這次沒輪到候得祝動手呢,就順著我慘叫時長大的嘴巴鑽進去了。


  嘔!

  我掐著自己的脖子悶哼一聲,上半身都從地上坐起來了,眼睛瞪成了牛蛋,感覺有東西順著食道鑽進了胃裏,又爬入了腸道。


  我要死要活的喘粗氣啊,猛地一拍地麵:“***,怎麽又特馬回去了?!”


  我現在是萬丈高樓一腳踩空,剛生出的希望頓時破滅了,我這命怎麽這麽苦啊,你好歹叫我多高興一會兒啊。


  我沮喪的甚至想自殺,這還多虧了腸子不疼,看來追命蠱並沒有對我下手。


  我就納悶了,難道它出來就是吃掉小怪物,然後再回我肚子裏休眠?這特馬把我當成窩了。


  候得祝等人趕緊把我攙扶起來,問我怎麽樣,我還能說什麽,隻是扭曲著臉說了一句:“我現在真想把肚子刨開,然後用小刀子一點點的把追命蠱折磨致死。”


  “別扯沒用的,你到底咋樣?”候得祝也是急了。


  我擺擺手:“大事兒沒有,就是心裏膈應的慌。你說這叫怎麽回事兒,出來一趟又回去了,這輩子我都甩不開它了。”


  其餘人看我沒事全都鬆了一口氣。


  呂雙印看著地麵的小怪物,艱難開口:“這東西是什麽時候鑽進我身體裏麵的?要不是因為追命蠱,我這條命也不存在了。”


  鬧了這麽一出,眾人都不知該說什麽,於是趕緊叫我和呂雙印坐下休息,又喝水,又吃赤血靈芝。就跟伺候月子一樣。


  小賤湊過來嘀咕:“我說老陳,這追命蠱是邪性啊,給你種上,完全就不走了。恐怕隻有邪教高手能指揮它。”


  我一皺眉:“你特麽就少說兩句吧,我鬧心。”


  小賤癟了嘴巴,還跟蕭大瞎子打手勢,那意思你也別吵吵,叫他安靜一會兒。


  蕭大瞎子嘬著牙花子,明顯是有話要說,他又看了看呂雙印,最後跟候得祝說:“老候,這痋術到底怎麽個意思,也太惡心了,怎麽盡是動物和人結合,這次還是個拳頭大小的胎兒。”


  候得祝尋思了片刻,便說:“具體的我不太了解,隻知道這種古老的巫術,起源於西藏昆侖山,後來傳入了中土,但是經過時間的流逝,早就失傳了。這種巫術是將生命之力,轉化為一種邪惡的能量,比如這胎兒,一看就是不夠月份的,既然長出了蜘蛛腿,那就說明,是在受孕期間施展了痋術,嫁接上了動物。反正這東西我解釋不了,很邪,也很殘忍。不過既然九頭蛇的成員大部分都被種下痋術,說明這個組織中有痋術高手。並且那春秋大墓氣眼裏的怪物,搞不好也是九頭蛇整出來的。”


  呂雙印低沉道:“看來,九頭蛇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這次多虧了追命蠱。”


  我現在特別不願意提起追命蠱,所以閉著嘴唇不講話。


  冰妃拿過我的胳膊,給我號脈,片刻後點點頭:“脈搏很平穩,氣血盈衝,沒有大礙。隻是不知道,這追命蠱是否會發作。”


  追命蠱一發作便是腸穿肚爛,我便會死。可這個時候我也不知怎麽了,竟然就不怕死了,我是這麽想的,就算同歸於盡,也得把這家夥弄死。


  小賤聽聞我沒有問題,很是高興,拍了拍我的肩頭叫我振作,同時很期待的詢問呂雙印,是否跟我們一起走。


  呂雙印難得露出笑容:“我現在自由了,當然要跟你們一起,我會盡全力幫你們得到玄黃地脂。然後回家。”


  說道回家他的眼神飄渺了起來。


  或許‘家’這個字眼,對他已經很陌生,但卻充滿了渴望。


  就這樣,我們又休息了一個小時,終於要上路了。


  萬裏雲攥住了我的手,告誡我一切小心,男人與男人之間,眼神足以傳遞一切,我使勁的點了點頭。並告訴他,等傷好之後一定要趕緊離開,走的越遠越好,別再淌這個渾水了。他隻是笑了笑,便答應下來。


  水聞一以及六名洪門子弟,幫我們整理出幾隻槍械,彈夾都是滿的。我們幾個幾乎人手一支,有了這東西,就算碰到高手也不怕了。


  離開山洞我們又開始翻越這座大山,外麵的白毛風弱了一些,不過攀爬山路依舊很危險。再次看到懸崖峭壁,小賤幾個人都趕緊閉眼睛,真是嚇壞了。


  傍晚時分我們翻過了這座山,又用了兩天時間翻越了前麵的一個山頭,等再走下去,地勢就平緩了很多,兩側冒出了很多稀鬆的樹木。


  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個山穀入口。


  在此地有一棵十數人合抱不過來的鬆樹,鬆樹上掛滿了白森森的骷髏頭,而山穀中有一尊石碑。


  上麵四個血紅大字:飛虎神廟!


  神啊,我們終於來到目的地了,自從離開保定,一眨眼過去了兩個月。現在看到目的地,眼睛都濕潤了。


  小賤嘿嘿冷笑:“終於來了,這地界不管有什麽邪性的,老胡都給他幹趴下!”


  蕭大瞎子舉著MP5得瑟:“這才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兄弟們,同誌們…..”


  就在他作演講的同時,我眼瞅著山穀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下巴上還有山羊胡,懷裏抱著一個布兜子,正飛快的向裏麵跑。


  我瞳孔一縮:“是狼爺這狗.日.的,追上去,幹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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